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并没有立刻答应,尽管在罗处的渲染下这一切显得激情澎拜。
稍稍停顿后,刘芳问道:
“罗处,李军柄不是在负责这件事吗?为什么现在又紧急将我召回?”
罗处脸色露出些许的不悦,显然对李军柄很不满意。
“围剿失败,人质死亡这件事情总归需要有人承担责任,要不是李军柄太过于自信,我们也不至于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却也得不出效果。”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够纯粹,为了上位伪造了你的精神鉴定证明,说明他品行不端,不适合留在警队。”
“他已经引咎辞职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
“罗处,请让我思考一下。”
刘芳沉吟,片刻后,她才郑重的跟罗处说道:
“罗处,回归警队当然是我唯一的归宿,感谢罗处对我的信任,我也很极其愿意担负起关于‘鬼’类案件。”
“但是我回归需要保证我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
刘芳点点头,旋即说出了第一个条件:
“我要申请在我们城里最大的自治权,对于鬼而言,一直需要向上级请命会损耗很多时间,而且他们不了解实际情况,在没有建立起新的“对鬼”体系前,我们的现况不能被旧体系压倒,用旧体系对敌。”
“第二,我认为李军柄是一个很不错的警察,不能因为这一次的特殊事件就淘汰他,而且他目前经验比我还要丰富,在这种贫瘠的情况下,他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其余的,还要在事件中摸索才能知道。”
听完两个条件后,罗处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第一个条件我能理解,但是李军柄同志对你曾用过不公平的竞争手段,我认为这件事情可以证明他的品行不端。”
刘芳顿了顿,确切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又肯定道:
“我了解他,我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人都会犯错,我愿意原谅他。”
看着刘芳坚定的眼神,罗处终于还是动摇了,挥挥手,说道:
“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再跟他聊聊,不过你也别太肯定,他未必肯回来呢,可能也怕见到你吧哈哈哈。”
“而且,他回来后的后果可都由你承担!”
罗处故作严肃,刘芳倒也没被凶到。
“都是为国家办事,哪有什么怕不怕。”
“既然如此,那我先去问问他吧......”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急促的响起,打断了罗处的对话。
罗处示意两人后,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沉默了许久,旋即脸色骤变,看样子又要有大事发生。
过了许久,罗处才挂断了电话,看见这副勉强的模样,刘芳下意识的询问:
“罗处,你有要紧的事情处理吗?那你先去吧。”
罗处长舒一口气,语气有些严肃冰冷。
“刘芳,这一次,恐怕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在发城西发区的郊区里,出现了恐怖案件。”
“死亡......7人。”
“什么!”
......
......
在得知了消息后,罗处赶往总局紧急会议,而刘芳则接到了指令,前往了调查点。
接到报警的地点是在西发区郊区的板房聚集地,此时整个板房都被隔离,众多的人员围绕着板房,对七具尸体进行勘察。
刘芳刚刚穿上制服,确实没有半点生疏,立刻掀开警戒线,进入了现场。
此时的七具尸体都已经放平在白布上,有专业的法医调查死因,而第一幕死亡现场此刻就在相片里。
刘芳接过相片,脸色一变。
通过照片,刘芳还原出了当时案发现场的模样。
七具尸体被七束头发吊死在了板房里,头发直接穿破了板房顶然后打结,另一头就捆在尸体的脖子上。
更诡异的是,板房很矮,导致他们上吊的空间也很小,他们的脚尖甚至还能碰着地板。
总不可能他们上吊的时候一直抬着脚掌,开玩笑,人的本能反应都会不断挣扎,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吊死。
一踮脚就能解脱的上吊,又怎么吊死人呢?
“这七个人都没有正经工作,其中两人在档案上有备份......是两个人贩子,最近刚刚放出来。”
人贩子......
刘芳听着,随即和王德事件对比,两起事件没有任何联系,包括社会关系和死亡方式。
紧接着,堪堪尸检结束的法医擦掉头上的汗,朝着刘芳走来。
也是见了鬼了,这两次的尸体勘察简直颠覆了他所学的法学知识,讲出来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刘队长,经过对尸体的勘察表示,死者确实是窒息而死的,脖子部的勒痕清晰,但在喉咙处,能够发现有一大坨的头发物质堵住了喉咙。”
“死者瞳孔收缩,嘴巴张大,毛细血管破裂,在死前应该看见了巨大的恐惧,但是无法发出声音求救,乃至窒息而死。”
“这些都是从最近死亡的尸体上检测到的。”
“最近死亡?”
刘芳愣了愣,旋即仔细的问道:
“你是说,这些尸体不是同一时间范围内死的?!”
“没错。”
法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七具尸体,是在三天的时间里,陆续死掉的,没有检测出其他的指纹,但从尸体的仪态和周围物品的情形,这些人是被挂上去杀死,不是自杀。”
他杀,头发,吊死,极易挣脱,这四个词语完全没有联系,可现在却形成了这样的画面。
“那他们为什么不逃跑呢?”
“如果他们看见了死人,还能看见凶手,就应该逃走对吗?”
“难道他们的精神有什么问题?疯掉了?身体也没有检测出药物残渣,是注射的方式迷晕了这些人吗?”
法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刘芳没有立刻给出解释,而是看向了周围。
排泄物,食物残渣,脏乱差的环境。
刘芳蹲在地上,看着门口密密麻麻的脚印。
“他们可能并不是没有逃跑,相反他们可能很努力的逃脱过。”
“但他们可能逃不出这间狭窄的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