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两三日没见,陶氏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脸色极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颓废,死气沉沉的。
“阿涵,你带我去见见你爹吧。”陶氏一开口,声音嘶哑无力。
孟涵蹙眉,“娘,你的身体……”
“没事,吃过药,已经好多了,到了医馆,顺便让米大夫看看。要是没什么大碍,我就留在那,照顾你爹。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这个当妻子的,躲在家里成什么样子。”
“爹身边有人照看,娘,你身体不适,还是别去了吧。”
陶氏摇头,“走吧,我也有话要和你爹说说。”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孟涵也不好再拒绝。
只是陶氏刚生了病,十一月的天气又冷得很,孟涵赶紧将马车给牵了出来。
舒予是跟着她们一块去的,陶氏对她竟是难得的有了好脸色,也不再阴阳怪气了,坐在对面还会对着她笑一笑。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真的很大,让陶氏都性情大变了。
三人很快抵达了米家医馆门口,米大夫已经将医馆重新开起来了,原本的大夫和药童也开始上工。
孟小叔现在在后院的房间里休息,身边跟着照顾的就是他早前就带着的随从。
舒予先和米大夫打了声招呼,几人这才朝着后院走去。
孟小叔正在喝药,一大碗黑漆漆的苦药,舒予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那味儿。
陶氏这几日也在喝药,因此一闻到就感觉自己嘴巴也在发苦,眼睛都变得酸涩起来。
她进了门,孟小叔就抬起头来,让随从将喝完了的碗先拿出去,随后才对着舒予颔了颔首,看向陶氏,“我听阿奇说,这几日病了?”
“嗯,大夫说忧虑过度,情绪起伏过大。”陶氏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又在桌子上拿了杯子倒了杯茶喂他,“喝点水,压压苦味。”
孟小叔沉默片刻,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头喝了两口。
随即说道,“你不用忧虑太多,事已至此,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管你怎么选择,对于你来说,有些关系都不会改变。”
他的语气相对于那日和缓许多,陶氏突然鼻尖发酸,眼眶红彤彤的。
她点点头,抽了抽鼻子,“我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我好像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糟糕了,弟弟死了,儿女不亲,夫君也到了跟我和离的地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渐渐的想明白了,我好像一直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话说得有些沉重又深刻,就连舒予都有些讶异,没想到陶氏这两天会将问题想得这么深。
孟小叔和孟涵也很意外。
见到他们脸上露出惊诧的目光,陶氏不由苦笑,“我们成亲都快要二十年了,早就跟娘家是两个家。我现在最亲的人,应该是你,是阿奇和阿涵。以前,阿涵总说我不知道是谁的娘,明明生养了她,却处处站在陶琴那边,那时我觉得她在无理取闹,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