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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程湛兮捏了捏她的指节以作安抚,温和地道:“你不想见可以不见的。”

郁清棠沉默片刻,道:“我想想。”

红灯转绿,程湛兮把手抽回来,重新掌住方向盘。

程湛兮的余光里,郁清棠目视前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好像是在长久的发呆。

到了家郁清棠也是一副慢半拍的样子,程湛兮按下她安全带的锁扣,“咔哒”一声,郁清棠迟钝地偏了偏头,眼睛对上焦距:“嗯?到家了?”

程湛兮:“……”

自己是不是太为难她了?郁清棠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虽然不到社恐的地步,但是会浑身不自在。更别提她那些朋友全都是冲着郁清棠来的了,到时候还不当成猴子看?

程湛兮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牵着郁清棠下来。

一进门郁清棠就把她抱住了,脸埋进颈窝里挨蹭,伴随着极小声的哼哼唧唧。

程湛兮两只手环住她的细腰,温柔道:“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没事的啊。”

郁清棠哼唧声停下,瓮声瓮气道:“我要去。”

“那就去。”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程湛兮失笑,又被她撒娇撒得心软成棉花糖。

她偏了偏脸,张口含向郁清棠白嫩的耳垂,舌尖舔.i舐。

郁清棠的哼唧声立马变了调,五指倏地攥住程湛兮肩膀的布料,把自己的耳朵从她的口唇移开。

“说正事呢。”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未察觉的轻软嗔怪。

“什么正事,这样?”程湛兮学她,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郁清棠被逗笑,又觉得恼怒,手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程湛兮不疼,反而痒得缩了一下,笑着亲她脸颊一口:“宝贝真可爱。”

郁清棠双手抬起来,勾住她的脖子,程湛兮托着她腰臀,让她像只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就着这样的姿势抱她到沙发坐下。

“所有是多少?”郁清棠选择直面这个问题。

“十五六七八个?”

郁清棠表情窒了一下,道:“一次见吗?”

“你想一个一个分开见也行,但这样得有十几天我们不能单独吃饭,得带个电灯泡。”

“……那还是一次见吧。”郁清棠果断排除了分开见的选项。

“不用紧张,他们人都很好的。”

“……嗯。”

程湛兮的话郁清棠当然相信,只是见朋友并不是人好不好的问题。宋青柔人不好吗?那天郁清棠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程湛兮打开微信群。

[程湛兮]:她同意了,你们商量个时间?

[智囊1号]:啊啊啊啊啊!

[智囊2号]:什么都别说了!妈妈同意这门婚事!

[智囊3号]:神仙姐姐要下凡了吗?激动!

……

[程湛兮]:你们不许逗她,否则后果自负

[智囊1号]:兮兮!你怎么突然1起来了!我们还在群里讨论你是0来着

程湛兮心想我倒是想是,你们的神仙姐姐不给我机会。

[智囊2号]:哈哈哈哈,妈妈就知道没有看错你,程湛兮,永远的猛1!

[智囊10号]:猛1,你就是最棒的!

猛1程湛兮又打字:【你们先商量,我去陪老婆了,回头聊】

全员:“???”

人干事?

重色轻友的程湛兮和女朋友卿卿我我,极尽温柔地做了一次,郁清棠睡了过去。程湛兮悄悄拿起手机,去了客厅。

她把消息看了一遍,大家都希望越快越好,但都不是小孩子了,各有各的工作,有的还成家了,所以在对行程表,弄得非常认真,没时间的表示通宵加班也要挤出时间来。

程湛兮有点感动地打字道:【谢谢各位兄弟姐妹】

但是原则问题还是要坚持的。

[程湛兮]:我来重复一下,不许逗我女朋友

智囊1-16号: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第二天程湛兮带郁清棠先去见了专程回京看热闹的喻见星,当作预热。

喻见星勉强算是熟人了,郁清棠不怎么紧张。倒是喻见星见到她吃了一惊,趁着郁清棠去洗手间的工夫,和程湛兮说悄悄话:“你是做了什么,几个月的时间她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么说吧,之前的郁清棠让喻见星本能地敬而远之,知道她是悬崖下盛开的花,但是没有勇气去峭壁采摘,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目睹那朵花的美好。现在程湛兮让一束阳光驱散谷底厚重的阴霾,让这朵花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迎风舒展的枝蔓,极致的烂漫。

如果从前的郁清棠是现在的郁清棠,喻见星肯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追她。

程湛兮为自己斟了杯茶,朝她一笑,看着她的眼睛说了句法语:“puisquecestmarose。”(因为那是我的玫瑰)

她一点一滴用心血浇灌出来的玫瑰,和她的根连在一起。她把她保护,她听她倾诉,她使她安心,因为那是她的所爱,因为那是她的玫瑰。

她们俩都在法国留学,法语交流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回国了就不常说法语,很少听见。

