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的王建仁回过神,霍然起身,怒问李擎:“你们又想干什么?”
王建仁五十多岁,大抵这些年不差钱,养出了一身虚肉,看起来像四十来岁。长得并非面目可憎,然而他此时虚张声势的样子尤为可笑。
李擎道:“这话该我问你们吧。”
“帝都饭店是你李家开的?”王建仁反问。
李擎笑道:“非也。不过我记得饭店接待大厅有一块牌子,写着张跃民和梁好运的孩子满月酒之类的。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可能真没看见。”张跃民接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张跃民慢悠悠道:“毕竟瞎啊。”
李擎反应极快,笑道:“是我忘了,活生生的小孩都能弄丢,几个字看不见很正常。”
王建仁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身侧四十来岁的女人一下子站起来,正是王建仁的妻子,指着李擎怒道:“出去!”
李擎:“跟我说话?”
“你聋啊?”女人逮住机会,立即嘲讽回来。
李擎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我如果不出去呢?”
“你还想打人?”女人陡然拔高声音。
立即有人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李擎给段老三使个眼色。段老三带几个人把经理、服务员等人架出去。
赵新宇朝打电话的人走去,张跃民拉住他,“让他们打。正好我也想报警。”停顿一下,看李擎,明知故问:“告他们什么好呢?”
李擎认真思考:“遗弃罪,还是杀人未遂?”
电话那端的警务人员倏然住口,仔细聆听。
王家一众瞬间慌了。
“别血口喷人!”王建仁的妻子色厉内荏。
李擎:“是不是我红口白牙乱咬一通,你们知道,我们也知道。跃民,我记得当年张爷爷去公安局报过案。后来又去问好几次,没人找小孩,张爷爷才给你另上户口,对吧?”
张跃民点头:“公安局应该还有档案。”
那个年代很乱,不过帝都公安局并没有瘫痪。
一旦张跃民告他们,公安局就得重查立案。不论结果如何,都能把王家折腾从今往后不敢再来帝都饭店。
公安局的审讯手段多,王建仁的妻子扛不住,那故意杀人未遂这个罪名十有八/九能成立。
王家以前也不是升斗小民,很清楚公安局的情况,能不进则不进。尤其现在形势不如人的情况下。
王建仁问:“你到底想要什么?”看看李擎,目光停在张跃民身上。
张跃民实话实说:“我想要你们两口子滚出帝都。”
“你当自己天王老子?”王建仁另一侧的小青年猛一拍桌子站起来。
张跃民见他跟王建仁有几分像,估计是王建仁的儿子:“我不是天王老子,也没那么大权利。但是我国是个法治社会,我身为公民有权报警。二选一,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上。”
“现在算是报警了吧?”赵新宇突然开口说。
张跃民一时没懂。
赵新宇指着对面的人的手机,“好像还在通话中。”
众人看着那个拿手机的人,对方连忙挂断,慌得六神无主。
李擎乐了:“不算报警,不过警察知道也好,省得回头我们过去还要说前因。”
“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王建仁怒吼。
赵新宇摇头:“我师哥从不欺负人。”
“你——”王建仁险些呕出一口老血,“你谁啊你?我和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新宇:“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新宇。至于什么关系,我也没弄明白。我师兄的儿子女儿认我当干爸,我们现在算是干亲家吧?”
