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米铺给咱们送粮来了!”
百姓们雀跃地招呼着手,更有忍不住往车队跑过去的汉子媳妇,“走啊,咱们去帮忙推米粮。”
“竟然是永盛米铺。”何大人深吸口气,“殿下,早前下官就听闻永盛米铺在各地收粮,因其市价收粮并未破坏规矩,是以未有拦阻。”
有官员补充道:“本以为永盛米铺收粮是为了在百姓抢粮时提高价格售卖,却不曾想……”
“竟然往郫阳送粮而来!”又有官员感慨一句。
“殿下,”叶浮珣眼尖,很快便看到了走在车队最前的于羽,激动地揪着纪衍诺的袖子,“是哥哥!哥哥怎么也来了?”
纪衍诺眸光微闪:“走,上前去问问。”
那厢,永盛米铺的车队在城门外一字排开,为首的于羽看着灾民们,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永盛米铺得知郫阳县深受地动灾害之苦,专程从各地调来了十车米粮送过来。
米粮不算多,但是是永盛米铺的一番心意,还请各位乡亲父老笑纳。”
陈克明感动地走了上前,握住于羽的手道:“多谢永盛米铺对郫阳县百姓的救助,这米粮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米粮送进了郫阳县城安顿下来后,于羽谢过陈克明的挽留,高高兴兴地走到叶浮珣面前:“妹妹!”
“哥,你怎么从京城过来了?”叶浮珣满肚子的疑问眨巴着眼,“你不是还要上书院读书吗?”
于羽忙伸手‘嘘——’了一声:“回去你可千万别让父亲知道了,我这可是偷偷从京城跑出来的。”
纪衍诺嘴角微翘。
上回听于羽讲燕国各处风情,他就觉得若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不可能那么熟知各处人文地理。
看来这种事情,于羽没少做。
“殿下,”于羽嘿嘿一笑,“因闻冀州受灾,惦记着这边的米粮事宜,所以亲自过来一趟。”
“无妨。”纪衍诺浅笑,“你这米粮送得及时,是好事。”
于羽笑着点头:“其实我们昨夜就到了范阳,送了四十车米粮进城,就听说殿下一行人进了郫阳。
于是今天一大早天还未亮就紧赶着把余下十车米粮送来郫阳,好与殿下和侧妃娘娘汇合。”
纪衍诺闻言,眼底的赞赏之色更浓:“我们正准备启程去趟范阳,随后便往冀城方向去。”
“不知可否一路同行?”于羽许久不见自家妹妹,听闻她跟着纪衍诺从京城来了冀州,实在是惦记。
“自然。”
那厢何远有事来请纪衍诺过去商议,于羽正好拉住叶浮珣上下打量:“妹妹清减了,可是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的?”
叶浮珣忙笑嘻嘻地摆手:“哥哥别担心,妹妹这一路过来都挺好的。”
“哥哥听说郫阳县的百姓都只能喝青菜汤了,你昨天在郫阳落脚是不是没吃上饭?”
于羽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叶浮珣手里,道:“这是昨日哥哥在溧阳县给你买的点心,你悄悄吃,别让人看见了。”
叶浮珣连忙迅速地把纸包收到了袖笼里,眼底溢满了欢喜:“谢谢哥哥!”
早上一碗青菜汤真的很不够的。
还是哥哥对她好!
然而下一瞬,纪衍诺就沉着脸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该启程了。”
头也不回地领着叶浮珣往前走去。
余下于羽站在原地摸摸鼻子,眼底闪烁笑意。
看来太子对妹妹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可是妹妹的夫婿毕竟是太子。
这就意味着仅坐拥天下财富并不足够,兴许,他还得在学业上花些心思。
入朝为官,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才是长远之道。
尤其是待妹妹进了皇宫后,财与权缺一不可。
于羽望着天边泛起的第一丝金光,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于公子,”陈克明上前伸手搭在于羽肩膀上,“听说你跟我们一道去范阳?走,该启程了。”
于羽被打断了思路,回头看见陈克明那俊朗的满脸笑意和阳光下闪着光芒的牙齿,笑着应道:“陈大人,请。”
陈克明比他大不了几岁。
然而面对郫阳县这样严重的灾情,已然落到每日只能青菜汤果腹的情况下,不仅保持正面向上的心态,而且还能带动整个县城的灾民们充满信心地重建家园。
这个人不简单。
于羽兴起了结交之心。
“于公子今日送来的米粮,可谓是雪中送炭。”陈克明直言,眼底写满感激神色。
于羽慨然一笑:“陈大人之举实在让于某敬佩,区区十车米粮算不得什么,是于某应尽的本分。”
两人相视一笑,跃身上马往前而去。
一行人去了范阳。
纪衍诺一怒之下砍了罗县令,使得范阳县的其余官员们战战兢兢,连日来一直配合留守范阳的冀城官员讲解各种情况。
待到众官员抵达范阳后,一边巡视灾区和灾民,一边讨论重建方案。
“陈克明,”纪衍诺背手,“若然将范阳和郫阳两县的重建工作皆交由你全权处理,你可承接得来?”
陈克明心中快跳了两拍,感觉有种压不住的豪情壮志在胸口澎湃。
他飞快地看了眼何远,就见何远微笑颔首。
于是,忙一挺胸站直:“下官定然不辜负大人所托,势将范阳和郫阳两县重建工作完成!”
纪衍诺和楚王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但两人的气度及何大人对他们的毕恭毕敬,早让陈克明猜想到必是来自京城的大人。
“那就这么定。”纪衍诺薄唇微掀,“时候不早,何大人,我们先行离开范阳。”
何远上前一步:“下官亦打算尽快回返冀城,好安排调度一应事宜。”
众人陆续离开范阳。
“哥哥,”叶浮珣在纪衍诺的帮助下上了马,扭头朝于羽看去,“我们准备去趟冀城,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于羽觑了眼纪衍诺:“哥哥也要去冀城视察下各处的商铺,从范阳过去,今日可途径平阳县落脚。”
“平阳有咱们的房子,”叶浮珣咧嘴一笑,“住自个儿家里最是舒服了。”
“殿下,咱们走平阳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