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了。”进门就喊,罗母刚刚伺候完闺女吃饭喝汤。
端着空碗从正房出来,“清和,小点声,轩轩刚刚吃饱睡了。小芬也刚吃完饭。”
“啊,我买了一条黑鱼,给小芬炖汤喝。”拎拎手中的大鱼,喜的罗母抿嘴乐乐呵呵的接过鱼直奔厨房。
罗父也做事回来,闺女坐月子,他也被女婿接过来住。说是家里好吃好喝的吃不完,让他过来也享享闺女和外孙子的福。
罗父住进来一个星期,气色好了很多,每天吃的都是闺女吃不完剩下是鸡肉再熬汤。每天都是晚饭都是剩下的鸡肉炖蘑菇,鸡肉再熬汤下面条……,每天的晚饭都不重复。
“哟,明天总算能给小芬换个口味。”罗父对小女婿那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如今兵荒马乱的,京都也没有幸免。
全城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小心翼翼,到处风声鹤唳,女婿一次性买了十五只老母鸡,说是吃完再买,院子里也养不了多少只。
冬日,鲜鱼不好买,快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只买到几条不错的鲜鱼,沈清和倒是有不少鲜鱼,但是也不好每天都拿一条财鱼出来。
隔上两三天带一条回家,给妻子换换口味。
“爹,明儿晚上,我带条肉回来,让娘给咱做红烧肉,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好嘞,我可是享姑爷的大福。”罗父就好酒,听说喝一盅高兴的很。
“爹,不说这话,为了小外孙,您和娘住过来跟着操劳,本是我们小辈儿的不是,您和娘哪有享什么福啊。”
真心实意的感谢,原身的愿望中就有善待妻儿,特别是对幼年被饿死夭折的长子,更是愧疚,他想着让妻子的月子坐好一些,让妻儿都能受益。
他知道女人月子不坐好,以后会有很多各种不同的月子病。身子骨也会差很多。
十二月的京都,天已经很冷,早就下过一场大雪。沈家小院欢声笑语,让路过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喜悦快乐。
从罗芬怀孕到生孩子,大杂院的沈家人从不主动露面,开什么玩笑,露面是要花钱的,儿媳(弟妹)怀孕,至少要提几个鸡蛋去看看,生孩子也是一样。
孩子出生以后,沈清和挨家挨户的报喜,沈家人半点表示都没有还一个劲的哭穷,为了安静,不想与吸血虫的家人搅和在一起。孩子的洗三,只让罗家人悄悄来吃一顿饭。
罗父罗母也没有说女婿不该这样,他们也不想和沈家其他人撞在一起,不想把喜事闹成坏事。
安静点对大家都好,就这样,从罗母住到西院,沈母就一直没有来吵过闹过,她主要是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念,不好意思来。
西院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大杂院的人没事的时候都在说沈家那几人小气穷酸扣门至极的事。
夜晚,等妻儿安然入睡,沈清和回到隔壁房间。他不知道在东厢房罗父罗母正在赞美他,对他是赞不绝口。
“芬他爹,咱家小芬的命不错,还是当初你想的远,给小芬找了一个上过学堂的,要不还真不好说。”躺在暖暖的炕上,夫妻俩夜话,聊起小女婿。
“咱小芬也是新式人,懂的多,不给她找个读书的,找谁啊,两口子没话说,那日子没法过。”罗父还在为自己的好眼光沾沾自喜。
那时给小芬介绍婆家的人乌泱泱的,还是他有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如今的小女婿,真是不错。
长得好,又读过书,勤快,有份工作还不够,私下还接了几份差事做,说是多赚钱,早点还完买宅子背的一身债,看样子今年是还的差不多喽。
虽然女婿没说,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的很。
几份薪水,每个月还大部分,其余的才是家用,他算算应该还的差不离。
小闺女日后的日子,不会差,小女婿还心细,知道岳母来他家里住,没人照顾自己,小闺女快要生的时候就把自己接过来住。方便一起照顾。
罗父高兴的想哼小曲儿,不过已经是夜里,乌漆嘛黑的,也不能打扰闺女休息,只能忍住。
早起,沈清和给水缸装满水,喝了两口粥,吃了一块煎饼,就上班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在院墙周围走了一圈,悄悄贴上符箓,看着符箓没入院墙之中,他才安然离家。
大杂院的沈家,估计快要闹幺蛾子啦,他得提前准备。贴上符箓阵,只要岳母妻儿不主动走出去院子,不主动给沈家那群人开门,一般都不会有事。
他还给岳母,妻儿都准备了一个吊坠,那是护身的吊坠,有保护她们几个的作用。
安危,他是不太怕的,多重准备,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他刚走,估计刚到商行,沈母就带着大儿媳来到西院敲门,手里啥也没有提,她气啊,最近大杂院都在穿,老三媳妇儿一天一只鸡,坐个月子咋那么金贵呢,就好像谁没有生过孩子坐过月子一样。
惯的她,坐个月子比老佛爷都吃的好。越想越不舒服,只能厚着脸皮拉着大儿媳一起过来探探虚实。
“咚咚咚,开门。”沈母带着大儿媳杨霞用脚在踢门,路过的张家二儿媳刘翠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挎着菜篮子,揣着手,倚靠在墙边看热闹,还呼朋唤友。
“别走,看看,西院沈家又有好戏看”刘翠拉着一位才成亲没多久的小媳妇儿一起看热闹。
“唉,小芬姐命不好,遇到这么一个婆家,好在沈三哥人好,要不那日子咋过?”小媳妇儿是个明辨是非,通情达理的人。
“屁,她命不好,你说的啥话,咱满胡同就属她命最好。刚成亲就分家,还买了一套阔气的宅子多好啊,还要咋命好?”
