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喧哗的铃声响起，程彻迷迷糊糊地被紧随而来的嘈杂声吵醒，他有些困顿，还想再睡一会。
背后有人在推搡他，“程彻，快点醒来。要去开会了。”
“开会？什么会？”程彻不得不抬起脑袋，揉了揉眼睛。
这儿是教室，讲台上一个充满强者气息的秃头老师正在收拾教材，不熟悉的同学们三五成群，正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
转过身，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印入眼中，个子很高。他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康裕老师没有发现你，你怎么睡得和头死猪一样？”
原来那个秃头是叫康裕啊？明明带个裕字，头发却这么不富裕。
这人有点眼熟。
程彻脱口而出问道：“你是谁啊？”
“你睡傻了啊？我是泉治啊。”自称为泉治的男生对程彻比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泉治？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认识，好像还是朋友来着？
反正上课爱睡觉是学生的常态了，程彻挠了挠头，胡乱编造回答道：“可能昨天晚上学习太晚了。”
“要高考了也别太拼了，就算你成绩不太理想，也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泉治抓着书包站起身，“走了，去礼堂。等会前年的大区高考状元前辈回来给高三学子做演讲。”
原来我成绩不太好啊，程彻低头扫了一眼摊开在桌上的试卷，鲜红的62分。
试卷刚才被当成枕头垫了，上面还有口水残留。
认真再多读读题目，大多数题目都不会做。程彻立刻承认，自己确实成绩不太好，勉强能及格。
高三这成绩，还能不能有个大学上啊？
等等，什么状元演讲？睡觉的时候漏听了？
教室里，两人已经是拉在最后的学生，程彻来不及多想，匆匆把桌上的书本、试卷、文具等全部一股脑地胡乱塞进抽屉的书包里，反手一甩到肩膀上，小跑着追上泉治的脚步。
礼堂中，高三各班级，各自排成竖直的队列。
礼堂的天花板很高，两侧的窗户镶嵌着彩色玻璃，阳光从中折射进来，将整个礼堂照得如梦似幻。
戴着金边眼镜的校长走上礼堂前的发言台，讲了一堆让学生们昏昏欲睡的废话，从第一句开始程彻就自动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漫长的‘勉励’之语过后，终于切换至正题：“下面有请金黄大区高考状元，我校19届优秀毕业生乔葵同学上台为同学们介绍学习经验。大家鼓掌。”
“啪、啪啪……”掌声本来有气无力的，等那个娇艳美丽的身影走到发言台前，掌声才由衷地热烈起来。
“哗——！”
从众一起木愣愣地鼓着掌，程彻呆呆地看着前方那个无限美好的少女。
好眼熟啊，乔葵，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吗？19届，她高自己两届，是高一的时候见过这位学姐吗？
掌声渐止。
“谢谢同学们的掌声，这次很荣幸能够收到邀请……”乔葵演讲的气息很稳定，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礼堂，听起来清脆悦耳，又有着蛋糕般的甜美。
她是不是说要嫁给自己？高一的时候对自己说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头好疼，睡觉睡太多了，想不起来。
“……谢谢同学们能够听完我的叨扰，希望我的分享能够给同学们起到一定帮助，祝各位学弟学妹都能考出理想的成绩。”
分享的经验，程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个倩影走下发言台，她和相熟的老师们在交流什么。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位学姐，人生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了，万一她真的要嫁给自己呢？
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冲动，程彻逆着退场的人群向乔葵冲去。
“程彻？”泉治疑惑地望着突然跑起来的挚友。
程彻向后招招手，“你先走吧。”
艰难地穿过人潮，程彻冲到乔葵面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力好的出奇，气都不带喘的。
“不好意思，”程彻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认真问道，“请问，乔葵学姐，我们是不是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突然被一个学弟挡住离场的路，乔葵微微歪头，这个动作异常可爱。
“那个，那个，”程彻一闭眼，一跺脚，“就是你要嫁给我的约定？”
“这位学弟，”乔葵好笑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你，更加没有什么约定。”
现在的学弟告白都这么虎的吗？冲上来就是‘你要嫁给我’？
“对不起。”程彻尴尬地低头致歉。
被各式各样的表白告白过太多次，乔葵只以为是一名莽撞学弟的新花样，绕过程彻，自顾自地离开。
错觉啊。
程彻抬头转过身，蓦然发现一名精致、凛然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人渣，”少女的声音如寒冰，“昨天还托人给我带情书，今天就对别的女生告白吗？”
“我看错你了，骗子，”少女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转身快步离开。
她是谁啊？好漂亮，也有点眼熟。
啪，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程彻，”是一个胖子，面色很焦急且不爽，“昨天你才托我帮你转交情书给娜姿，今天怎么这样啊？”
真有这件事？原来那个女生叫娜姿啊？
“呃，不好意思，我忘了。”程彻不得不再次道歉，继而尴尬地又问道：“你谁啊？”
“靠，我是敏彦啊，你伤心到失忆了吗？”敏彦气呼呼地锤了程彻一拳，“你再等等，娜姿还留着你的情书，她没有真的讨厌你，不要放弃啊。”
敏彦？好像又是我的一个‘狐朋狗友’来着。
不要放弃？她还留着我的情书，这回不是错觉了吧？
“嗯，”程彻举起拳头应了一声，“我不会放弃的！”
不管怎么不放弃，今天都没法再做什么了。校园里已经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声，这应该是放学了吧。
总之，一个女生都没能有什么进展，两个女生那里的印象分全都是负无穷大了？
程彻和敏彦一起走出校园，总觉得缺了什么，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敏彦，我们就这样放学啦？不用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吗？”
“都高三了，早就退社了，还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敏彦对程彻挥挥手，“我家里来接我了，我先走一步。”
唔，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想不起来，算了，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