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激动。”
林时恒一巴掌下去,把怒吼着的炸毛陈浩给按着坐到了椅子上。
“放心吧,我是有节操的。”
陈浩阴恻恻的盯着他,死死抱着有自己老婆照片的手机:“屁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节操。”
“我跟你说,兄弟情谊归兄弟情谊,你别想对我老婆做什么,她是我的!我的!!”
与激动地仿佛下一刻就要蹦起来和他决一死战的陈浩不同,林时恒的神情除了带着一点微微忧郁之外依旧淡然。
他坐在沙发上,仪态依旧如之前那样优雅又漂亮,修长的手抓着茶壶,又给陈浩倒了杯茶。
“喝口茶,降降火气。”
“你不要总是这么暴躁,肝主疏泄,大怒伤肝,继而伤身,因此……”
“停!”
陈浩又是满脑子的巴拉巴拉,他受不了的伸出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
“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林时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点完外卖顺便就进了中医论坛,打算学习一下医术,那边说话就是这样,被带过去了。”
“你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翻译给你听,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生气会伤肝,伤肝约等于伤身,不要总是发火,要心平气和,就像是我这样。”
“要保持心态稳定,这样的话,你脆弱的肝才能平和,你的身体也就会好,明白了吗?”
陈浩盯着他磨牙。
“是你觊觎我老婆又不是我觊觎你老婆,你当然能心平气和了!我跟你说林时恒,你要是敢对我老婆动什么心思,兄弟没得做!!”
“赶紧麻利的吃药治疗去!!”
“看你,总是这么激动。”
穿着病服的男人淡定的将茶杯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你也知道,我是被易青影响了。”
“我知道你被影响了,所以我才没直接一拳揍过去,你赶紧治病,别当第三者啊我跟你说!”
林时恒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
“在剧里面,易青的老婆就是任翘翘,而在现实里,易青就是我,我就是易青,我和妻子相守三十年从未红过脸,你和任翘翘却只结婚了几年,无论是从时间还是从认识长远方面计算,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陈浩:“???这只是电视剧啊!就算是你现在真的是易青,和你相守三十年的那个也只是翘翘扮演的易夫人,和她有毛线关系!”
坐在对面的人满意的露出一个笑来:“没错,我喜欢的只是易夫人,和翘翘又有什么关系。”
“易夫人是你老婆吗?”
陈浩脑子有点不够使了,费解的回答:“不是啊,但是翘翘是易夫人的扮演者……”
“你看,是这样的。”
林时恒不紧不慢的道:“我有易青的情感,所以在我眼中,我的我的夫人相守三十年,这三十年里,你还在隔壁当女主的忠犬,和我的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浩终于听懂了,立刻怒视好友:“我的翘翘和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翘翘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是翘翘和易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时恒耐心的接着说:“我帮你理一下,我是易青,翘翘是你老婆,易夫人是我老婆,所以我现在看着照片思念我的老婆,和你的老婆又有什么关系呢。”
“换句话说,你明明有翘翘这个老婆,却还要觊觎我这个好兄弟的老婆,先不说朋友妻不可戏,就只说见异思迁,三心二意,不忠不义,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陈浩:“……”
“看,你说不出话来了,其实你也不用自责刚才吼了我,我们好友这么久,我也知道你性子冲动人爱炸毛,没关系的,我原谅你。”
说着,穿着病服在阳光下仿佛在闪闪发光的好看男人伸出了修长玉白的手。
“现在,可以把我老婆还给我了吗?”
***
任翘翘正在探头探脑的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着门打开,丈夫垂头丧气如同打了败仗的公鸡一般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
“怎么了?你和时恒吵架了?”
她连忙把陈浩拉过来,哄小孩似的抱住了,“上次见你这个样子还是试镜失败,发生什么了给你这么大的打击。”
陈浩抱住妻子之后情绪一下子没顶住,跟一条对主人撒娇抱怨的大狗一样委屈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他太过分了!!”
“可是我说不过他……”
任翘翘哄了丈夫好久才哄着他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说了出来,听完之后顿时感觉又是哭笑不得又是觉得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放心吧,既然他直接跟你说出来,肯定也知道该怎么做,刚才估计是在逗你。”
“他还看你照片!”
