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飘飘的声音亲昵的发嗲,听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她夹来的菜司南谨竟然没有拒绝,不仅没有拒绝还放到了嘴里,甚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嗯,味道的确不错。”
白飘飘附和地笑,挑衅地看了安凝玖一眼。
白泽逸则在旁边一脸为难。
从始至终,司南谨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只当她是空气。
安凝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司总,关于你刚刚问我要的解释,其实是这样的……”
“你不用说了。”
司南谨直接打断了她,扬起的脸没什么表情:“你的解释时效性只限于刚才,”
他缓缓抬起眼眸,墨瞳一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我给了你机会,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现在你解不解释,对于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男人的声音清冷,像是一把削尖了的冰锥,直直的刺入安凝玖的心脏,连血带肉卷起一阵令人心悸的生疼。
明明在回来的时候什么糟糕的后果都想到了,为什么听到司南谨说这样的话时,她还是会觉得这么难受?
“就是说嘛,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让阿谨等你的解释?”
把一块生鱼片夹到司南谨的餐盘里,白飘飘扬起尖尖的下巴,趾高气扬地看着安凝玖,眸色一片不屑:“阿谨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阿谨不想再看到你了,麻烦你滚吧!”
“飘飘,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白泽逸在一旁喝道,她是觉得还不够乱么?
白飘飘耸耸肩:“为什么我不能说话?我可没说错什么。”
司南谨夹起一块生鱼片,细慢地咀嚼,吞咽,像是真地在用餐一般,安凝玖在他的面前,仿佛成了空气。
安凝玖攥紧了手指,指甲刺进了她的掌心,她却浑然不觉得疼痛。
眸光一点点变得冷沉,安凝玖静静地看了司南谨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虽然你说现在不需要我的解释,但是我想我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我跟白学长的确是恰巧碰到叙旧吃个晚饭而已,欺骗了你我很抱歉,但我的本意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而已,因为吃完饭我就会回剧组了,的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语调的平静:“总之,很对不起。”
司南谨握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行了,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啊?我还以为你能编出多好的理由来呢!”白飘飘生怕司南谨会心软,连忙在旁边搅合:“总之,阿谨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吃饭了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整个身体都朝司南谨靠了过去,眼看司南谨没有推开她,她心头大喜,得寸进尺,直接搂住了司南谨的手臂,姿态亲昵。
司南谨的眉眼动了动,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安凝玖。
安凝玖也看着他,空气之中,两人的目光,无声地相撞,这一次却都情绪复杂。
他没有推开白飘飘,是因为他想看看安凝玖的反应。
只要她再多肯多说一句,撒撒娇,即使是无理取闹,他都可以原谅她这次撒谎,当作无事发生,只要她再开口。
安凝玖屏住呼吸,看着白飘飘跟司南谨亲昵地靠在一起,仿佛他们才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而她不过是个局外人。
是了,她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就连她跟司南谨所谓的情侣身份,本来也就是假的。
而白飘飘才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又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一刹那,安凝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的确不需要解释什么,她跟司南谨,除了所谓的合约关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难不成她还真当自己是他未婚妻了?
有些距离感本来就是应该保持的,那也是她从一开始就希冀的,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很好么?至少让他们都认清了现实。
往后退了一步,安凝玖抬眸,脸上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白小姐说的的确不错,我晚上还有工作,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对司南谨略一颔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安凝玖下意识地地眯了眯眼睛,一定是外面的风吹的太厉害了,把她的眼睛都吹疼了。
不然眼眶怎么会酸涩的这么厉害?
”玖玖!”
白泽逸不放心地追了出来:“你一个人回去ok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这点路我自己开回去还是没问题的。”安凝玖眨了眨眼睛,把那一抹微红用力地遮掩下去,回头冲白泽逸一笑:“学长不用担心我,今天……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
“你别这么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白泽逸一脸自责:“我没想到飘飘会把司总叫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司总说清楚的,不会让他误会你……”
“不用了,”安凝玖摆摆手,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学长再见。”
她朝白泽逸挥了挥手,平静地开车离开。
白泽逸头痛地掐着太阳穴,无声地叹了口气。
包厢里,安凝玖一走,白飘飘更殷勤了,她不断地给司南谨夹菜,挽着他的手甚至想缩进他的怀里。
可惜,从安凝玖离开的那一刹那,司南谨面对她又只剩下了满脸的嫌恶。
他毫不留情地把手从白飘飘的臂弯里抽了出来,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推动轮椅就要离开。
“阿谨,你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吃了?”
白飘飘赶紧又黏了上来,作势又要扑到他怀里:“人家还没吃饱呢!”
“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
司南谨眸色一冷,直接挡开了她的动作:“请你离我远一点。”
看着男人憎恶的眼神,白飘飘自尊心受挫,终于坐不住了:“司南谨,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