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剑与剑心 01
项氏一族闻名于七国，尽管大秦帝国一统天下了，但也没多影响到项氏一族的名声。
这是一个将领名门之族。
他们的能力是七国公认的，也是被大秦帝国所忌惮的家族。
“项氏一族出现在桑海，这背后一定有其深意。”
公子扶苏眼眸里是忌惮。
“不管项氏一族如何做，只要他们出现就是一场新的祸乱。”
怀璧其罪，这就是项氏一族的原罪。
“既然你早已知晓这些，那么此事便由你来负责。”公子扶苏并不担心公子寒的能力。
以公子寒对六国冷漠的态度就能看出他的行事作风。再者，他是大秦帝国的公子，断然不可能站在他国的那边，只会站在大秦帝国的这边。
“兄长不会怪我先前的隐瞒吧？”公子寒询问着他，尽管一早就知道兄长的想法，但还是要问一下。
公子寒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要么稳妥地完成这事，要么一开始就不做这事。
“不会。”公子扶苏很平静的说着，“我知道你的性格。”
“若是对我有用的，你是不可能瞒着我。”
公子扶苏是不会怀疑他的信任。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信任的弟弟了。
若是连公子寒都背叛了他，那么这世界上就没有亲情二字可言了。
“是啊，兄长真心了解我。”
公子寒轻笑着，“等那一天，兄长就会明白了。”
他不是特意隐瞒公子扶苏，而是想一人解决这些事情。
“寒，我是你的兄长。”公子扶苏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本该在你的面前遮风挡雨，而不是让你在我的面前保护我。”
“还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公子扶苏知道他是因为母妃生前的愿望所影响了变得很担心自己，但自己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
公子寒没有接话，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
公子扶苏也不急着要一个答案。
“好了，我们先回将军府。”
……
从儒家的小圣贤庄回来后，公子寒变得比平时要忙碌的多。
惊鲵利用神农令发表了一个命令，这个农家的江湖彻底地乱了。
在神农令发出的没多久，公子扶苏和公子寒就得知到了墨家现在的根据地了。
阴阳家抓捕了一名墨家弟子，星魂用阴阳傀儡术审问出了墨家的根据地之一。现在他们要去抓捕这些家伙。
大批的士兵在将军府外边聚集起来，公子寒骑着马，他的旁边是蒙恬和星魂以及大司命、少司命等人。
这次抓捕行动是由公子寒全权负责，至于公子扶苏则是待在将军府里等他们的好消息。
公子寒带领众人来到了这边，白雾之下是盖聂拿着一把木剑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好久不见，盖聂先生。”
公子寒并未下马，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直视着盖聂，那蓝眸里一片冰冷。
不愧是剑圣盖聂。事到如今，他愿意一人挡在他人的面前，无愧于他的美名。
虽然盖聂站在了帝国的对立面，是公子寒的敌人，但是对于盖聂这人，公子寒还是很欣赏的。
最起码盖聂做到了别人不敢做，甚至不敢承认的事情。
大丈夫敢作敢当，勇于承认。
“十三公子比以前要俊美多了，盖聂真心觉得公子不必太在意墨家一行人。”盖聂平静地望着他，敌强我弱，并没有觉得公子寒的态度很伤人。
因为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强者做下的决定，弱者是没有反抗的权利，这就是乱世。
“不必在意？在盖聂先生的眼里我是一个很英明的人吗？”公子寒拉住了缰绳，从白马身上下来了，清冽的声音之中掺杂着平静的语气，“盖聂先生称呼我为十三公子，那么心中是记得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么盖聂先生为何要背叛大秦帝国而选择了墨家这些叛逆份子呢？”
“帝国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连闻名天下的宝剑都可以为你寻来……这样的生活不是正常人向往的吗？”
“为何要抛弃帝国选择墨家呢？”
“墨家能够给你这些吗？”
说到最后，公子寒是很轻蔑的语气了。帝国能够给盖聂的东西是倾尽整个墨家都给予不了的。
墨家说到底只是大秦帝国里的一个势力，它的能力是有限的。
在这种有限之下，盖聂能得到什么东西呢？
不是说公子寒轻视墨家，就是单纯地就事论事罢了。
“那么庞大的帝国给予了公子什么呢？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无人可及的荣耀呢？”盖聂依旧很平静，他手握着木剑，气势都收敛了起来，昔日的锋芒随着他离开大秦帝国开始就隐藏起来了。
“还是说公子自幼生在于帝王之家，对百姓之事从不觉得同情呢？这是时代的悲哀还是帝王之家得无情呢？”盖聂冷冷地质问着他。
这位十三公子年幼丧母，尽管得到嬴政非同一般的宠爱，但是他在情感上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
盖聂知道他这类人是很难共情，更别说是去同情他人了。
帝王家的无情就体现在了他冰冷的态度上。
“盖聂先生来质问我是想得到这个答案？”公子寒俊美的脸上诧异起来，然后凝重地看着盖聂，“多年前的盖聂先生就想跟我比斗一番，当时的我拒绝了，那么多年后是否能让我和盖聂先生比划一番呢？”
他这个比试一番不是点到即止，而是刀光剑影的比下去，是会见血的那种。
盖聂叛变了帝国，就是帝国的罪人。对于罪人，公子寒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管盖聂出于哪种想法，他背叛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公子的实力，盖聂早在墨家机关城就已经见到了。”盖聂沉稳着一张脸，“以公子的实力来看，就算是盖聂未受伤全力以赴也未必是公子的对手。”
他不是开玩笑的，是很认真地说这件事的。
十三公子今年还不到弱冠，其实力就已深不可测了。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天下人中再难会有其对手了。
盖聂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剑圣，他是剑道的天花板，也是剑道现今公认的最强剑客。
