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寒盯着小嘤嘤的长明灯看了一会儿，视线慢慢转移到左边那个非常微弱的长明灯上。
这会是谁的？
而另一盏长明灯，火光比这盏要好很多，这盏长明灯感觉都快熄灭了。
宋思林在旁边惊叹出声：“我去！点着煤油灯，居然开大开着窗户，不怕被风吹灭了吗？”
胖和尚笑眯眯摇头，那叫一个自信。
“宋先生，不会的，这是师叔亲自点的长明灯，只要这些灯的主人还活着，长明灯就不会灭。”
宋思林不信，但是也不敢真的过去吹。
万一呢？
他不信这些，可万一呢？
他忍不住看看秦毅寒，见秦毅寒这会儿拧着眉盯着那盏灯光微弱的长明灯看游戏纳闷儿。
“看什么呢？”
秦毅寒没回答他，而是问胖和尚。
“这三盏长明灯是同时点亮的吗？”
胖和尚愣了愣，然后摇头。
“这个贫僧不知道。”
一个小沙弥跑了进来，瞧着也就十来岁，胖乎乎的和胖和尚一样喜庆，但是因为年龄小，所以看着非常可爱。
看到秦毅寒，他似乎有些害怕，忍不住往胖和尚后面躲了躲。
秦毅寒盯着他的僧袍。
“你知道什么？”
小沙弥不敢说话，准备跑。
胖和尚有些无语，窜出来了居然还想跑，以为面前的这位秦先生是寻常人吗？
如果是寻常人，也不值得他们师叔要闭关一年来躲着了。
“行了，空明，你知道什么快跟秦先生和宋先生说说。”
在空明小和尚说话前，胖和尚又嘱咐他。
“记住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能说谎，知道吗？”
小沙弥和胖和尚非常亲厚，听到胖和尚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师父你！”
胖和尚：“……”
宋思林：“……”
宋思林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秦毅寒的神色，生怕他忽然发疯。
经此一事他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小嘤嘤就是秦毅寒的命，谁敢拿小嘤嘤开玩笑，那就是要和秦毅寒拼命。
秦毅寒没看他，而是双眸沉沉盯着空明小和尚。
“说！”
空明被他冷冰冰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还想躲时又因为对方凌厉的气势被震慑住。
空明小和尚都快被吓哭了。
其实眼睛里已经包了两包泪，但是不敢哭出来。
空明小和尚磕磕巴巴出声：“三年前，哦，不四年前空明正好遇到师叔祖做这个长明灯前面的小木牌，不过只有一个。”
“隔了两个月，师叔祖又做了另外两个。”
秦毅寒眯了眯眼，双眸紧紧锁住空明小和尚。
“你师叔祖当时说过什么吗？”
被吓得小腿肚子打颤的空明小和尚可怜巴巴委屈屈巴巴摇头，泪水都快忍不住了。
秦毅寒面容越发冷沉，看得空明小和尚恨不能原地消失。
“真没有了？或者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香客来拜见过你师叔祖？”
空明小和尚原本都忘了，不过面前这个寒气嗖嗖往他身上喷的秦先生的话，让他又想起一件事来。
“师叔祖说过，是帮……帮人来着！”
秦毅寒呼吸一紧：“什么人？”
他声音越发冷厉，空明小和尚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吧嗒吧嗒夺眶而出。
声音都发颤了：“我……我……我忘了。”
秦毅寒：“……”
宋思林见秦毅寒忽然上前一步，生怕他这煞神的样子把小和尚吓出个好歹来，连忙拉住他的手。
“三四年前的事了，当时小师父还小呢，忘了也是正常的！”
胖和尚也连忙出声：“对对对！空明的记性还算不错，可能是太紧张了，秦先生给他点儿时间好好想想。”
一边说话，一边拉住空明的手，将他护在身边。
“秦先生，宋先生，青阳寺的素斋味道还不错，两位应该没有吃过，要不坐下来尝尝看？”
宋思林点头：“可以！”
胖和尚忙笑呵呵点头：“那两位在这边先休息会儿，或者到处走走也行，等到了饭点，我亲自将素斋送过来。”
不等宋思林说话，胖和尚拉着空明小和尚出了禅房。
等走远了，胖和尚忍不住给了空明小和尚一个脑瓜崩。
“你说说你，师父不是让你不要说谎吗？看你怎么圆！”
“可不是别人，那是帝都顶顶的有钱人，不仅有钱，还有权！”
“你啊……”
胖和尚用胖手指戳戳小徒弟的大脑门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
“一会儿等他们再叫你过去，我看你怎么说！你师叔祖不在，师父我想保住你都难！”
空明小和尚已经不哭了，他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师父：“师父，我没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长明灯前面的小木牌真的就是四年前师叔祖在后面的水池边偷偷做的。”
胖和尚懵逼。
跟着又是一个脑瓜崩弹在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
“好小子！连师父都敢骗了！”
空明小和尚委屈极了。
他鼓着腮帮子抬着圆脑袋看着胖和尚。
“师父，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师叔祖就知道了，当时师叔祖还不让我跟别人说。”
胖和尚：“……”
看徒弟那表情，好像真的不是在说谎，胖和尚有些不淡定了。
“真的？”
空明小和尚再次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师父？”
胖和尚严肃起来，甚至皱起了眉。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
空明小和尚摇摇头：“师父，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郁闷地挠挠亮得反光的大脑门。
“是什么人来着……我记得后来，也就是两年多前吧，然后看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叔叔到了师叔祖那里，说什么……”
胖和尚都不敢大声呼吸了。
他因为胖快要挤成了一条线的眼睛努力瞪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和尚。
“说什么？”
空明小和尚绞尽脑汁回想，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师父，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是意外遇上的，后来师叔祖看到我了，就让我去端茶，把我调走了。”
胖和尚：“……”
别说秦先生了，他都想把这胖小子拎起来狠狠抖两把。
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样还不如不开口！
这一会儿还怎么和秦先生交代？
胖和尚愁得光溜溜的大脑袋都要秃噜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