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夜弦庭苑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出两个带刀侍卫。
“你们若再口无遮拦,本小生一箭射穿你们俩的心!”
一竹箭聚透着强劲的内力,从夜弦厢房射出,精准的射穿了两人头颅上的军帽。
此刻跑出夜弦庭苑的二人乃是江夜弦这次带回来的贴身侍卫天荒和地老。
他们因刚刚在夜弦的厢房大逆不道,惹怒了江家的二公子江夜弦,这才被赶出庭苑,赏赐了一根夺帽竹箭。
“天荒地老,你们一个扫去马房马粪,一个去恭房刷恭桶,日落之前,不许进我夜弦庭苑!”
……
江府茅房,地老哼着苏君曲,半日的功夫就几乎将整个茅房翻新。
他可有好一阵子没刷过恭桶,今日还是手生,要么早就开始刷一旁的第二间恭房。
突然,一首琴韵,飘散恭房外的江府庭院。
此音婉转动听,余音袅袅,细水长流般流进地老的小心脏。
他被琴音所俘,随着此音荡来的方向,相视一探。
一女子素美如菊,手抚木琴,嫣然一笑。
她目若秋波,柔情一瞥举着刷桶木刷的地老小侍卫。
“那边的小侍卫,要不过来听听姑娘所抚的琴?
只因今日天气尚好,小女子颇有雅兴,抚琴一首,实乃初窥门径,还望小公子指教!”
此女虽无倾城容貌,却也美于寻常女子,一身青丝小衫乃用上好真丝编织,薄如墨纸,却将如此情窦初开的小侍卫,定住。
他一手举木刷,一手袖清尘,学着自己的主子那般,装起了身为江府二公子的风流韵致。
庭内,小侍卫置于晓春一侧,取一木凳,相听晓春的琴瑟之音。
“怎么样,小公子,姑娘的琴,怎样?”
“实乃……实乃天籁之音!”
晓春蒙面一笑,透出的微香气息,散至整个庭院素空。
此香慑人,全将小侍卫的心,掳走。
见地老动情,晓春忍下棍杖疼痛,收琴转身离去,欲给这小侍卫留一念想。
“哎呀!”
她咬下牙关,起身之际将自己的脚故意扭伤。
木琴飞天,晓春两袖扬起,竟将袖口的如薄丝衫,顺势抚向地老的脸颊。
“哎哟!”晓春一声尖叫,整个身体顺势往青地跌去。
一怀相拥,晓春的脑袋扎进地老的胸膛,仰天的玉面,却被一俊朗素脸遮蔽。
地老眼疾手快,将晓春抱进怀中。
“诶,琴,琴要跌碎了!”
“姑娘别急,有地老在!”
他右手举天,跌落的琴被一木刷支于半空,不再动弹半分。
他就像座雕像,如此般屹立乾坤不倒。
“姑娘,地老我,好不好看?”
晓春僵僵一笑,望向地老擎天的小木刷:“这木刷好似有些气味,你快从姑娘的琴下拿开!”
……
晓春的闺房,地老将晓春姑娘的脚骨接好,愣是赖在闺房不走。
晓春一顿连蒙带骗,最终让得地老满载而归。
……
晚夜,晓春向白盛兰复命,将一张写有江夜弦在府中习性的纸条递给了白盛兰,道言地老已经对自己心生爱慕,不久便能木已成舟。
又一巴掌扇下,晓春含泪望向头上的白盛兰。
“该死的东西,夫君还未亲临我盛兰庭苑,你便捷足先登,坐拥小公子相欢,还想木已成舟,水到渠成,你是想逆天,是不?”
“不不不,主子饶命,主子可要饶命呀,姑娘我乃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不当真,不当真,主子一日未临幸,婢子就一日随着夫人独守空房!”
如此一言,倒是让得白盛兰舒心半分,她知晓自己的棍杖能将眼前的婢子打怕,便如此般肆无忌惮,将她当奴隶差遣。
白盛兰再度审视一番手上的纸条,指向纸条上江夜弦下午时分的习性,对向晓春。
“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用本夫人说,你就应该知晓该干什么,是吧,晓春奴婢?”
……
夤夜,江府几只蟾蜍聒噪声依旧,秋风寒凉,渗进晓春的闺房,窜入姑娘的床榻。
榻上,晓春满眼蒙泪,浸湿香枕。
她心慌意乱,思来想去,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江府的一个刚进府不久的小婢子身上。
“东菊,可不要怪晓春狠心,晓春实属无可奈何,明日你能否逃出生天,便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