“我可是童星出道,男粉无数,多少人看我照片长大的,也不差他一个。”
陈浩依旧觉得刚才被说的傻愣愣将手机还给林时恒的那个自己傻爆了。
“不行,我还是得小心着点,不能让这小子和你单独接触。”
任翘翘还是觉得没什么,但也不介意为了让丈夫安心而躲着林时恒。
“好好好,我躲着他走。”
“放心吧,一般这种入了角色出不来的情况很少会终生都是这样的,毕竟在电视里你看着角色挺正常,拍摄的时候可是一条拍很多遍的,再入也入不到哪里去,而且他刚才对你说的话明显是把我和易夫人分开了,在他眼里,也许我只是和他的夫人长的一样而已。”
陈浩哼哼唧唧的抱紧了妻子。
“不管,反正你是我老婆,我绝对不会让他接触到你的,就算是我兄弟也不行。”
任翘翘眼神柔软,揉了一把丈夫的脑袋。
“好,我不接触他,等他慢慢恢复正常。”
然而直到这部电视剧彻底放完了,林时恒也依旧没有正常过来。
除了不让他接触到自己老婆,陈浩对好友的态度也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关照。
在每次面对林时恒之前,他都会给自己洗脑一遍。
这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病人……
只是,有句俗话是,精神病和天才,只差一步之遥。
陈浩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林时恒真的开始练习剑术了,也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路子,竟然请来了国内有名的剑术大师,出院之后每天都在勤学苦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睡得比狗晚。
他睡得不晚,但起的的确早,干得也的确多。
因为没有底子,又是个成年人,林时恒想要练好剑术就必须要付出比常人多出很多的代价。
首先他得练好基本功,每次陈浩去看他的时候,都能看到这小子原本白皙一片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有时候脸上也有。
一开始陈浩还怀疑是那位剑术师父太狠,直到他发现林时恒在后院里面竟然打了桩子每天站在上面练功,才发现真正狠的是这位。
桩子很高,每一个又都是个圆圆的还没脚大,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偏偏林时恒还异想天开的在上面练功。
每次看到这样惨烈的一幕,陈浩心中都会涌起对兄弟的深深同情。
放弃吧兄弟。
就算你练一百年,也做不到像是剧里面那样有轻功可以飞来飞去的。
好在虽然不能飞来飞去,每天一刻不停的练习还是让林时恒多了几分轻盈。
虽然不能一下子就飞上树枝,但却可以一下子爬上树。
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每次看着自家兄弟勤勤恳恳练习着在现代没什么卵用的剑术,还是会满脸黑线。
“哥们,我知道你现在和易青合体了,但是这里是现代社会,你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林时恒收起剑,顺便在他面前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因为刚刚运动过而额头沁出细密汗水,脸也微微红着,一双眸子却十分黑亮。
“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陈浩听着这差不多是各大电视剧男主必备的台词,掏了掏耳朵。
“保护谁?那你雇几个保镖不就行了。”
“保镖到底是外人,还是要亲力亲为比较好。”
穿着一身白的男人将剑收回剑鞘,神情严肃:“老婆当然要自己来保护。”
陈浩:“……等等,你说的老婆是指?”
林时恒掏出了照片。
陈浩:“……”
“你te:'mu:'d-i谁让你随身带我老婆照片了!!”
林时恒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不是你老婆,是我老婆。”
“连自己的妻子都分不清,有何面目做顶天立地的男人。”
陈浩早就习惯了这小子平时挺正常,一到了你老婆我老婆这种话题就自动变易青的状态。
好在他有备而来,这次绝不会被绕进去。
望着面前好友,陈浩呵呵冷笑:“好,我问你,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林时恒毫不犹豫:“易夫人。”
“我是说,她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身上有没有胎记,如果有,在哪里?”
这一次林时恒回答不出来了。
易青是男三号,他的妻子是女n号,大家都叫她易夫人,易青叫她夫人,因为出场不多,编剧估计也懒得设置详细人设,因此她只有易夫人这么一个称号,至于胎记什么的,拍摄的时候即使是床上睡觉也都穿着中衣,林时恒没看到过,当然不会知道。
见他回答不出来了,陈浩终于有了掰了一局上风的爽感,他上前,同情的拍拍自家兄弟肩膀。
“兄弟,不要放弃治疗,很快你的病就能好了。”
“爱上纸片人的感觉我明白,等到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就好了。”
林时恒神情微微带着些许疑惑,沉浸在易青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眉也皱了起来,低头看着照片:“我与她相守三十年,竟然不知道她叫什么,有什么胎记……”
“我知道啊。”
陈浩嘚瑟的吹了声口哨:“她胳膊上有个小爱心纹身,和我同款,爱的象征。”
说着,他撩起袖子,满脸得意的给林时恒看。
林时恒默默望着这一幕。
“你居然看过我老婆的身体。”
陈浩:“???”
林时恒拔出剑。
“禽|兽!!”
渐渐开始感觉到不对的陈浩:“不,等等,兄弟,你又疯了,我说的是翘翘啊!任翘翘!不是你老婆,是我老婆!”
“是我老婆胳膊上有个小爱心啊!!”
林时恒的目光越发鄙夷。
“你竟然把你老婆身体胎记告诉我这个外男。”
“禽|兽不如!”
“看剑——”
陈浩:“……”
他还是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