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听了谢斌的讲诉,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很有胆识嘛,敢拿十八万买这么一小点石头,厉害。”
李婧婧也是这才知道这块石头是这么来的,心里也禁不住为谢斌的运气赞一句好。只是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谢斌能拿到这块石头,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运气,还有他的异能呢。
老爷子夸了谢斌两句,接着又提了个建议,“不过小谢啊,你那个字号我觉得改一下最好。”
谢斌差异的望着老爷子,刚坐下的时候还夸他这个字号起的好呢,怎么现在就要修改了呢?“为什们?要改成什么样的呢?”
“呵呵呵,小谢,别着急嘛,我觉得改成两个字的就好,嗯,三个字吧,刻成‘谢石印’,怎么样?”老爷子看到谢斌稍微有些着急的神情,笑呵呵的说道。
谢斌听了眼前一亮,“谢石印,不错,不错,”说着朝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老爷子高明,不服不行啊。”
老爷子得意的哈哈一笑,“那里,我就是觉得‘谢石山人’四个字显得有些老气了,跟你这年轻人不太适合,就想着找你过来聊聊这个问题,哈哈,主要是这块石头太珍贵了,要是贸然下刀的话,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谢斌点点头,“也是,我原本也有这个感觉,不过想不到更好的了,就决定要这个字号,不过您老这么一修改,嘿,减了两个字,显得更加简洁,而涵义却一点没变,甚至表达的更清楚了。这‘谢石’两个字,不但能做名字,还能做字号,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思,啧啧,绝了!”说着谢斌还拍拍手掌,“就按您说的办,到时候手工费啥的,给您多加一份,哈哈哈。”
“嘿嘿,”听了谢斌的话,老爷子不置可否,“那我就准备动刀了,你有什么要求没?”
“这个?”谢斌倒是真有点小的要求,不过却又怕有些冒失,“我想跟在您身边看看,不知道行不行?”
老爷子眉毛一挑,点点头,“好啊,现在喜欢这一行的还真不多了,我那儿子,强迫他他都不愿意在一边看,你能喜欢,也算难得,好吧,只是这要花点功夫呢。”
谢斌一听老爷子同意了,心里欢喜,高兴的说道:“没事,能亲眼目睹您老人家的手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喜事,花点时间怕什么呢?”
“唉,要是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老爷子遗憾的叹口气。
确实,别看老爷子手艺高明,名气也不小,可是在这种机器雕刻大行其道的大环境下,心里也是很难受的。这年头,学习篆刻的比学习竹木雕刻的还要少一些。国内这些有名的篆刻大师,几乎都是跟老爷子一个辈的老人,年轻的也都四五十岁了,再年轻点的几乎没有。
不过老爷子一进工作间,李婧婧跟巧儿丫头都一块跟着进去了。谢斌哈哈一笑,指着巧儿道:“老爷子,这就是你未来的接班人,嗯,兴趣要从儿童时代开始培养,哈哈,老爷子,可得抓紧喽。”
老爷子溺爱的摸摸巧儿的脑袋:“这是放了暑假,丫头才能在我这里住几天,等到开学了,又好多天见不到了。”说着,又叹口气,“她爸爸要是知道我老头子教巧儿学这个,怕是再也不敢让巧儿到我这里来了。”
谢斌暗叹一声,这老爷子的儿子都不愿意女儿学这个,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想着,谢斌又想到了以前在那次博览会上,碰到的那个捏泥人的老手艺人,面对的也是手艺即将失传的窘境。谢斌心里一激动,“老爷子,要不您教我吧。”话一出口,谢斌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老爷子虽然有些感慨,但是说不定已经有徒弟了呢,自己这样冒失,老爷子会不会多想呢。
谁知道老爷子一把惊喜的抓住谢斌,“小谢,你愿意学这个?”
谢斌点点头,“是啊,年老也知道,我是玩竹木雕刻的,这基础应该很不错的,只要掌握了技巧,进步应该很快的吧。”
姥爷笑着摆摆手,“小谢啊,你把篆刻看的太简单了,”说着长长出了一口气,“篆刻听上去是刻篆字的,其实呢,不光光是篆字,还可以刻简化字楷书行书什么的,也可以刻花草图像之类,但是想要系统的学习雕刻,难度不在这里,而在那里,”老爷子说着一指旁边的大书柜,说着取出一本《三代吉金文存》,递给谢斌道:“你看看,想要真正的学好篆刻,这些书是必须掌握的,不然的话,学的不精,还不如不学呢。”
谢斌翻看这本书,仔细看看,却是“金文”的相关知识以及介绍,还有图片等等。谢斌抬头再看书柜里,还有《金文编》、《甲骨文编》、《甲骨文字集释》、古籀汇编》、《史籀篇疏证序》、《古玺文编》、《说文解字》、《金石大字典》、《汉印文字征》等等,全是跟古文字有关的书籍。谢斌看着其中一些跟天书一般的字,瞬间脑袋就大了。不过再想想,自己有篆文的底子,想学这个也不算是太难,只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罢了。
想到这里,谢斌朝老爷子点点头,坚定的说道:“这些不都不担心,只要您老愿意教我,这些都是小事,再说,我也有篆文的底子呢,学这些应该不算太难吧,我也不是要做古文字研究学者,只是刻字而已,认识会写就可以了吧。”
老爷点点头,“这倒也是,唉,再说了,现在的那些刻章的,还有几个研究这些,大都是用现代字体来应付,偶尔会画几个篆字就觉得了不起了,哪里像以前的老师傅们,都是以金文为基础,然后各种文字都要有所涉猎。”说着摆摆手道:“既然小谢你愿意学,那就跟着我吧,不过我要求很严格的,而且我不点头,你是不可以出师的。”
谢斌点头,表示了解,笑着道:“那要不要给您老敬个拜师茶呢?”