段老三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的时候。”赵新宇瞥他一眼,回过头来对上张跃民的视线,顿时心虚的很,因为他之前提起这事,被张跃民给断然拒绝了。
当着外人的面,赵新宇知道张跃民不可能揭穿他,于是继续说:“帝都那么多饭店,哪个不选偏偏来这里,哪天不来偏偏选今天,说你们不是故意的,我干儿子和干女儿都不信。
“你们狡辩也没用。我们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中午,要么滚蛋,要么就去公安局。师哥,咱们走。”
李擎道:“其实还有一条路。”
众人又把视线齐齐投向他。
李擎指着王建仁和他妻子,“向跃民磕头认错。”
此乃奇耻大辱,王建仁气得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
张跃民的身体反应极快,抓过李擎,接住杯子,反手扔出去,嘭地一声,在王建仁脑门上拍的粉碎。
王建仁的脑袋瞬间飙出血来,室内陡然安静下来。王建仁痛的呻/吟一声,众人回过神,王建仁的儿子抄起手边的东西。
张跃民一把推开李擎,抬腿踹掉盘子,朝他心窝处就是一脚,小年轻身体不稳,一下砸在王建仁身上。
张跃民出手太快,算上李擎被推开,不过眨眼间。
众人都被他吓愣住。
张跃民收回脚:“明明是你们先拿东西砸我,我不过自卫,你们的反应像是我先出手一样。不愧谁养大的孩子像谁。”看着王建仁,嘲讽道:“我张跃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有你这样的生父。
“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过来,也不想知道。现在你们只有一个选择,滚出帝都!此生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砸在你脑袋上的绝不只是茶杯。”
“你还敢杀人?”王建仁的妻子死死的瞪着张跃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张跃民冷笑:“杀他?我嫌脏。再说了,死了一了百了,反而便宜了你们。”
李擎点头:“说的不错。不过也不用跃民出手。”随即转向张跃民,“走!”
“等等!”王建仁的妻子大喊。
李擎脚步一顿,继续往外走。
赵新宇冲他们笑笑:“其实也不用我师哥和李大哥出手。”指一下自己,潜在意思,我就够了。
王家人此番过来目的有两个,一是弄清张跃民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其二是恶心他们。可以说主要为了恶心张跃民和李家人,顺便看看张跃民。
张跃民和李擎挤兑王建仁的时候,李大舅很纳闷,以前王家见着他们都绕道走,打他都不敢还手,今儿怎么主动送上门。
张跃民的姨丈给出答案,王家攀上了高枝。
赵爸爸忍不住问:“谁?”
李家小表弟道:“洪家。”
“你怎么知道?”李大舅问。
李大舅妈转向小儿子:“你大舅子告诉你的?”
“什么大舅子?”小表弟瞪他妈,“我女朋友只有一个弟弟,没大哥。”
大表姐惊呼:“女朋友?!”
“不行?大学还不许谈恋爱,等我八十再谈?”小表弟不待他姐开口又问:“现在是说我的事?现在说跃民表哥的事。”
大表姐对弟弟有信心,对张跃民更有信心,所以不担心他们,“哪家姑娘?”
“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表弟反问:“你只是我姐,不是我妈。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少掺和我的事。”
大表姐噎的说不出话来。
梁好运忍不住笑出声。
大表姐瞪眼,很好笑吗。
梁好运:“表弟说的是。婆媳矛盾从来都是因为男人和稀泥。像表弟这样态度分明的,以后结了婚不会出现婆媳矛盾,也不会出现姑嫂之类的矛盾。”
大舅妈闻言看小儿子:“婆媳矛盾?我还没问一句,就护的跟什么似的。我敢给他对象气受,他能气死我这个当妈的。”
“您知道就好。”小表弟李霁接的飞快。
大舅妈顿时想弄死他。
李霁仿佛没看到他妈很想撕了他:“现在能说跃民表哥的事了吗?”
大舅问:“你听谁说的?”
“前些天七夕我们出去玩的时候看见的。”李霁道。
李大舅听糊涂了,“什么事能让你看见?”
王建仁跟他现在的妻子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就比张跃民小三岁。
李霁道:“王建仁的那个女儿正跟洪家老大处对象,听说感情不错,不出意外年底不结婚,来年开春也会把事办了。”
李大舅和二舅相视一眼,今天这事算意外吧。
赵新宇的爸爸忍不住问:“那个洪家老大是不是三十来岁,去年离的婚?”
李霁点头:“赵伯伯也知道?”
