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心里在担心陈楚楚,这么晚她一个人跑回去,也不知道扁豆那个臭小子有没有把人送回去。
他也是疯了,刚刚怎么会对陈楚楚说那种话。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
旁边,许涵还站着,像个害怕的小孩,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想起牺牲的队友,徐凌到底狠不下心。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我再带你找个住的地方。”
许涵轻轻的点头,目光看向桌子上的菜。
徐凌也看到了,饭菜是陈楚楚准备的,他想象着陈楚楚在厨房给他准备晚饭,又等着他回来,她做的很好,像个妻子一样。
他呢?
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徐凌僵硬的转开脸,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吧。”
许涵默默的跟上。
关门之前,徐凌朝屋里看了眼,房子里的摆设如故,看上去却是格外冷清,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咬咬牙,徐凌把门关上。
许涵拎着行李袋在走廊站着。
“走吧。”
……
陈楚楚躺在床上,虽然到了8月末,秋老虎发挥了余力,天气还是热的紧,电风扇呼呼的吹着,空气里燥热未消。
陈楚楚睡不着,又怕翻来翻去影响了旁边的陈欢,所以贴着草席没动,可眼睛还是睁着的。
是气吧!
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横冲直撞的,因为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地方,所以一直憋在那,怎么也不肯消停。
陈楚楚憋的难受,轻轻翻了个身。
“还没睡着吗?”陈欢竟也没睡着。
陈楚楚这会不好再装,“嗯,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睡不着。”
她干脆坐起来,本来就是睡在外侧,拧开了灯,靠窗的柜子上放着一大杯水,陈楚楚灌了一杯喝下,凉凉的水进到肚子里,那股邪气暂时被压制。
陈楚楚又回到床上,发现陈欢正看着她,眼神有些迷。
“姐,”陈楚楚喊了声。
陈欢回过神,伸手拉了楚楚一下,“我们说说话吧。”
“嗯。”
两人都靠着床,电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照着姐妹两个朦胧的面孔。
“前两天,黄卫民来找过我。”
“你怎么没跟我说?”陈楚楚很紧张。
陈欢和王怜花的事,总是能让她精神警觉,条件反射一样担心什么,就怕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两人出了什么事。
“也没怎么样,你知道的,他在我面前向来还算斯文。”是斯文,要不是亲眼看见,陈欢大概永远也不会相信黄卫民还有那样的一面。
真是讽刺!
“他过来也好,先前他送了我一对金耳坠,我把耳坠还给他了,不想占他什么便宜,他还跟我说了他家里的情况,让我能不能帮帮忙。”
“帮什么忙?”据陈楚楚了解,黄家应该不缺钱才对。
“是杨兵,杨兵在外头都说是黄卫民睡了他老婆,嚷嚷着让黄家赔钱,不赔钱就让黄宁宁跟他睡,黄家这边不答应,杨兵三天两头带着几个混子去黄家蹭吃蹭喝。”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找我们帮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杨兵还能听我们的?真是滑稽。”
那种破烂事,陈楚楚半点都不想管。
黄卫民不知道阳晴有男人?
那又怎么的,他当初如果能坚定立场不和阳晴在一块,还会被杨兵咬住吗?说一千道一万,错误的根源还是在黄卫民身上。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就应该认真。
你自己立场不坚定,就容易被人钻空子。
说起这事,陈楚楚又想到徐凌。
脑壳一阵疼。
“我也是这么对黄卫民说的,黄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他要还是个男人,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姐,你做的对,黄家人跟咱们非亲非故,现在连最后这点关系也断了,他们家是好是坏跟咱们真的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楚楚没想狭隘的报复黄家什么,黄家好不好坏不坏的,她也不在意,只要姐姐不被黄家拖累就行了。
“我都知道,”陈欢说着,突然抬眼看陈楚楚:“楚楚,你比姐聪明,脑子也灵活,姐帮不了你什么,但亲人总归是亲人,遇到了难处别自己扛。”
陈楚楚于是明白,陈欢必定是猜到了什么。
毕竟陈欢才是家里心思最细腻的一个。
陈楚楚心里暖暖的,握了握陈欢的手:“我还能应付。”
陈欢也没再多说,她是猜到了什么,但毕竟不确定。
“那睡吧,咱们这么晚没睡,要是妈知道,又该担心了。”
“嗯。”
关了灯,姐妹两个重新躺下。
到了后半夜,房里的温度渐渐降下来,空气中燥热的感觉退去不少,陈楚楚也渐渐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似乎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
“还睡着,你进去吧——”
然后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嘎吱一声。
陈楚楚猛地睁开眼,看到站在床前的人,脸一沉,直接转过去。
“楚楚,”徐凌眼眶底下都是青的,嗓音沙哑,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大早上王怜花一开门,徐凌就在外头站着,王怜花当他是早上刚刚过来,其实徐凌昨儿夜里就来了,这次他没有翻窗进来。
一来是知道陈欢和陈楚楚共用一个房间。
再来……
他是过来认错的,认错就该有认错的态度。
陈楚楚转开脸不看他。
徐凌就急了,弯下腰不管不顾的想把陈楚楚从薄被里剥出来,陈楚楚不肯出来,徐凌干脆连人带被子一块搂着。
脸贴着薄被,“我来给你赔礼道歉。”
“哼,你错了吗?错的不是我吗?”陈楚楚不客气的反讽。
徐凌急的呀,偏偏嘴巴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陈楚楚瞧,他那心脏上面肯定刻着陈楚楚的名字呢。
不然他怎么一晚上不得劲,两条腿,不是,是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安置好了许涵,开车就来到荡西。
站在外头的七八个小时,他一颗心上上下下的,想到陈楚楚不要他了,他身上一会发冷,一会又发热,急的像发了毛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