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雨抱着狗蛋,像哄小孩那样,一下一下帮他顺着毛。
他这一头长发手感极好,像上好的丝绸一样,轻轻一捋,就能顺着指缝滑到底。
谢朝雨玩着他的头发,心情也很好,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想想叶无讳刚来上陵时,虽然掺了不少表演痕迹,但身体也是真的虚。
病美男固然是我见犹怜,但她还是觉得,如今眼前这个咋咋呼呼、想笑就笑、想闹也马上就闹的叶狗蛋,瞅起来更顺眼。
真就跟狗子一样,鲜活又可爱,抱在怀里哄哄,就能让他乖顺下来。
“谢九。”她乖顺的狗蛋喊她。
谢朝雨靠在他怀里,温柔地问他:“怎么了,头还痛吗?”
狗蛋:“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我好热。”
谢朝雨:“...你有时候是真的很狗。”
不难过了,用不上她了,就要瞎哔哔几句狗话。
“那你可以放开了吗?”
“大哥,烦请您先挪挪搁在我腰上的尊手?”
“...嗷!”
谢朝雨松开他之前,忍不住下了把黑手。
狗蛋头毛被扯,屁股还被掐了一下。
疼。
但是不敢再叫唤。
只敢在心里骂几句“臭女人”、“心狠手辣”、“谋杀”...这样子。
.
广场上的骚动已经平息,谢棠梨被陈长生牵着,他已经悄悄解开了埙声制造的幻境,这时候大家又像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了。
陈长生很好奇,他蹲下来盯着谢棠梨脖子上的梨埙仔细瞧,看不出门道,“这埙真厉害啊”,他贼兮兮指指周围的修士,凑到谢棠梨耳边小声问:“他们是不是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谢棠梨眨巴大眼睛:“我不知道,我是个小孩子呀”
陈长生可不信,这孩子鬼灵精,捏他脸:“咱都这么熟了,你跟叔叔交个底,到底是不是?”
谢棠梨对手指,茫然脸,但说出来的话条理很清晰:“埙是阿爷的,我只会吹,吹了会怎样我也不清楚的,而且,我以前都没见过你呢...”你不要以为我们小孩子好套近乎。
陈长生笑了,又从怀里摸出一包糖渍雪绒果,捏他尖尖的小耳朵:“吃了我这么多,还跟我不熟,嗯?”
他站起身,将小小的谢棠梨抱起来,架到肩膀上,“真聪明,以后别人问了,也要说你不知道,记住了吗”
谢棠梨咬着雪绒果,甜滋滋,他幸福地眯起眼,“那要是他不信呢?”
陈长生教他:“不信你就让他找你爹娘!”
谢棠梨对他爹迷之信任,他把手伸到陈长生面前,比了个好大的的圆,“对喔,我爹超厉害的!”
“那可不,你爹往出一站,多有高人的范儿!”
“什么叫范儿?是说他有钱,看着就能吃得起很多饭吗?”
“不是那个饭,唉,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确实很厉害,我以前跟着阿爷混饭吃,很不容易才能挣到一个馒头呢。
谢棠梨举起小小的肉拳头,在心里给自己立下远大目标:我以后要像我爹一样有钱!
......
第一场即将开始,这时候日头渐高,广场上不许架遮住视线的棚子或是大伞,树荫底下的好位置也早已被占满,但这难不住富婆。
谢朝雨掏灵石,请阵法弟子给搭了个隔离日光的小阵,又从储物戒里取出白玉小桌,桌下摆着冰块,桌上则是清凉可口的灵饮灵果。
狗蛋坐下,哔哔赖赖:“没有风。”
谢朝雨瞥他一眼,摆手:“自己掏灵石,再雇个风灵根的给你吹吹。”
最近偶有花销,灵石余额已不足三百,狗蛋只能闭嘴。
陈长生带着谢棠梨成功跟他们汇合。
坐下后,先灌下一大杯冰水,再与他们讲话。
“叶兄为何不说话?”
