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郭枫义聊了几句,徐柠就准备回去了,刚出门,院子里突然响起了狗叫声,有人来找。
到院门口时,远远的就看到停了一辆皇冠小轿车,几个穿西装提皮包的人站在旁边。
徐柠看了眼郭枫义,结果他也是一脸茫然。
“请问是郭老板吧?”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一口的南方沿海口音。
“我是。”郭枫义点点头。
“可以聊聊吗?”
“可以,当然可以。请!”郭枫义抬手邀请。
徐柠没想凑这个热闹,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徐柠再来找郭枫义时,几个人都到了,屋子里烟雾缭绕。
“展会快开始了,怎么还不准备啊?”徐柠放下手里的箱子,问道。
“有点事,我们商量商量。”郭枫义把烟头掐了,然后啪嗒又点着了一根。
“什么事?”徐柠在旁边椅子坐下了。
郭枫义摆了摆手,苦笑道:“昨天我这来了好几拨人,有打招呼想送来几盆花当展品的,有让帮忙宣传的,还有……”
他挠了挠头,说道:“前两天的展会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唉,今天得注意,至少不能在台上卖花了。鉴赏知识得好好讲,别再弄得乱糟糟的。”
“那怎么卖花?”
“有意向的先登记,等展会结束再卖吧。”
“对了。”郭枫义看向徐柠,说道:“林经理,你不是就剩一盆花吗?要不就别送去参展了吧,出个价,我买了。”
“为什么?”
郭枫义摊了摊手,“展位不够了。昨天有人往我这塞了十几盆花,我推不掉,只能收下了。”
“那没事,我不占展位,自己拿到台上总可以了吧?”
“那当然可以。”郭枫义点点头。
义展比原定的推迟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到地方时,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今天可是有极品君子兰,平常都只是听说,今天可算能亲自看一眼了,也能长长见识。
展台明显比前两天多了些,郭枫义没急着卖上台名额,先讲了半个时辰的鉴赏知识,台下的人那个急啊,很快有人开骂了,更多的在催促。
郭枫义抹了抹汗,示意可以上台了。
“怎么都是短叶君子兰?这算什么极品?这样的我那都有好几盆呢。”看到展台上的花,有人不满道。
“此言差矣。”郭枫义立刻指着那花,说道:“看这,整个叶片圆润无暇,叶面纹路奇异,尤其这叶尾一点斑块,就像画龙点睛,恰到好处,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围观的几人面露疑色,这就是极品?长宽比多少?纹路多少?怎么不说这些。
郭枫义一时头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心里叫苦,他这一世英名,今天怕是要毁了。
不过,上台的人是越听越没耐心,总觉得这几个专家在忽悠人。怎么听着说辞像是现编的啊。
一时间,台上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另一边,徐柠自己站在一个小桌子边,桌上摆着他那盆花,冷眼旁观。这就不是展位,上台的也没往这瞧。
直到……
“哎,你这花……”一个胳肢窝夹包的中年人突然留意到了这边,“哎呦,这花不错啊。”
就算没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标准,徐柠这盆花品相也算极好的。其实吧,品相好的花,就算完全不懂的也能一眼看出来。只是好到什么程度,这个就得看怎么说,以及人家信不信了。
叶片光泽,纹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标准,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仅有这些可不够。
徐柠也不吭声,拿起一边的尺子,顺手量了几下。
完美!
徐柠定的那套标准,最大的意义就是把极品君子兰从模糊的想象具现了出来,完全符合就是,不符合就不是。花卉爱好者可能会不屑,但却是市场最喜欢的,明码标价,价值稳定。
那中年人吸了口气,小声道:“这花卖吗?”
虽说还不是成品花,但这花绝对大有潜力。现在买下来,等个两年,那价格至少涨一半。
“卖。你出多少钱?”徐柠说道。
“这个数。”那人伸出两根手指:“万。”
徐柠摇了摇头。
“这样呢?”那人又伸了一根手指。
徐柠还是摇头。
中年人有些犹豫了。
这时,有其他人注意了这边,凑了过来。
徐柠照例是拿尺子量了几下,然后往那一站,看着几人。
意思明摆着的,这就是极品,开价吧。
“我出四万!小伙子,这价格就够高的了,这毕竟不是成品花。”之前那中年人说道。看着聚过来的其他人,他心里有些无奈。
“我出五万。”果然,有人开价了,极其干脆。
“五万五!”
“六万!”
“七万!我出七万,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
徐柠还是不吭声,只是摇头。
很快有人放弃了,实在没那么多钱。
剩下的几人也不说话了,都在等。
“你说个价,到底要多少钱?”很快有人忍耐不住说道。
徐柠比划了个九。
……
义展总算是顺利的结束了。郭枫义他们一顿忽悠,展品大部分还真就卖了出去。
离开花市后,徐柠依然提着来时拿的箱子,郭枫义他们心情都很不错,嚷嚷着要请客。徐柠跟郭枫义打了个招呼,说要跟公司联系一下,就先撤了。
到招待所退了房间,徐柠把箱子往车里一塞,摘下墨镜跟帽子,坐在车里微微松了口气。
十四万五千!
这就是他这次的收获,装了满满一箱子,真的是一箱子。
在这年代,这些钱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多。即使是徐柠这样见过大钱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平复了一下心情,徐柠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