“这事不用你们出手。”赵爸爸把二丫头给梁好运,掏出他自个的手机,“我跟洪家不熟,跟洪家老大先前的岳家熟。早些天我们一起钓鱼,他前岳父还跟我骂,他那个女婿要离婚,十有八九有了别的想法。可惜没证据。
“人家的事,我没好插嘴,跟着附和两句,幸亏没孩子,无牵无挂,还能找个更好的。既然这么快就跟王建仁的闺女在一起,可能早就认识。”随即打给他那个朋友,告诉他看到他前女婿跟王建仁的闺女在一起。俩人七夕那会儿就好的如胶似漆,打算过些天结婚。
电话那端破口大骂。
赵爸爸劝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梁好运禁不住问:“婚都离了,他还能找洪家算账?”
赵爸爸:“按理说不该。但是这个婚事,起初是洪家主动求的。追了人家姑娘一年,人家松口同意,结婚两年就要离婚。我那个老朋友觉得他们一家被耍了。明明出轨,还说感情破裂,性格不合,找一堆理由,我那个老朋友哪能咽下这口气。”转向李霁,“回头跟你朋友且认识洪家那小子的人说说,我们几家都恶心王家。”
李霁忍不住说:“这个主意好。”
赵爸爸笑着说:“王家那种人,敌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真不值得你们亲自出手。”
“可惜晚了。”
李擎和张跃民到宴会厅门外发现衣冠不整,身上还有些油渍,于是就在门外整理一下,结果把他们说的内容听个正着。
李擎:“跃民已经动手了。”
张跃民点头:“我让王建仁带着他妻子滚出帝都。”
赵爸爸:“这点不碍事。有洪家搁那儿,王家人不可能听你的。等他们在帝都混不下去,走的就不是两口子了。”
梁好运没想到洪家那个前亲家出手那么快,不过半年,刚到九八年五一劳动节,王家一家就离开帝都。
赵新宇决定毕业参军,自由的日子不多,格外珍惜。
张家有吃有喝,没人念叨,还有保姆做饭,没人跟他争电脑,赵新宇得空就跑过来上网。玩电脑玩累了,还可以招猫逗狗玩小孩子。
五一劳动节下午,张跃民把电脑线拔了,因为电脑被赵新宇用的发烫,张跃民担心烧了。
赵新宇没得玩,正好眼睛看的迷迷糊糊,就跟着他师兄出去。
五一劳动节厂里放假,梁好运自然也在家。两个小孩会爬了,梁好运就在葡萄架下铺一层凉席,然后又铺一床小被子,让两个小孩爬着玩儿。
赵新宇脱鞋爬到被子上,抱起张运运,“大儿子,喊爸爸。”
张跃民夺走孩子,很是不客气地朝他身上踹一脚。
赵新宇不敢再皮,跟梁好运分享,王家一家这半年来的遭遇。
王家确实没把张跃民放在眼里,毕竟他对外身份只是个大学老师。李家难办,也不是没办法。所以得知张跃民跟李擎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才没第一时间躲走,而是在饭店里商量对策。
张跃民的工作不好插手,王家就打算柿子捡软的捏,先收拾梁好运。
王家刚收买一个食品厂的工人,自家公司就出事了。
王家顾不上梁好运,工人以为王家憋着什么坏,立马向梁好运自首。梁好运也没把人送去公安局,只是辞了她。
等王家把自家公司的事理清楚,再去联系那个工人,那个工人都回老家了。
常言道,破鼓万人捶。
王家人心不正,树敌不少。王建仁的岳家有些权势,以前王建仁仗着岳家,后来仗着闺女的对象洪家。
洪家并不想跟前亲家闹僵,否则洪家想离婚也不会找一大堆理由,和平离婚。
王建仁的闺女又不是天仙,洪家老大也不是个长情的,跟王建仁的闺女处一年多也腻歪了。一听前岳父很不喜欢王家,洪家老大立马把人甩了。
洪家前亲家收拾王家,洪家不帮忙,王家的敌人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半年就把王家搞破产了。
王家起初怀疑过李家,李家手段直接,几乎没这么迂回过。王家就把这笔账记在洪家头上。可惜洪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恨李家,恨张跃民,恨洪家,带着满腔恨意,王家灰溜溜滚出帝都。
