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开了口,“治标不治本,那水寇横行乡野,等他们摸清楚了水军的布防位置,完全可以避开,从一些小渔村上岸,打家劫舍闹得民不聊生,长此以往东海沿岸简直成了他们的粮窝,只有尽数歼灭,才能一劳永逸。”
对方打一下动一下,这弄到什么时候,朝廷每年大把的银子丢给水师,又是养兵,又是修缮战船,提供军械,可百姓们依旧连年被放火烧村,抢掠妇孺,谢祯当初趁着国库空虚,每次发完脾气也就不了了之,现如今江南沿岸的商户干脆都给水寇一笔钱,保证码头的货物能准时派送出去。
大晋的百姓,全成了那水寇肚子里的美餐,抢东西吃还不止,抢钱抢人,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忍不下这群狗贼。
这道理花绍宗如何不懂,只是他在朝廷眼中,也不过是另一种水贼罢了,漕帮早些年那名声可没好听到哪去,等花绍宗将一个个帮派收复,再定下规矩,也是花了几十年光景。
既然朝廷也是把他们当贼,只要那水贼不犯到他们头上,花绍宗是不会管的,反正管了,谢祯也还有可能反过来反咬一口,说他们勾结。
“今日大家都在,我也就说句敞亮话,那水寇我还当真认识,名叫松井文雄,乃倭国人,手底下集结了不少倭国忍者与浪人,听说是在倭国犯了事,待不下去了才躲到了孤岛上,如今靠着咱们东南沿岸抢掠的货物,那边也有了规模,他们对水路极其熟悉,有一批专门打劫官船。”
花绍宗说到这,看向裴渊,“临近年关,是他们最活跃的时候,若真的想一网打尽,现在的时机便是最好的。”
裴渊起身,“花帮主可愿助朝廷一臂之力?”
花绍宗直接道:“这事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打算回浙江与水师总兵探讨一番,就当我送给阿辞的贺礼。”
裴寄辞听完二话不说,直接给花绍宗行了一礼,“阿辞替大晋百姓拜谢漕帮大义之师!”
“万万使不得。”花绍宗拉着裴寄辞坐下,“毕竟是一块多年的老毒瘤了,能不能一举将它挖掘干净,属实难说,我也只能说尽我漕帮所能。”
季知欢倒是开口,希望花绍宗离京前,帮忙去船厂看看那些战船,毕竟机关可以改造,但那船只到底适不适合当战船还未可知。
花绍宗自然点头同意,愿意推迟一日离京。
卫泽笙赶回来的时候,大家还在说这事。
“王爷,王妃,我有要紧事要跟你们说。”
他将自己的占卜接过告知他们。
卫泽笙若是寻常街边神棍,这话大家当然不会当回事,可花绍宗本来也在担心年前江南沿岸的安慰,他这突然跑回来说了一通,瞬间让大家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二当家秦达直接一拍桌道:“反正都他娘要来的,直接跟他们拼了。”
季知欢也淡定的点头,“我同意,与其坐等被打,不如主动出击,管他是松井文雄,还是川岛大八嘎,犯我大晋者,杀无赦。”
卫泽笙拿起手算了算,“还有三个月呢,咱们有准备的时间。”
季知欢掀起眼皮道:“你不如算算我们从哪打比较好?”
卫泽笙闻言点点头,“王妃说得有理,在下这就回房间仔细精准测算,再算好天气……”
“不需要好天气,给我选个雾霾大的。”季知欢开口。
“这大雾天连船都看不清啊。”卫泽笙傻乎乎道。
“看不清不好么?”天然的烟雾弹,上去就是干。
卫泽笙似懂非懂,准备回房间测算的时候又顿住脚步,回头问道:“王妃,那良辰吉日是越快越好呢?还是拖一拖,到年后呢?”
季知欢吃了块糕饼,“速战速决,留着他们当年夜饭的下酒菜么。”
大家都觉得这帮水贼留着也是多余,既然要解决,趁着他们最爱出没的时间一举拿下是最方便的。
隔天,季知欢跟花绍宗去了船厂。
李骞跟王牧已经在里头忙活了,见到季知欢过来,赶紧迎了出来。
“王妃安好。”
“这是漕帮的花帮主,今日来看战船,我特地与他一道来看看。”
论海上经验,京城这帮人自然是没有漕帮的人熟悉。
小六子跟阿武跟在后面,一行人刚到进来,迎面就觉得鼻子有些痒痒,全是木屑飘飞。
季知欢掏出面纱戴上,阿武跟小六子已经去观摩各式各样的战船了。
工部是有心去做好的,历朝历代的战船模型都摆放在桌上,各有弊端,现在做的最多的反倒还是鱽鱼船,船头方小,尾阔底尖,尾阔可以分水,头小底尖使阻力大为减少,一次可容纳50余人。
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季明纾想做出更快的战船,就得在内部做机关,利用水流导向,原理是没错的,只是一直没做好,全成了烂尾工程。
朝廷没办法,总不能让人闲着,便还是用老图纸去做。
工部倒是歪打正着,漕帮的人对这几种老式船只还是很认可的。
“像咱们帮里打水贼,用的还都是渔船,这战船好,也得看对周边水域的熟悉度才行。”
季知欢看了半天,发现船厂里的船只还是略带保守的。
她看了看季明纾的战船,倒也并非全然无用,与花绍宗讨论过后,季知欢觉得季明纾留下来的烂摊子,改成明代两头有舵、进退神速的两头船,连环舟和子母舟都可新。
尤其是联环舟船体长12米,分为两截,前截占1/3,装载爆炸火器,后截占2/3,乘战士。作为主要战船,在受到撞击的时候,联合前后的铁环自解,后截得以在爆炸前回驶。
子母舟在长度上跟联环舟差不多,两舷侧帮板,腹内空虚,藏一子舟,母船发火与敌船并焚,军士可驾子舟回营。
在安全和性能上,都能够保障将士们的损耗,能更大程度的给他们逃生的空间。
而至于那些船体已经无法更改,在礁石弥补的海峡根本无法灵活运转的精美战船,季知欢也决定保留下来,还要运往江南船坞,李骞对此不解。
对此,季知欢只是给了一句话,“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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