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枳眸子凝望着叶割鹿,内敛深邃的眼眸里,能够看见一种悲伤的情绪,正在肆无忌惮的蔓延,仿佛烈性毒药,开始腐蚀灵魂。
“叶割鹿,你为什么不告诉韩竹,是你救了她。”裴妍枳柔声问道。
告诉她?
她会相信自己吗?
叶割鹿唇角掀起一抹忧郁的弧度,“爱一个人,永远是卑微的,你现在不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或许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能够体会到这种痛苦。”
裴妍枳眼眸浮过一抹阴郁,她很想大声嘶吼,告诉叶割鹿,她懂!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感觉,因为她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叶割鹿。
“你的心太好,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真的有那么坚强吗?”裴妍枳看着叶割鹿,心里默默叹息,这句话是对叶割鹿说的,或许也是对自己说的。
回到云海市。
夜晚,一间环境雅静的咖啡厅。
“不是吧,你去了一趟岐山县,居然遇到这么多事情?幸亏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沈怡听完韩竹的叙述,心提到嗓子眼,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我现在也不清楚,那群人为什么要绑架我。”韩竹摇了摇头,脑海中又回想到那天夜晚所发生的事情。
沈怡皱眉,口气怀疑道:“你说是张承志救了你?”
“嗯,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我问过他,他说是他救的我。”韩竹说道。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他能不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沈怡质问道。
“你说张承志说谎,不是他救了我?”韩竹蹙眉,轻咬薄唇。
经历了一番生死后,从病床苏醒过来,第一个人看见的是张承志,对张承志说的话自然深信不疑,但现在面对沈怡的质问,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了。
只觉得心里异常烦躁,自己跑到岐山县去找叶割鹿,可自己遇到危险,最孤独、最难受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在和裴妍枳逛街玩乐?
沈怡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被救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对方脖子下方有一条蜈蚣形状的疤痕?我给张承志打一个电话,把他叫来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他有没有说实话了。”
韩竹觉得这么
做不太好,但她也很想知道张承志是否是救她的恩人,是否是小时候的天哥哥。
“好吧,你打算怎么试探他。”韩竹点头问道。
“你等会儿躲起来,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沈怡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沈怡给张承志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后者便出现在餐厅里,西装革履,头发梳得锃光瓦亮,一副骚包的模样。
韩竹躲在角落坐着,正好被一盆绿萝遮住了脸庞,餐厅光线昏暗,张承志自然不会注意到她,她躲在角落偷偷观察着。
“沈怡,怎么突然给我电话请我喝咖啡?”张承志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沈怡也是一个大美女,张承志没想到对方会约自己单独出来,莫非走了桃花运。
“你帮了‘风岚公司’大忙,是我们公司的大恩人,我请你喝杯咖啡难道不应该吗?”
沈怡微微一笑,见到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主动起身帮张承志拿咖啡,手中假意一滑,热咖啡洒在了张承志胸口。
沈怡一脸惊慌,歉意道:“张承志,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我帮你洗一洗,免得留下污渍。”
张承志有些恼怒,这套西装价格昂贵,他现在失业,还要还车贷,根本没钱买名牌衣服,不过见到沈怡对自己热情万分,眼中涌动淫色,这骚蹄子想勾引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朝洗手间走去,在洗手台停下,沈怡催促道:“张承志,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搓两把,免得污渍洗不干净。”
张承志色眯眯盯着沈怡,“沈怡,看不出来平时文文静静,还玩的这么开放,放心好了,今晚我保准让你开心。”
张承志小腹腾升浴火,三下五除二脱掉外套,沈怡又催促他把衬衣也脱掉,光赤上身,正好背对她。
沈怡悄悄拿出掏出手机,对着张承志后背拍了一张照片。
除了几颗黑痣,根本没有韩竹说的蜈蚣状伤疤。
“张承志,你自己洗吧,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沈怡脸上突然恢复冷漠。
张承志眼中浴火熊熊,哪肯罢休,一把抓住她手腕,狞声道:“沈怡,你把我叫出来,不就是发骚想勾搭我,现在跟我装清纯。”
“张承志,你说话注意点,你以为自
己是谁?我勾搭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沈怡愤怒甩开他的手,一脸厌恶,“你再敢碰我,信不信我告诉韩竹。”
张承志一脸恼怒,自己被这女人当猴耍了。
但想到自己的目标是韩竹,只有泡到韩竹,才能进入风岚公司,成为苏佳外姓女婿,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因为沈怡坏了大事不好。
骂道:“沈怡,你这个臭三八,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绑上我的床。”
沈怡懒得理会他,踩着高跟鞋,小跑离开洗手间。
韩竹在咖啡厅门口焦急等待,见到沈怡脚步匆忙小跑出来,连问道:“怎么样,拍到张承志的照片了吗?”
“喏,你自己看。”沈怡把手机递给韩竹,“张承志这个大色魔,对我毛手毛脚,还以为我勾引他,这种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韩竹接过手机,看见里面的照片,张承志的后背除了几颗黑痣,什么疤痕都没有,她愣了愣,“张承志骗我的,根本不是他救了我,我怎么这么傻。”
“你被绑架,又受了惊吓,一时间脑子没想清楚也正常,现在拆穿张承志的谎言就好了,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沈怡叮嘱道。
韩竹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想到在岐山县街头,张承志嘲讽挖苦叶割鹿,她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对叶割鹿说出要离婚的话,不知道叶割鹿心里有多难受。
想到这,韩竹鼻尖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滑落。
“可我还责怪叶割鹿,他根本不知道我到了岐山县,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习惯了……习惯了将一切过错施加在他身上,我是一个多么坏的女人。”韩竹脸颊流淌两行清泪。
沈怡心疼的抱住她,“你现在知道后悔还不晚,叶割鹿跟你结婚四年,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还不清楚,他不可能背着你勾搭其他女人,等他回来,对他好一些,弥补一下你亏欠他的。”
“还来得及吗?”韩竹哽咽着。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沈怡安慰道。
韩竹知道,即便她确定自己爱上了叶割鹿,但无法给叶割鹿生孩子,没有夫妻之实,两人能够渡过漫长的一生吗?
哪怕叶割鹿没有怨言,可这一切对叶割鹿而言,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