赵新宇说完,很可惜的咂舌:“听说王家走的那天好多人去看热闹。我本来也想去,可惜我爸不许。”
“你爸说得对。那种人沾上就晦气,有什么好看的。”梁好运瞧着闺女啃了手爪子接着啃脚丫子,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这么饿啊。”
赵新宇:“小孩身体柔软度真好。”
梁好运给孩子擦擦:“好是好,就是一天得换好几套衣服。”
“换啊。反正衣服多。”赵新宇道。
两个小孩还没出生,梁好运就提醒亲戚朋友,不要给他们买衣服。
梁好运以前给张悦芳的孩子买衣服,都往大了买。倒是间接提醒了张悦芳她们也往大了买。
张悦芳就提前给梁好运打电话,给孩子买一周岁穿的。张跃华的妻子就说,她买大一号。梁好运就把此事告诉楚兜兜的妈。希望她不要再买衣服。
楚兜兜的妈往两岁左右买。
除了大表姐买衣服,大舅妈二舅妈,李擎的老婆也给孩子买衣服。几人商量一下,结果除了头两个月,俩小孩往后穿的衣服全是亲戚买的。即便年龄段错开,俩小孩也有不少衣服。
一天换一套,一个星期不带重样。
梁好运:“也是现在天暖和了。之前冷,整个屋檐下搭的全是他们的衣服。”
赵新宇拉住张好好的小胳膊,“长的真快。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们,小的我都不敢碰,就怕把他俩戳坏了。”
“现在你手劲大一点,也能把人戳坏。”
赵新宇惊了一下,朝大门看去,果然是他妈,后面还跟着他爸,“你们怎么来了?”
“许你来,不许我们来?”赵妈妈白了他一眼,对梁好运解释,“新宇他姐也有了,我们去看她,顺便来看看大小子和二丫头。”
张跃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们怎么也这么喊?”
“喊顺口了还好,跟对联一样。”赵妈妈以前也嫌弃这两个名字,尤其得知名字是大表姐随口扯出来的。
李家虽然对张跃民和梁好运挺好,赵妈妈依然不喜欢李家人。要不是他们,哪这么多事啊。
赵妈妈冲二丫头拍拍手。
小丫头立即把手递过去。
赵妈妈感慨:“这孩子真好,谁抱跟谁。”
赵爸爸道:“也不好。柺子抱她都不知道挣扎。”
保姆小杨道:“赵伯伯,您放心,有我们在,柺子不敢。”
赵爸爸也是随口一说,瞧着她这么认真,笑道:“你们也是好孩子。听新宇说,最近在学习文化知识?”
这事还得从俩小的说起。
俩孩子大概在娘胎里闹够了,或许他们怕挨揍,出生后极少闹。以至于家里多了他俩,小杨和小段也没什么活儿。
张奶奶张爷爷老两口以前最喜欢跟村里人扫盲,偶然得知她俩没上几天学,就教她俩识字。
两个小保姆出来的目的是赚钱,不是学习文化知识。只是碍于拿人家的工资,不好说不。硬着头皮学几天,被过来看龙凤胎的邻居发现,邻居很吃惊的来了句,张老师在哪儿找的保姆?居然都不识字。
小蒋和小杨被说的不好意思,这才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小杨的脸微红,很是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的。不过刚学没几天。”
“这么大了还能静下心来学,不错!”赵爸爸喜欢上进的孩子,发现大小子瞅他,冲他招招手。
小孩咧嘴扑过去。
赵爸爸看到他这样开心,也忍不住笑了:“真是个乖孩子。跃民,王家走了,这事知道吧?”
张跃民看一眼赵新宇:“昨儿见着我就说了。刚刚还跟好运说呢。”
“他俩满月那天我就想说,我要是你大舅二舅,早把他们赶到出去了。”赵爸爸道。
梁好运笑道:“可能怕人说他们仗势欺人啊。”
“妹妹和外甥都没了,杀人不犯法,他们杀人也没说什么。”赵妈妈道。
梁好运知道她不喜欢李家人的做派——不够护犊子,“以前也是怕弄错啊。”
赵爸爸想想,当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你公司最近没人捣乱吧?”