刘翠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还在心里嫉妒:罗芬那娘们咋那么好命呢?能自己当家做主,还有一套宅子,她们俩可是前后脚一起嫁到一个大杂院的。
命运咋就差了那么多,想不通啊?刘翠摇摆几下脑袋,祛除杂念,还是眼前看戏比较好。
屋里的罗母,任凭外面的沈家人叫喊就是不开门,女婿说过的不要搭理沈家的任何人,也不要开门,都是一群吸血虫。
安心的给闺女炖黑鱼汤,炖好鱼,又进屋照看小外孙。小外孙长的真好,白白嫩嫩的,小家伙还挺有力气的,可爱的样子,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罗芬早就睡醒,正靠在炕头给小家伙喂.奶,一只手轻轻的在后背慢慢的拍着,她也听到了外面隐约的叫喊声,“娘,外面有谁在喊门?”
“沈家婆媳,你别管。女婿交代过,不要搭理大杂院的那家人,咱家早就储备不少过冬的菜,一天两天的不买菜也没啥。让她们喊,还有理了。”
想到不靠谱的亲家一大家子,罗母就气不打一出来,从闺女怀孕到生孩子,那抠门的一大家子,居然啥表示也没有,太过分了。
不要脸的还想来打秋风,她都不用听人说,就知道那一家子是闻着味儿来打秋风的。
好在从第一天住在小院开始,只要买点好菜好吃的好物件,都是用的她和老头子的名义。
说是她们花钱让闺女吃好喝好的,买鸡咋啦,她乐意。一天三顿的吃,也是她闺女有福气,关那家子啥事。
“听娘的,让她们闹,最后没脸的还是她们自个儿。”
“知道就好,你和女婿不要和大杂院那家硬碰硬,有啥事我们和你爹去跟他们一家子吵,没理的是他们不是你们。”
“嗯,清和也是这么说的,咱是小辈儿,有理没理也不能做的过分。”
名声很重要,只要他们夫妻把该做的做了,其余的外人也不好说他们什么,与长辈大吵,一次两次还行,多了长辈再不对,人家也会说他们。
“对喽,你知道就好。从你有了到生,那家子可一根草都没有送来过。满胡同谁不知道,家里只要买点好的,对外都是说我和你爹给买的,你就是吃鱼翅燕窝,外面人也不好说你和女婿不孝。
我看那不要脸的怎么闹,闹的老娘火气,就揭揭那不要脸一家子的老底儿。”
罗母叉着腰,恨不得冲出去找那老娘们儿打一架,只是顾及到闺女和小外孙,才禁闭大门不敢出去。
“娘,您去听听,看看外面大家伙儿都在说什么。”
“嗯,你有事就喊。”交代闺女两句,罗母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在厨房,这里离院门近,也听的真切。
外面的人说话,都不会小声,除了沈家婆媳,其余的都是看热闹的,一样不会小声闲磕牙。
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说话的声音能扩散到满京都,怎么可能小声说话。
没一会儿,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胡同里的街坊四邻,不少都是买菜回来的,个个站在一边看着沈家婆媳踢门喊门。
住在西院另外隔壁的李婶回家放好菜篮子,第一时间又来到西院,“沈家的,踢门干啥,你儿媳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