他都不敢保证能战胜公子寒，更何况是那些实力不如盖聂的人呢？
“许久不见，盖聂先生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真让寒觉得惊诧啊。”
公子寒微笑着，“我原以为像盖聂先生这般的剑客都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一人，没想到盖聂先生如此有趣啊。”
他语气突然一变，“我曾听闻过剑客都是守旧的，那么为何盖聂先生要抛弃旧而选择新呢？”
“旧的事物就不好了吗？”
“盖聂问一句，公子有在乎的人或者别的东西吗？”
“如果有的话，那么公子是能够明白盖聂的想法。儒家曾有过一句话，舍生取义。”
“也就是说你现在跟儒家那些人是一样的。为了心目中的道义而舍弃自己的生命？不得不说，你这做法太过于愚蠢了。”
“以助于我觉得你变了太多了。”
公子寒冷冷地说着，盖聂认为的道义在他看来就是无用的。
他并不在乎这些，总觉得这是很离谱的事情。
“公子不在乎这些，所以没有知心之人。盖聂是为了义，什么都可以付出。”
公子寒平静的看着他。
他对义气的看法很平静，无法接受为了义气而死的那种想法。
“儒家的想法其实就是天下人的想法。”
“公子不是天下人吗？为何不认为义气是有用的呢？”盖聂再次反问，他知道以皇家子弟的想法来看这是很荒谬的事情。
他们接受的精英式教育就注定了不可能跟别人产生共情。
“那你就是这个想法吗？”公子寒拔出了胜邪剑，浓重的邪气盛放出来。
这邪气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盖聂再次见到了这股邪气，比起在墨家机关城的那次，这几个月的公子寒实力更强了。
他实力的加强，就是说明他如今的实力超出了盖聂的意料。
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有阴阳家的星魂、大司命、少司命等人。
对于星魂这个阴阳家的天才，盖聂是在江湖上听闻过的。阴阳家这一代的天才最为出名的便是两大护法之一的星魂。
不过在盖聂看来，这星魂带来的威胁远远不及十三公子。
身为大秦帝国的公子，他藏匿的很好，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全部实力。
就连曾经待在咸阳宫里的盖聂都不清楚他的力量，更何况是别人呢。
“公子是想知道什么？”
盖聂绷紧着一张脸，那平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潭死水。
公子寒轻笑了一下，“用实力来说话。你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要跟我说一些废话让他们好撤离吗？”
公子寒早就看出了盖聂的意图。站在这里就是拖延时间，好让墨家的那些叛逆份子快速地撤退。
“你帮助他们真的有用吗？你忘记在墨家机关城里他们是如何对待你的吗？你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盖聂，你不会忘记荆轲的死吧。”
公子寒就是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荆天明的身影才特意说这些，“难道荆轲就没有用心来对待他们吗？”
“他为了义气来到咸阳宫刺杀我的父皇，却被你斩落于剑下，你认为他们会忘记这份仇恨吗？荆轲的死，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公子寒讥笑着，他当然知道荆轲不是死在盖聂的手上，但在外人的眼里荆轲就是死在盖聂的手上。
就像是墨家的上上任巨子六指黑侠一般。他明明是死于当时燕国太子妃绯烟的手上，可江湖人知晓的真相是卫庄杀死了六指黑侠，让卫庄的名声突然变大，流沙名正言顺成为一个杀手组织。
可以说，摆在世人眼前的真相未必是真相，很有可能是被掩饰一番之后才展现出来的。
“……”
盖聂沉默了，他原先被墨家众人所仇视就是因为荆轲的死。
世人只会相信他们所认可的事实，而不是别人灌输出来的事实。
公子寒突然提起这个就是想要墨家的内部再次出现问题。
他不信墨家的人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盖聂这个凶手的存在。
“公子的看法便是这样？”盖聂压住了情绪，“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帮助墨家众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呵，这话说出来我一个字都不信。”公子寒顿了顿，“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不存在为了自己而来的，只能是为了墨家那行人而来。”
“盖聂，你这样子做真的值得吗？墨家的人会感激你，从而真正在内心上接受你的存在吗？”
“你别搞笑了。”
公子寒用胜邪剑指向了盖聂那边，“他们不会感激你，还会因为你具备的力量而感到恐惧，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本来就存在的东西不可能会因你而消失的。”
在墨家机关城的随便一看，他就看透了墨家众人的性格，这些伪君子只会用别的东西掩盖自己的本性。
丑陋而不自知，这就是人性啊。
公子寒蓝眸里是嘲讽，“盖聂，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威胁。”
“他们恐惧就是源于你的实力。就算荆轲没有死在你的手下，他们依旧会忌惮你。因为狼一旦进入了羊群，只会带来毁灭，而不是帮助。”
跟实力强劲的盖聂相比，墨家众人就是孱弱的羊群。
“盖聂不是狼，墨家众人也不是羊群。”盖聂依旧沉稳地站在原地，“公子想要用言语来激怒我，就是对自己力量的不确信吗？”
“是吗？”公子寒再次微笑着，这是他要攻击的一种信号。
“那不如让你来见见我的实力。”
公子寒的话语一落下，胜邪剑锋利的朝着盖聂而来，依托着内力的木剑挡住了胜邪剑。
“你的渊虹已经断了，如今只能用一把普通的木剑跟我对战，这是对剑的歧视，也是对我的不尊重。”公子寒看见那把木剑，蓝眸闪烁着怒意。
他的胜邪剑虽然没有名列于名剑之中，可归根结底也是一把宝剑。
用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来羞辱于他的胜邪剑，这就是盖聂的招式吗？
“剑的本身不是因为珍贵，而是用剑之人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