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此时此刻，陈楚楚又能说什么？
天明浑身上下透着喜气，把秦婷婷带走了，瘦弱的秦婷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天明一只手能把她提起来。
沙宏明跟着天明走的时候，对陈楚楚说了句话。
“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要保他的儿子沙鹏！
所以沙宏明向天明告了密，人性这玩意果然经不起考验的。
沙鹏拼死也要保护秦婷婷，沙宏明轻而易举就把人交了出去。
也对，谁让秦婷婷可怜，亲人都死光了，没人会替她争取什么。
边上，小杂毛在朝三个小弟发火，骂他们是废物，怎么不知道提前过来报信。
三个小弟可委屈了，对方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安，几个人摸过来，他们倒是看见人了，这不下一秒就被撂倒了。
“还狡辩，就是你们没用，”
一人一个毛栗子，小杂毛很生气，这帮兄弟真让他丢脸。
“别怪他们了，”
陈楚楚收拾了心情，“你们已经做的很棒了，再帮我一个忙。”
在小杂毛和他一个小弟的帮助下，陈楚楚把秦老汉送去医院，医生看秦老汉这个情况，直接让住院。
陈楚楚办了住院手续，缴了钱，又请了护工照顾秦老汉。
从秦老汉的讲述中，陈楚楚了解到，在两人带着秦婷婷离开的第一年，秦老太太就过世了，也是得了病没钱治，越拖越严重，后来就去世了。
“我也不怕死哩，就是舍不得婷婷，我们都死了，她咋办哩？”
“那你就好好活着，”
陈楚楚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里也带了浓浓的悲凉。
秦老汉还不知道沈英的事，也不知道他宝贝孙女可能面临的危险。
陈楚楚也没打算告诉他，老人这身体，也没必要再让他操心更多。
安顿好这边，陈楚楚从病房出来，正好遇见邓龙查房。
陈楚楚想了想，交待：“里面那个新来的老人是秦深的父亲，有可能的话，你多照看一下。”
陈楚楚心情不佳，也没解释太多，她交待她的，邓龙能不能做到她也管不了。
说实在的，她也没精力管这么多。
杂毛和他三个跟班还在外面，看见陈楚楚出来凑了过来。
陈楚楚说话算话，拿出一千块钱让他们分。
“至于你，之前我答应给你留一部手机，你是现在跟我去拿，还是回头我让人送到学校给你？”
“我跟你去拿，”杂毛脱口而出。
陈楚楚点头，“那你过来吧。”
杂毛随手把一千块递给三个跟班，让他们自己分，他跟着陈楚楚出来。
陈楚楚显然没心情说什么话，开车赶到惠民日化，让杂毛等着，她去办公室拿了部手机给杂毛。
“给你。”
“原来你就是陈楚楚，”杂毛接过手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就是陈楚楚，有问题？”
“没，”杂毛摇摇脑袋，“就是听说你挺厉害，做生意比男人更厉害，我当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兽，没想到长的没啥特别。”
陈楚楚笑，“少废话了，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看你脑子挺灵活的，回去好好念书吧，将来你也会很厉害！”
杂毛忍不住问：“如果我比你更厉害，你不会嫉妒？”
“我嫉妒个屁，行了，快回去吧，要不要我让人开车送你？”
想想这边距离二中不近，陈楚楚还是把姜宇青叫来，让姜宇青送杂毛回学校。
至于她自己，陈楚楚觉得特别累，这次的事尤其让她累，不是说身体上多累，而是挑战了她心理的承受能力。
办公室门关着，陈楚楚得以休息了半个小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睁开眼，陈楚楚怔怔看着座机，又在眉心摁了摁，然后接起电话。
“楚楚，你太厉害了！”沈瑜激动的声音传来，”听说是你找到了秦婷婷，现在好了，秦婷婷被找到了，沙鹏很快就会没事了，”
“对，你说都没错，你们的沙鹏没事了，你们高兴去吧！”
啪的一声，陈楚楚直接把电话挂了。
头一下疼的更厉害了，嗡嗡的，然后是胀痛。
往后靠在椅子里，陈楚楚眉头皱的紧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然后推门进来。
陈楚楚张口便要发怒，看见姜宇青，又把怒气压了回去，“你把他送回学校了？”
姜宇青说是，“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还是送你回去休息？”
“我没事，已经很晚了，你下班吧。”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陈楚楚一直忙着以致于忽略了时间，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
深吸口气，她也该回家了。
“陈总，我送你回去。”刚打开办公室门，姜宇青就出现了，显然人就等在外面。
陈楚楚这会精神的确很差，于是点了点头，也没问姜宇青为什么一直不下班。
把陈楚楚送到梨花村，陈楚楚让姜宇青开她的车回去。
而陈家门前还停着一辆小汽车，看车牌是沈桉的，陈家大门开着，也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是啊，沙鹏应该没事了，知道你担心沙家的情况，我特意过来通知你，”
说话的是沈桉，而陈欢还不明就里，“沙鹏怎么突然没事了，是找到证人了吗？”
沈桉说：“还不是你妹妹厉害，她找到了秦婷婷，天明带人把秦婷婷抓了，现在他们在连夜审问秦婷婷，只要证明秦婷婷是凶手，沙鹏就能洗脱嫌疑了。”
“你说秦婷婷？”陈欢声音高了起来。
沈桉不知道陈欢在惊讶什么，更不知道陈欢还当过秦婷婷的老师，以为她是太高兴了，附和着，“是啊，所以说这次多亏了楚楚，沙家也说了，会……”
“说完了吗？”
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沈桉，沈桉愣了愣，回头见是陈楚楚进来，刚想打招呼呢，看陈楚楚脸色不对，陈楚楚脸色的确不好，不只脸色不好，心情更差，“说完了就请你滚！”
被这么直白的赶人，沈桉脸色不好看。
陈楚楚并不在乎沈桉脸色好不好，直接上楼了，很快，从三楼传来砰的摔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