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黄公公顿了顿：“可是陛下，盛小姐的血……”
天龙帝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想了想后：“那就把人打残了带回来吧，手脚打断，挖了舌头绞了，放瓮里养着。”
虽然早就猜到了天龙帝会这么做，但是这会儿亲耳听到，黄公公的心里还是难免颤了又颤。
“是。”最后，黄公公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应声退下了。
伴君几十年，他很懂得如何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然也不可能一步步走到天龙帝身边站得这么稳。
同样的，黄公公也很清楚天龙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说他是伴君几十年的老人了，就算是天龙帝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他屁股底下的皇位，也不是不能牺牲的……
想到这里，黄公公不由得叹了口气。
站在御书房外，黄公公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喊来了自己的干儿子，把天龙帝刚刚的命令分派下去。
蓝鹧鸪斑建盏比银鹧鸪斑更为难得，建宁府一共就送来了三套上供的。
谢皇后和她父亲一样喜欢收藏建盏，所以早早地，天龙帝就已经把其中一套品相最好的送给了谢皇后。
目前能舍得把剩下的两套送给陆暖和谢姝钰，可见天龙帝是真的觉得陆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时候送出去的东西，等陆暖失去了利用价值被处死之后，依旧能回到天龙帝的手里。
有时候帝王的慷慨，其实也不过只是看起来的模样罢了。
第二天一早，陆暖吃饱了在院子里晒太阳，黄公公就带着流水一般的赏赐来了一趟将军府。
例行的宣旨唱名之后，陆暖乖巧的领旨谢恩，黄公公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走了。
看着那些皇宫里端出来的极品们，陆暖不由得嗤笑。
“没想到皇宫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建盏，这全都摆开被太阳一晃，好看得我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陆暖打了个哈欠，顺手拿起了一个漂亮的兔毫盏，对着太阳眯着眼睛晃了晃。
匠人的手艺十分高超，即便陆暖并不懂建盏，此时也觉得这个瓷器美得令人窒息。
一旁的纪希梵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姐姐喜欢这个的话，我把我的收藏都给你。”
“你也有这个？”陆暖惊讶的看向纪希梵。
“没有……”纪希梵摇了摇头：“是盘古宗的收藏。”
陆暖没有看错，在纪希梵说到“盘古宗”这三个字的时候，少年眼中的亮色一下就暗了几分。
“既然是盘古宗的收藏，自然是要去盘古宗欣赏了。”
陆暖把兔毫盏放到纪希梵的手里：“还没问你呢，你这段时间这么忙碌，是不是因为盘古宗的事情太多了？
你别介意，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她才不是随口问一问……
她其实早就想问了！
小孩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沉。好不容易走出了自我封闭的状态，陆暖就只希望纪希梵能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没有很多，就是人手不够，所以比较忙乱一些。”
纪希梵的手指无意识的摸着兔毫盏，忽而眉头一皱，把手里的兔毫盏翻了过来看了一眼足底。
只是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怎么了？”陆暖察觉到纪希梵表情不对，关切问道。
“姐姐……”纪希梵一瞬间连唇色都淡了几分，但是却在强自镇定：“我能不能，把天龙帝赏赐的这些盏都带回主院……让我……让我把玩一番？”
听了这话，陆暖大方地拍了拍纪希梵：“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当然可以了，全带走都没问题！”
小孩心事重，陆暖也不像窥探他的隐私，只能尽可能的不辜负他那一声声真情实感的“姐姐”了。
“谢谢姐姐！”纪希梵的眼眶翻出了一层薄薄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