程湛兮的声线清亮,说法语时嗓音偏低,自带低沉环绕的缱绻温柔。

喻见星怔了一会儿神,把手伸出来,给她看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我的妈呀,你谈恋爱以后也太会了吧,动不动情话暴击的吗?还有,你说法语简直是开挂,我刚刚都差点对你动心!怎么样怎么样?郁清棠是不是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

程湛兮摆手:“夸张了啊,她听不懂法语,但迷得七荤八素是有的。”

喻见星道:“你自己把第一句和第三句连起来重新说一遍。”

程湛兮哈哈笑。

喻见星感慨地叹了口气,道:“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喻见星举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想起最近听说的一个消息,垂了一下眼眸,重新笑起来。

无关的人不提最好。

程湛兮看到郁清棠走过来的身影,把锅里的虾捞出来,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她剥虾仁。郁清棠坐下,她刚好将虾仁放进郁清棠面前的碗碟里。喜不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容易看出来,当你喜欢对方的时候,眼神和肢体都是亲近她的,山海皆可平;不喜欢一个人,哪怕距离再近,两人之间也满是隔阂,咫尺天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喻见星在程湛兮身上深有体会。

所幸现在一切都好。

喻见星低头喝了口茶,摇头晃脑地从红锅里捞起来一片毛肚。

面前的碟子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仁,虾肉紧致饱满。

喻见星抬头看向对面。

程湛兮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郁清棠对喻见星印象很好,从她愿意主动让程湛兮给喻见星剥一只虾可见一斑。两人饭后加了微信,程湛兮礼节性地微微一醋,没有说什么。

她愿意让自己的朋友都成为郁清棠的朋友,她认识的人越多越好,生活越丰富越好。

喻见星的朋友圈分享她自己比较多,配的文案也比较幽默,是个有趣的人。偶尔有专业相关,郁清棠点开大图,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观光客解决了,还有十几个观光客在排队等着一拥而上,非常可怕。

朋友们热情高涨,把观光,不,见面的时间定在了这周末。

程湛兮千叮咛万嘱咐,不惜以二十多年的友情相威胁,总算把他们准备的劲爆开场给镇压了下来。

郁清棠前一天晚上辗转反侧,程湛兮睡到一半听见耳畔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气声,以为家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她把灯拧开,看到郁清棠侧脸对着她,表情写满了忧愁。

程湛兮:“……”她问,“怎么了?”

郁清棠说:“没什么。”

女人在这种时候说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程湛兮忍着瞌睡,温柔哄道:“告诉我好不好?”

郁清棠说:“我睡不着,万一明天你的朋友……算了。”她道,“你再上我一次,我想睡觉,不然明天没精神。”

程湛兮:“……”

结束以后,郁清棠秒睡。

程湛兮哈欠连天地起来洗手,回来继续将人抱住,陷入了梦乡。

周末晚上才见面,上午郁清棠和程湛兮去了马场,放松心情顺便缓解紧张,郁清棠体力弱,但在维持平衡方面的能力还不错,来了两三次已经能驱策着小马驹小步跑圈了,如茵的绿草地上,四蹄轻扬,马蹄嘚嘚,舒适的风吹拂在脸上。

郁清棠一直没给这匹马取名字,到今天才来取名,叫大白。

小马驹没照过镜子,对这个名字暂时接受良好。郁清棠想学吹口哨就能叫马的本事,但一来她吹不响口哨,二来教练说这个不一定能成功,得看和马的缘分,郁清棠有些气馁,但没有就此放弃,来日方长。

中午程湛兮去拜访了开私房菜的叔叔,吃了一桌好菜。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程湛兮来到包厢门口,让郁清棠站在外面,她伸手轻轻推开了门。往上看,没有什么奇怪的整蛊,往前看,没有手持的礼炮,往里看,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坐着,玩牌的玩牌,打电话的打电话,摇骰盅的摇骰盅。

程湛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人一起望过去。

此刻显得疑神疑鬼的程湛兮特别尴尬。

程湛兮笑了声,对放她一马的朋友感激地一抱拳,出去带郁清棠进来。

包厢所有人表情兴奋,翘首以盼。

程湛兮让开路,让大家完整地看见她身后的女人。

这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一身红色西装的郁清棠气质冷艳,清冷道:“你们好。”

一群人异口同声:“姐姐好。”

突然特别的乖巧。

智囊1号道:“姐姐坐我这里吗?我这有空位,两个喔。”

智囊2号一屁股把智囊3号挤走,道:“姐姐来我这!”

智囊10号举手道:“姐姐选我,我和兮兮是同一天出生的!”