狗蛋掀掀眼皮子,瞟谢朝雨,“人穷,哪敢吱声。”
谢朝雨在教谢棠梨怎么剥灵果的皮。
闻言,拿脚尖踢他腿,“你再阴阳怪气?”
狗蛋:“...哼。”
怂,低头默默吃果子。
当我蠢啊,这女人肯定是又想打他了,偏不说话,让她打不成。
看他顶着这么一张仙人般的脸,做着噘嘴瞪眼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陈长生问谢朝雨:“敢问叶兄今年多大?”
谢朝雨冷笑:“不要问小孩子的年龄,他们很脆弱的。”
狗蛋摔了手上的果子皮,愤怒:“谢九!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我哪里幼稚,哪里脾气古怪,哪里不讲道理不好相处了?”
谢朝雨朝陈长生摊手。
陈长生:懂了,别人都还没说,他自己就要闹起来了,叶三岁,绝不能再多。
陈长生和叶狗蛋的比赛就快要到了,他有点担心。
“他是不是心情还没好?唉,陈肆那混蛋,是我又牵连到你们了...”
谢朝雨看他自责,摇头道:“这不能怪你,他就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今天不招惹我们,也会去欺负别人。”
陈长生一想,确实是这样,陈肆一年惹的事,比他这一百多年加起来都要多,“幸好今天叶兄打他了,不然还要没完没了。”
......
吃吃喝喝,再说说话,终于轮到他们。
叶狗蛋早已不耐烦,他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太好,裁判一念完号码,他就拉着陈长生往台上走,早打完早回去。
但霉运这个东西,有一点玄妙,好事难成双,坏事倒是很容易。
甫一上台,陈长生惊呼一声:“糟了!”
只见对面二人,左侧那位一身殷红纱衣,脚腕上套着一串碧绿的翡翠小铃铛,走动间,发出清凌凌的声响。那人的脸长得更出色,朱唇、桃花眼,眼下还有朱砂痣;右侧那位虽不似先前这位艳丽逼人,却也眉目隽秀,独有一番清丽气质。
两位修士,一着红衫,一着青衣,姑且不说容貌,这修为,竟也是金丹期。
赫然便是,住在谢朝雨湖心岛上的那两位。
陈长生不知道叶狗蛋的底细,以为他就是个剑法很好、但修为尚在筑基期的剑修。
他忍不住吞口水,问队友,“咋办,两个金丹,我们赢面不大啊,要不先商量个战术?”
队友没搭理他。
叶狗蛋正在朝对面冷笑。
陈长生偏头一看,好家伙,眼含凶光,面色黑沉沉,像是张嘴就要吃人,嘴角也是要笑不笑地勾着,看着就觉得瘆得慌...噫,这是哪里来的魔头?
对面好像没看见叶狗蛋的表情。
红衫修士甩甩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假意惊讶道:“哎呀,是哥哥呢,真巧!”
青衣修士也朝这边拱手:“见过叶哥”
叶狗蛋冷嗤,“嘴放干净些,骂谁呢”大男人整的妖里妖气,谁跟你兄弟了,呵。
这氛围就很不对劲。
陈长生两边看看,摸不着头脑。
“叶兄,你认识他们吗?”
狗蛋锐利的眉眼淬了冰,“夺妻之恨。”
!!
陈长生:“......”,那你今天是真的倒霉,可怜见的,好巧不巧还穿了个绿袍子。
兄弟的夺妻之恨,那绝不能输!
陈长生挠头,提出作战计划:“不如这样,叶兄你是剑修,你去诱敌,先帮我争取时间...”
没等他说完——
“咚!”
队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大剑,往面前地上一杵。
堂堂剑修,拿剑说话,根本没带怕的。
“我的老天额!”
陈长生惊呆,发出鹅叫,地裂了!
他赶紧摁住队友握剑的手,“叶兄你冷静!”
这画面虽然很霸气侧漏,很能震慑对手,可裂的是咱这边啊!
对面还没咋呢,你怎么就先给自己这儿来了个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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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晚了,网还不行,啊
两百斤猛男哽咽如孩提。
我已经十几次把陈长生写成了陈长安。。
不禁开始怀疑,我最开始是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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