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陆斐然只失神了一瞬间，便立刻收回了心神，点点头后，又恢复了冷淡：“伺候朕洗漱。”
“已经准备好了。”盛妩抿唇轻笑，端着盆走上前，温柔地伺候着陆斐然洗漱过后，又亲自给他换上了衣服。
“陛下早膳要吃什么？”盛妩一边给陆斐然系腰带一边柔声问道。
“如往常便可。”陆斐然见她今日如此，难免也有些缓和了态度，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二分的笑意：“你怎么不梳洗？”
“贵女的发式太麻烦了，你的寝殿里没有女子用的梳子，我不会弄。”
说着，盛妩给陆斐然系好了腰带，抬手去整理他的衣领子。
陆斐然心里一动，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会。”
听到这两个字，盛妩的心跳了跳。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怎么敢让陛下动手。”盛妩笑了笑：“这要是传出去，你的老臣可是不弹劾暖儿，要弹劾我了。”
“闺房之事，他们无权指手画脚。”
陆斐然说着，揽着盛妩的腰旋身一带，将她安放在了梳妆镜前，拿起了梳子，开始给她梳头。
“暖儿小时候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除了母亲之外，连云嬷嬷都不能给她梳头。
后来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我便接过了给暖儿梳头这项事物。”
陆斐然一边梳着盛妩的头发，一边声音温和地和她说话：“虽然比不上梳头丫鬟的精美，可是寻常女子的发式，我倒还真的会一些。”
听了这话，盛妩看着清晰的镜子里，正在专心给她顺头发的陆斐然，鼻子忽然酸了酸。
“真好，暖儿有你这样的兄长，所以才能养成如今这般恣意洒脱的性子。”
盛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陛下今天要给我梳一个什么发式？”
“不知道，或许只是一个盘发吧。”说着，陆斐然的手顿了顿，随后站起身，看向镜子里：“你且等一下，我让黄公公去取个东西！”
盛妩从镜子里看向陆斐然，轻轻点了点头：“好！”
得了盛妩的话，陆斐然匆匆放下手里的梳子，转身就朝着外间走去了。
黄公公早就带着徒弟和干儿子守在门外，可是陆斐然没有宣召他们也不敢自己进去。
这会儿见到洗漱好的陆斐然走出来，赶忙迎上前：“陛下……”
“去把朕书房里那顶翠冠拿来！”陆斐然压低了声音：“便是那镶满宝石，十分华贵的翠冠！”
听了这话，黄公公先是一愣，随后赶紧点头：“奴才这就去！”
陆斐然摆了摆手。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陆斐然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等等，你们在这里等着，朕亲自去取！”
“陛下……”
“守着门，谁也别让进，朕马上就回来！”
说完，陆斐然几乎是施展着轻功，眨眼间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看着这一幕，干儿子不由得凑上前来，小声问黄公公：“干爹，陛下这是怎么了？”
“唉……”黄公公叹了口气，看着陆斐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随后道：“那顶翠冠，是陛下亲手做的。
有一个人啊，喜欢宝石黄金，陛下便按照她的喜好，花费了一年的功夫做了翠冠。
可是却一直藏在御书房的暗格之中，心情憋闷之际，就拿出来看着，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然后又收起来。
如今，陛下大概是打算送出去了吧！”
说完，黄公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记得刚刚陛下离开的时候，眼神里又有了少年意气，十分生动，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