一时间包厢里被叫“姐姐”的各种声音充满了。

姐姐本人站在原地不动,程湛兮收在她背后的手捏了捏她颤抖的手指。

程湛兮说:“好了,差不多可以了。”

一群人瞬间收声。

程湛兮牵着郁清棠坐到了沙发靠边的角落,让郁清棠坐在最里面,回头看诸位好友。

朋友们其实准备了一些恶作剧,但是新来的姐姐一看就是个正经人,还是那种高岭花类型的,这……玩起来局势不好掌控。

怎么办呢?

朋友们看向唯一有经验的靳斯月。

但他们没有想到靳斯月跟程湛兮串通好了,第一次见面,最好大家就是文静一些,想疯以后有的是机会疯。所以靳斯月给了一个否定的眼神,恶作剧就这么破产了。

话说回来,神仙姐姐是真的好看,赏心悦目。

程湛兮还是没让大家太无聊,经过郁清棠的允许,主动爆了一个大料。

程湛兮道:“我去年不是逃婚么?大家都知道吧?”

大家伙窒息,频频朝她使眼色,你是傻吗?当着女朋友的面说自己差点弄出个未婚妻的事。

她身边的好友直接照着她的腰来了一下,程湛兮眼疾手快地按住,她这截腰是郁清棠专属的了,不能乱掐。

“既然大家这么着急,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程湛兮笑道,“当时要和我结婚的卫小姐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朋友们:“???”

反应过来的朋友们:“!!!”

场子瞬间热起来。

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儿啊这?

程湛兮就差被掐着脖子要求她把话说长,程湛兮从朋友们的包围里艰难地挣脱出来,朝旁边的郁清棠笑了笑,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

说到郁清棠到京城来向程家退婚,结果直接见到了女朋友的妈妈和哥哥,晴天霹雳。

一个朋友直接倒在了沙发,说:“救命啊——我代入我自己,我已经社会性死亡。”

另一个朋友想听故事,追问道:“那姐姐当时说了什么?”

程湛兮看了眼郁清棠,清了清嗓子,道:“她说,我是程湛兮的女朋友,婚约不用取消了,我要妹妹。”

朋友们哇的一声,顿时整齐划一地看向郁清棠,表情震惊。

姐姐不愧是姐姐,在那种时候居然还能那么淡定!

郁清棠权当程湛兮讲的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端了杯茶浅抿,神情自若。

朋友们对她的敬佩更深了。

郁清棠在程湛兮的精心打造下,营造出宠辱不惊、心脏强大的美御姐形象,只需要在旁边当吉祥物,时不时含笑点头,用宠溺纵容的目光看着她。

朋友们一边听故事一边在内心不约而同地感慨:看来兮兮确实是0。

阴差阳错的故事讲完,朋友们齐刷刷地鼓掌,真心实意地热烈鼓掌。

靳斯月坐在单人沙发里,掌声平息后将手放下来,啧道:“你们俩天定的缘分,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了,我跟你们讲。”

朋友1道:“程兮兮和郁姐姐锁了。”

朋友2道:“钥匙我吞了。”

朋友3道:“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朋友4道:“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朋友5张嘴。

程湛兮笑着打断道:“可以了可以了,现在讲完了真结婚的时候讲什么?”

朋友们哈哈哈哈。

“我们不是在提前练习吗?”

“对对对!”

郁清棠看了程湛兮一眼,垂下眼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朋友们性格都很好,说不闹就不闹了,坐在一块聊天,吃饭,喝酒,讲八卦,所有人都在笑。程湛兮忙着工作忙着陪女友,有大半年没怎么和朋友聚,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她喝酒不大上脸,也不会撒酒疯,就是困得想睡觉。

她在包厢里就感觉自己快喝醉了,及时停了下来,靠着郁清棠的肩膀休息,眼皮半阖。

朋友1悄悄过来,来郁清棠这探听情况:“郁姐姐,我问你个问题。”

郁清棠温和道:“你说。”

朋友1小声问:“你和兮兮谁在上面?”

程湛兮没睡着,一下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道:“干吗呢?”

朋友1可能也喝多了,一不做二不休,大声问道:“就问问你俩谁是攻,有问题吗?”

剩下的起哄齐声道:“没问题!”

程湛兮懒洋洋地合了一下眼帘,把脸彻底埋进郁清棠颈窝里,微醺道:“我醉了,我要回家。”

朋友1大叫:“你要是走了你就不是程兮兮,你是程0!”

程湛兮会怕这个么?

当然不会,她还得谢谢对方吉言。

程湛兮闭着眼笑了下。

时间不早,最后一个问题也撬不出来答案,大伙儿都散了。郁清棠到现在还没开车上过路,也喝了两口酒,叫了代驾回去。

到家已经是凌晨以后了,程湛兮困得神志不清,走路的双脚就不大听使唤。郁清棠摇摇晃晃地把她扶回了房间,自个儿也走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把程湛兮挪到了床上,累出满头的细汗。

程湛兮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问:“到家了吗?”