“哈哈哈,小谢,你还了解这些规矩,不简单呐,你师傅是谁?”老爷子听了后笑着问道。
“我爷爷,他老人家教我学雕刻的时候,我也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头的,”谢斌也笑着说道。这是事实,老一辈都有这么规矩,包括现在的一些行当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就像香岛的那位刘姓天王,到川蜀拜师学习变脸绝技,同样也是磕头敬茶的,还有那位著名的相声小品演员,收徒弟的时候也要徒弟们磕头。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就不用磕头了,我早些年收过一个徒弟,都没有要他磕头,新社会不兴这个啦,”说着从柜子里取出好几本书籍,“呐,这都是基础的东西,你可以自己看,看不懂的来问我,有空的话就到我这里来学学刀法。”
谢斌赶紧点头称是,说着看着李婧婧略显惊奇的眼神,笑着问道:“老师,咱是不是先拿我那块料子示范一下?”
“呵呵,小谢你真有魄力,敢拿这么好的料子做示范,你就不怕弄坏了这块料子?”老爷子笑呵呵的开玩笑道。
“嘿嘿,您老的手艺,我放心,”谢斌也摸着老爷子的脾气,开开这样的小玩笑是没事的。
“好,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师的手艺,别以为我老头子是在糊弄你们呢,”老爷子豪情勃发,大手一挥取出料子和工具,坐在了工作台前。
篆刻师傅的工具比竹木雕刻要简单一些,刀具也就那么几个几个型号,不像竹木雕刻,光是大大小小的刻刀就十好几把,从像木工用的凿子那么大的凿刀到比针尖还窄的雕刻刀,林林总总的一大堆。
而这些印章的雕刻刀法也比较简单,就两种手法,冲刀和切刀。冲刀行进爽快,一泻千里,很像书法中一拓直下的笔法,能表现出雄健淋漓的气势;切刀则行进较慢,用短程碎刀连续切成,一步一个脚印,犹如书法中的涩笔,能表现出遒劲凝炼、厚实稳健的气象。有时两种刀法结合起来使用,效果更好。
老爷子在给谢斌示范的时候,用的是切刀。看到老爷子稳健的手臂和一把精巧的刻刀,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进行创作,谢斌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某种想法在萌动。
随着老爷子的动作,鸡血石石屑一小片一小片的掉在工作台上,而动刀的那一端,已经初露倪端,可以看出大概的形状了。
这块极品的鸡血石两端都是椭圆形,老爷子先是刻了一道边框,随后才开始进行文字的创作。而在创作之前,已经画好了图纸,图纸上是三个篆字。谢斌拿着图纸细细端详,不得不感慨老爷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这三个字写的比客厅里挂的那几副字要强出百倍,构思也非常巧妙,一个“谢”字几乎占据了布局的一半,然后“石印”两个字则分居下角。而三个字之间的线条互不干扰又有接触,在配合着边框的约束,看上去又像是一块石头图像。
老爷子照着图谱,一刀一刀的刻下去,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两大一小三个旁观者,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用放大镜端详一下,时不时又连续下刀,一阵子猛切。
一旁的谢斌看的有些兴奋,亲眼目睹这样的大师傅进行创作,这机会可是不多,尤其是现在的老爷子这种状态下的忘我工作,更是难得一见。
而李婧婧虽然也很感兴趣,可已经有些不自在了,倒是巧儿这丫头依旧兴致勃勃的,望望她爷爷,再望望谢斌,接着再望望李婧婧,倒是很有些自得其乐的味道。
等到中午时分,耗时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枚“谢石印”才新鲜出炉。谢斌惊喜的捧着这枚小巧的印章,沾了沾印泥,然后轻轻的摁在准备好的宣纸上,“谢石印”三个字清晰的印在了纸面,古朴肃然的三个字,又像是一块历经风雨的磐石一样,线条清晰,遒劲有力,看的谢斌一阵欢喜,朝老爷子嘿嘿傻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到谢斌的模样,老爷子心里也是高兴,不过却教训道:“别看我刻的轻松,甚至都不再拓印了,但是你必须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学习各种文字,能写在纸上,能拓印到石头上,最后才能动手下刀,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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