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陆羽到了顿老子,去了陆明家。镇子的街道上有了行人三两个,但是这些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行人,丝毫没有让这座小镇,看起来稍微有生气一些。
陆羽心想,镇上如此荒凉,陆明他们还住个什么劲,不如搬回村里算了。
陆明也将自己家的院子整理了。他们家院子不小,里面有一座简易的凉亭,有一座小小的池塘,那都是张七爷很早前修的。池塘也是脏兮兮的,看着很浑浊,而凉亭也已经破旧的教人不敢待在里面。
除去池塘和凉亭,院子里空地还很多,以前就有种过一些菜,现在陆明和张夫人收拾好院子,想再种点菜。
陆羽带来了两条很大的陆羽,还有一些不怎么大的青菜。陆明问他,家里还有没有菜种子能拿些过来。
陆羽说有,他又问陆明:“现在镇上没几个人,要不你们搬村里去住吧?”
“搬村里么?算了吧,我岳母肯定不愿意,房子家在这呢。”陆明笑了笑,又说:“镇上人少就少呗,少了还清净。”
陆羽点点头:“那行,反正啥时候你们想搬回去都行。”
直接回家,陆羽也没去梁艮那边。自从梁坤去世之后,陆羽也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就不愿去见梁艮。据说梁艮最近挺忙,带着镇上剩余的百姓开垦周边荒田,准备也种些作物。
而金华城那边,梁艮也去过几次,他似乎有意接管金华城的百姓。不过陆羽觉得,能活到现在的人,个个都不是傻子,就算没有人领导他们,他们肯定也会想办法活下去。
第二天,陆羽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然后叫起来那三只小的吃了饭,就准备出门了。
四人直接传进安定谷,再经安定谷传到芳河的河边。
到了河边,言溪定对兰摇芳说:“摇芳,你知道这河叫啥名字吗?”
“这不就是河么?还有名字呀?”兰摇芳很好奇。
“嘿嘿,那当然,河也能有名字。”言溪定笑嘻嘻的,继续说:“这条河用你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取名的,就叫芳河,你觉得怎么样?”
兰摇芳想了想,又看了眼脚下崩腾咆哮(冰盖化了)的河流,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这条河太凶了,叫这个名字不好。”
“太凶了?”言溪定三个明白兰摇芳的意思,言溪定问:“那你说,叫啥名字好?”
兰摇芳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会取名字,反正芳河不好听。”
“那好吧。”言溪定似乎有些失望,说道:“那咱往下走吧,名字的事,以后再说。”
四人沿着高低起伏的河岸,顺着一条不宽阔却很激荡澎湃的河流,往下游走着。走的不紧不慢,也不去想着时辰如何。
岸边树少,并且也没什么灌木,所以四人走的很顺利,走的很快。
但也没过多久,言溪定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他嘴里衔着一支小树枝,手里还捏着一支,瓮声瓮气的说:“好没意思,咱找点事做吧?”
陆羽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一直和言溪安手拉着手,自由自在的一边走一边说话闲聊,只怕时间过太快呢。于是他回头说:“不是你提议咱沿着河走着玩吗?怎么现在觉得没意思了?”
“你当然有意思,拉着我姐姐,也不管我和摇芳。”言溪定愤愤不平。
“嘿嘿,要是摇芳愿意,你也可以拉着她呀。”
“我不愿意,我也要拉溪安。”兰摇芳本来走在言溪定身后不远,这时蹭蹭蹭的跑前几步,走到言溪安左边,拉起她的左手。
言溪安在中间,陆羽在她右边,兰摇芳在她左边,三人手拉着手,并肩走在河岸树下。
“唉。”言溪定自己走最后,叹了口气。
陆羽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行啦,这里没有路,树又多,路不平,排一排还不好走。”他松开言溪安的手,停了几步,等言溪定。言溪安也没有不高兴。
言溪定瞥了陆羽一眼,又问:“大羽哥,咱一直走,要走到啥时候啊?”
“不知道呢?阳山这么大,谁知道走多久才会出去?”
“阳山是很大,可咱们是在阳山最深处最中心么?”
陆羽摇摇头说:“阳山中心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从咱这到阳山外面,总有一两百里吧。怎么了,你走累了么?”
“累倒是不累,就是觉得无聊。走了那么久,除了石头树还有那条河,就啥也看不到了。”言溪定丢掉了手中的那根树枝。
陆羽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像现在这般,能无拘无束的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行走在安静的深山里,那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吗?怎么还会嫌无聊呢?
山林中不算很冷,没有风,也没人烦人的虫蚁叮扰,言溪安和兰摇芳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好不愉快。言溪定低着头,总是闷闷不乐。
陆羽觉得这样不好,他悄声对言溪定说:“溪定,是不是因为摇芳没怎么和你说话,你不高兴啦?”
“瞎说,怎么会呢?出来玩,又不是专门要陪她。”言溪定急忙解释着,又说:“我没有不高兴,也不觉得无聊了。”
“那行,好不容易出来走走,你得乐呵点。”陆羽嘿嘿一笑,又向前面两位姑娘背影那边指了指,说道:“胆子大一点,走前面去呗。”
“算了,男的不和女的玩。”
陆羽意味深长的瞧了言溪定好一会儿,最终说道:“那好吧,随你了。”
四人也不知走了多久,顺着一道陡坡走了下去,豁然发现,河岸降低,几乎与河面平齐了。这一段河道几无起伏,河水流动平缓的多了。而这一段河面,也比上游要宽阔了许多。
四人停了下来,打算就在这河边歇息歇息,吃点干粮,下午再走。
干粮谁也没带,陆羽和言溪安也不怎么饿,言溪定和兰摇芳倒有一些,陆羽就说从河里弄两条鱼上来烤了吃。
野外烤鱼,也好些日子没弄了。
身边这段河道水流平缓,水中的鱼儿更多了许多,陆羽出手,很快就弄上来两条不小的鲈鱼。
河边有草地,草虽然是枯黄的,但是至少干净。陆羽和言溪定拾来木柴,在草地上架起篝火,四人围着篝火烤鱼。
水流缓慢,发出阵阵轻音,丝毫不让人觉得吵闹。河面波光粼粼,偶尔又有微风从水面吹上来,又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风和日丽的,围坐河边烤新捞的鲈鱼,很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这一会儿,言溪定心情也好了许多,和言溪安也说了不少话。
言溪定问兰摇芳:“摇芳,这条河好大,你家也有这么大的河么?”
“不记得啦,只记得有水,有荷花。”兰摇芳看着河水,微微有些出身。
“诶,河水不急,要是有条船就好了,咱可以坐着船,顺流而下,说不定能一直出了这阳山。”
陆羽听了,心里一动,说道:“没船,咱可以做一只呀,应该不难吧?”
言溪安问:“大叔你会造船么?金华城外那条河以前就有船,但是我们都没有坐过。”
陆羽摇摇头说:“正儿八经的船我当然不会造啦,不过咱可以扎个木排啥的,能乘四个人就行。”
“嘻嘻嘻,听起来很好玩一样,那咱赶紧去砍树做木排。”言溪定连鱼都不想吃了,问陆羽有没有带菜刀出来,他要去砍树。
“那你们先吃鱼,我去砍罢。”陆羽现在出门,极少会不带菜刀,更何况是要来这深山野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