郁清棠双手撑住膝盖喘气,说:“到了。”

程湛兮脸蹭了蹭枕头,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轻:“我好困,先睡了,晚安。”

郁清棠和她说完晚安才发现程湛兮没洗澡没换衣服。

郁清棠顾不得自己酸软的小腿,赶紧抢到床边,想在她睡着之前把她叫起来洗澡换睡衣再睡,以她的体力,实在折腾不动。

然而已经晚了,程湛兮心口均匀起伏,因为喝酒的缘故呼吸声比平时略重,两颊透出淡淡的粉,一只手规矩搭在腰间,睡得香甜。

“程湛兮。”

“程湛兮?”

郁清棠贴到她耳边,使出杀手锏:“亲爱的。”

程湛兮睡梦里立刻弯起眉眼,搂过她的脖子亲了她一下,人却是没有醒。

郁清棠:“……”

郁清棠无奈去洗脸池放了一盆水,打湿毛巾后再拧干,出来给程湛兮擦拭身体。先是脸和手,再是脖颈和……

程湛兮今天穿的浅v领无袖衬衫,胸口起伏十分明显。

郁清棠把毛巾搁到一旁,指尖伸向衬衫的扣子,扣子很小,当它严丝合缝地合拢,便能将一个女人的春光遮挡。

郁清棠指节动了动,收回了手。

她把程湛兮的脸和颈项又擦了一遍,坐在床沿发呆。

酒的后劲上来,程湛兮脸色越来越红,许是热,她自己开始拉扯起衬衫的纽扣来。她没郁清棠那么多顾虑,不一会儿便一颗不剩,里边是黑色蕾丝的文胸,腰腹紧致平坦,随着呼吸起伏。

这样睡着很不舒服,程湛兮皱了皱眉,熟练地将手绕到背后,解开了束缚,翻了个身侧躺,正对着坐在床沿的郁清棠。

郁清棠手里拿着毛巾,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在灯下这么清晰地看到她的样子。

肌肤像粉白的花瓣,风一吹便能从枝头飘落的娇柔美好。

干净,纯洁,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的心思。

许久以后,帮程湛兮擦拭完全身的郁清棠沉重地闭了闭眼,上一句是她在今天之前自以为的,当她见到程湛兮无意识的种种可爱反应后,她好像再也无法问心无愧地说出上面那句话。

凡人不敢奢求揽九天明月入怀,但月亮已经落在她怀里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月亮。

郁清棠低头看自己的食指指尖,灯光下一丝透明的晶莹。

她忽然想:为什么不呢?

程湛兮盖着被子,郁清棠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滑进了被子里,然后她目光一眨不眨看着程湛兮的脸,像着魔了一样。

程湛兮眉尖微蹙,似是愉悦又似是痛苦,齿尖咬住了下唇,发出了低低的一声,细碎的。

郁清棠眸色深晦,手收回来,替她掖了掖被角。

郁清棠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来,喊了声:“兮兮。”她柔声道,“睡到我这边来。”

程湛兮自发地翻身,把脸朝向她,身子也往前挪,挪到郁清棠能看清她睫毛的距离,停下,呼吸绵长。

郁清棠手肘撑在枕头上,一只手支着脸颊看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看了约莫有二十多分钟,郁清棠起身下地,从客厅的抽屉里找了一段红绳过来。光是出去又进来这一趟,她就紧张得心跳加速。

程湛兮依旧在熟睡,郁清棠从被窝里拿出她捂得暖热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无名指,用细细的红绳首尾绕了一圈,用笔划上记号,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从记号那里剪断,收进了她明天要背的包包里。

做完这一切,郁清棠比扶程湛兮去床上睡觉又给她擦身还累,紧绷的神经放松,她在客厅地板上坐了下来歇息,手按住心口,感受胸腔里狂跳的心脏。

郁清棠自顾自笑了起来。

她在客厅平复好自己,给程湛兮拿了条丝质睡裙,准备给她穿上的时候打消了主意,唇角微勾,把睡裙丢在了卧室的沙发上,有需要明天程湛兮自取。

夜很长很长。

郁清棠睡得晚,第二天醒得也晚,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程湛兮出门了,给她在床头留了张便签,手机里还有她的消息,九点半发过来的。

【醒了吗?】

郁清棠回复她:【醒了】

宋青柔没有给她打电话,应该是程湛兮提前打过招呼。

郁清棠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用完早餐老李刚好到,老李戴着白手套的手拉开后车门,问好:“少奶奶早上好。”

郁清棠颔首,神情自若:“早上好。”

她弯腰坐进车里。

四十分钟后,郁清棠捏紧了手里的包包,仰头看了看面前的门店,玻璃橱窗里光芒闪耀。她轻轻地呼了口气,迈步进去。

“你好,我想买一枚钻戒。”,,网址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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