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市这边的风土人情和南方差的太大了,住的是蒙古包,喝的是羊奶,吃着烤羊肉,一帮南方人还觉得特别新奇,住的开心,玩的也开心。
当然,工作的时候也认真。
看牧民给羊剪毛,又经过机器把绒梳理出来,纺纱厂再加工成羊绒线,羊绒线又细又软,摸着就不一样。
在锡城买都不好买到的羊绒线,在这里可是一点都不珍贵。
也不完全对,羊绒还是比较珍贵的,羊毛相对就没这么珍贵。
羊毛来自绵羊,而羊绒只有山羊身上才有。
羊绒的价格要是羊毛的10倍左右。
这羊绒衫未必都是100%的山羊绒,也能加羊毛的成分,羊毛衫也不一定就是100%纯羊毛,羊毛或者羊绒的含量越高,价格当然也就越贵。
做羊绒衫不做羊毛衫?
那受众就太小。
一样的花样羊绒衫和羊毛衫都能织。
这时候商人都还淳朴,不会玩那么多花样,什么都弄合成,更何况是这边原产地,不管是羊毛线还是羊绒线,质量都是杠杠的。
除了内销,还做出口,有国外的商人过来进毛线回去,还有加工好的羊绒衫羊毛线也供出口。
陈楚楚对毛线的质量肯定满意。
就是颜色方面,国人好像更喜欢大红大紫,毛衣就喜欢红的或者紫的,都是很浓烈的颜色,其实搭配起衣服来未必好看。
她问过当地的养山羊的人,其实羊绒本身只有三类颜色,白、青、紫,青色和紫色都是淡淡的,就是很气质的那种颜色。
至于别的颜色,那都是后面再用染色工艺染出来的。
羊毛线也是类似。
陈楚楚对颜色不大满意,大红大绿大蓝大紫,真的很容易搭配出一股土气,再高级的羊绒或者羊毛衫都挽救不了。
陈楚楚试着和棉纱厂这边讨论了颜色的问题,厂里一般不接受客人额外定制颜色,当然,量大的话也是可以的。
陈楚楚更倾向于一些素雅的颜色。
看来回去之后还要招几个美术系毕业的学生,嗯,专门设计特殊的颜色。
参观了棉纱厂,陈楚楚又去了生产羊绒衫和羊毛衫的厂子,看看这边成衣出来的效果,九十年代的羊绒衫羊毛衫,花样已经特别多了,颜色当然还是比较浓烈的。
生产羊毛衫的机器则主要是针织横机,大半还都是手摇横机,手摇横机产量不高,陈楚楚她们从国外订购的则是一批半自动横机。
价格贵,但效率高不少。
其实陈楚楚还琢磨着连毛线一块卖。
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女人几乎人人都有一项必备技能,那就是织毛衣,买了毛线回去,家里一家老小的毛衣都靠一双手织出来。
还能织出无数的花样。
向导是个挺玲珑的小伙子,左右逢源,帮他们拿到不少样品。
其实就算没样品,他们的购买力也不差。
王怜花自己掏钱羊绒线和羊毛线各买了好几斤。
胡玫更不用说,兜里揣着的钱没处花,买的毛线足够几十个人各织一件毛衣还有的多,陈欢除了给他们自己买,也额外多买了不少,带回去给温雅,除了自己家人织毛衣,多余的还能让温雅送给亲友。
买了毛线再买羊绒衫,几个女人都像不要钱一样,买了一堆的衣服毛线,陈楚楚反倒是买的最少的,就给朱芳红带了些。
他们也要生产羊毛衫羊绒衫,还怕买不着嘛?
任务完成,陈楚楚他们又在蒙市逗留了几天,离开时,给向导封了一个挺丰厚的红包,向导笑眯眯的把红包又退还给陈楚楚。
陈楚楚表示不理解。
向导神神秘秘的,“看在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呢,我也跟你们交个底,其实我带你们去棉纱厂和羊绒衫厂,你们在那买东西,我都能分钱的,你们几个人加在一块买了上万块的东西,我也挣了好几百。”
陈楚楚这心情,还说九十年代套路少,这套路哪里就少了。
不知道这向导是挣了钱开心还是良心大发,知道陈楚楚他们要走,送了他们一大堆当地的特产,风干的牛羊肉,奶片之类的。
“拿这么点东西搪塞我们,当我们好欺负啊!”胡玫不领情。
几百块能买一堆这些玩意。
向导小伙子八吉摸了摸后脑勺,“那你们自己说嘛,这些天我带你们到处玩,你们玩的开不开心!”
胡玫说:“本来挺开心的,现在不开心了,你给我几百块,我也能让你玩的开开心心。”
“哼,我就不该告诉你们!”八吉一脸懊恼样,转开身去不理他们。
“八吉,你过来,”陈楚楚朝他招招手,八吉犹豫了下,又走回来,陈楚楚把之前的红包还是给他,“你拿着,你再写个能联系到你的地址,最好是有电话号码,以后我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你要我帮什么忙?”八吉还挺警惕,“你是不是想找人抓我?我可不会把钱还给你。”
陈楚楚好笑道:“你不是想挣钱吗?我给你个挣钱的机会你不要?”
八吉盯着陈楚楚看,犹豫几秒,伸手就把红包拿下,然后从牛皮包里找出纸笔迅速写了地址给陈楚楚。
“你打这个电话,宾馆的老板会告诉我。”
嗯,这八吉果然和宾馆老板也是一伙的。
陈楚楚已经猜到了,也没说什么,八吉挥手和他们道别。
“你明知道他坑了咱们不少钱,咋还给他钱呢?我看这人良心太黑,咱们以后应该少和她来往。”
胡玫是嘴巴快,心也直。
还对八吉从他们身上挣了几百块耿耿于怀。
陈楚楚笑道:“你不觉得他很聪明?”
聪明而不贪婪,这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胡玫不大信服,“聪明是聪明,可良心太黑。”
陈楚楚直摇头,“我说隔了这么久了,你看人还是这么不准啊,”
当年胡玫不就看走了眼,觉得陈丹是好人,陈楚楚是个大恶人。
胡玫想明白陈楚楚的意思,怪不好意思的,“我那时候是被陈丹那个死丫头骗了,”
陈楚楚这么说也不是翻旧账,人无完人,胡玫这人就是个热心肠的大姐,热心肠的人吧一般都缺心眼。
胡玫可太缺心眼了。
到这会还是糊里糊涂的样,陈楚楚提点一句,“如果八吉他真的良心黑,还会让我们知道他从我们身上额外挣了提成吗?”
胡玫眨巴眼,显然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也不明白陈楚楚的话。
嗯,这样的人可千万不能让她当管理人员,容易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