梁好运:“公司越办越大,眼红的人越来越多,哪能没有。不过还好,越来越规范,我又请派出所的同志过去上几次普法课,厂里倒是没人敢乱来。”
“你怎么不去电视台做广告?”赵妈妈奇怪,“我现在一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广告。昨儿还跟老赵说,哪天能在电视里看到你们公司的广告啊。”
梁好运笑着说:“现在还是看报看杂志的多。哪天看那个的少了,电视普及了,就在电视里做广告。再说了,我们公司今年初又加了几条生产线,摊子一下铺的太大,我也忙不过来。至少他们俩上幼儿园。”
赵妈妈看了一眼两个小不点:“你说的也是。对了,你们这边的幼儿园怎么样?不好回头送我们那儿去。”
赵爸爸忍不住说:“你糊涂了吧。他们这是哪儿?帝都大学。还怕小学自带的幼儿园不好?”
赵妈妈也是关心则乱,“你不糊涂,你精明,也没见你考上大学。”
赵爸爸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那个年代能跟现在比吗?吃都不不上,拿什么上学?说话不讲理!
梁好运想笑:“渴不渴?”
赵妈妈摇摇头,“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新宇他哥和嫂子晚上回来。”看他儿子,“你呢?”
赵新宇:“晚上吃什么?”
“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赵妈妈皱眉,“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赵新宇连忙打断他妈的话:“停!我还没毕业,要什么女朋友?难得休息一天,还得陪她逛街,逗闷子,我吃饱了撑的。”
“那你就一个人过?”赵妈妈问。
赵新宇:“都什么年代了?妈,跨世纪了。您的思想怎么还跟上世纪的人一样啊。”
赵妈妈发现二丫头又把鞋弄掉了,开始抠脚丫子,抓起二丫头的鞋就砸他。
赵新宇抬手挡一下,砸到他师兄脸上。
张跃民不想再忍,抬脚就踹他。
赵新宇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小蒋慌忙扶他。赵新宇感觉不对,扭头一看,简直气晕了。小蒋居然用扫把撑着他。
赵妈妈看到儿子变脸,开心的笑了。
梁好运瞧着这一幕幕也想笑,“新宇,你还是回家吧。再在我们家待下去,你师哥很难保证不动粗。”
赵新宇瞥一眼张跃民:“小气鬼!”
张跃民起身。
赵新宇拔腿往外跑。
赵妈妈拉起赵爸爸跟出去。到门口就看到胡同口好多人。
赵妈妈奇怪:“刚刚还没这么多人,干嘛呢?”
“这几天每天下午都有人炸爆米花。”梁好运道。
炸爆米花的东西很响,很打雷一样。
赵爸爸皱眉:“在这儿炸?”很是担心地看看梁好运和张跃民怀里的孩子。
梁好运:“刚开始怕。这几天习惯了好了。胆子这么大,也不知像谁。”
赵爸爸知道张跃民的另一份工作,道:“像跃民。”拉住小孩的手,“爷爷走了,跟爷爷再见。”
小孩懵懵懂懂。
梁好运拿起她的手晃晃,小孩懂了。
摇着小手,还不忘送上大大的笑容。
大小子有样学样,也冲赵家三口晃晃小手,咧嘴嘎嘎笑。
赵妈妈都上车了,看到他俩这样又从车上下来。
赵新宇禁不住说:“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我天天往这边跑。”
赵妈妈不理儿子,把脸凑到二丫头嘴边:“亲亲奶奶。”
小孩这个知道,在她脸上吧唧一口。赵妈妈心花怒放,心满意足。
小蒋还是有些怕赵家人,赵家三口出了胡同口,小蒋才敢说:“这个赵伯伯和伯母蛮好的。”
“他们是好人。”不是好人也不会在得知赵新宇三天两头跑来蹭饭,就要来见见梁好运和张跃民。梁好运道:“最重要是很尊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