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州边界有群山,不是灵脉充裕的大山,只是普通的小山。
山中也有数个小门派生存。
其中有一个小门派唤作墨舍。
他们很小,从上到下一共六个人,一个师父五个弟子。
他们以制作上等的松灵香为生。
收集百岁以上老松的树脂,再加上独门的香料和灵草,就能制成各大门派都非常受欢迎的松灵香。
松灵香的作用是提神醒脑帮助使用者集中注意力,能略微提升使用者的运功效率。
凝气、筑基二境的小修士来说,这松灵香是抢手货。
在太一学府更是能当灵石使用的好东西。
荆泽自然是无福消受这样的好东西的,不然他从凝气境界晋升筑基就不会花上三年了。
可悲的是,从筑基落回凝气才用去了六个月时间。
而且他短时间内看不到重回筑基的可能了。
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突发奇想把体内的剑气全部都散了出去,的确在剑仙湖上空又造就了一次剑气异像。据说又给了云雀很大的启发。
但是这对他自己的糟糕状况没有一点点帮助。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海量的纯净灵力存储,也没有了剑气,他的体内没有可以运转的东西,只剩下为数不多可能无法再产生的金色真元。
他和完全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一样了。
这叫李承运满意,并且认为荆泽终于好好配合了。
剑灵宗用了很昂贵的材料,比集贤楼巫长老更彻底的改变了荆泽的相貌,而且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不是随意编出来的那种,而是能够被追查出来的那种。
现在,他是灵云州丰城乡下一家被妖兽侵害的可怜大户家的唯一幸存者。
他叫田泽,而那里真的有一个叫田泽被妖兽咬死的可怜人。
于是他被消灭妖兽的剑灵宗修士送到了墨舍,拜入了墨舍掌门李乘风门下。
鉴于这位李掌门与剑灵宗宗主李承运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荆泽相当肯定他不简单,至少不会是金丹巅峰那么简单。
鉴于李掌门面相看着比李承运老很多,他可能是李承运的师兄师叔之类的人物。
总之,荆泽现在是墨舍门下的小师弟,排行老六,他的大师姐总是戏谑的叫他小六子。
他被送到这里一个月了,生活适应的还算不错。
他有了新的任务,每天去深山收集缓缓流下的树脂。
这是个苦活,那些上了年纪的松树都长在很远的地方,路不好走,也要花费很多时间。
墨舍的小师弟老五一直被迫干这个活,直到荆泽来接替了他。
所以他五师弟是对荆泽最为欢迎,也最友善的,他们分享一个房间。
荆泽没有因为被分到最苦的活而抱屈,而且相当乐在其中,因为他可以每天去见自己的两个好友。
郃行和蔡虎。
李承运某种程度上释放了他们,要求他们暗中保护荆泽三年。
对于郃行蔡虎二妖来说,这是不能拒绝的绝好条件,虽然李承运也没有承诺三年之后就能让他们重获自由,但是长达三年的放风也好过立即重回妖林山。
而且他们是来保护好兄弟荆泽的。
他们二人的实力,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化虚境界,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化虚修士单独前来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荆泽低调的拜了师,第二天就被他的五师兄领着去了深山里的松树林。
第三天,他就和郃行蔡虎接上了头。
鉴于墨舍门只有五师兄对他有些好感,每天在没有他人的大山里和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相处也很舒适。
他们三个还是和在剑仙湖一样的相处模式,蔡虎不辞辛苦从百里外的城镇买来酒水,但是荆泽不能喝,他们两个倒是每天喝的醉醺醺的。
荆泽在剑仙湖的最后三天,学会了整部剑灵宗剑法总则,在深山收集松脂的一个月里,通过与郃行蔡虎过招,熟练掌握了其中的大部分。
可惜他只是练了一个花架子,仅剩的那点金色真元,他舍不得使用。
蔡虎和郃行都必须小心控制才能保证不会伤荆泽太重。
“今天就到这里吧!”荆泽扔掉了充当剑的树枝,丧气的坐下。
“怎么了?这才中午!”蔡虎不解,他最近觉得自己的疯犬战法有了一点进步了,他积极的与荆泽对练,想借助荆泽精妙的剑法来获得提升。
私下里他总觉得,要是荆泽能有真元让剑法的威力更大一些,或许他自己就能进步的更快了。
“行了,荆泽今天心情不好。”郃行给荆泽拿来了一大碗酒。
荆泽只能无奈推开,“我不能喝,会让墨舍的人起疑的。”
“那又如何?”郃行早就想说了,今天正好是合适的时机,“那小小的造香苟存的墨舍起疑又如何?他们最厉害的就是那金丹巅峰境界的掌门,而且他肯定是知道你身份特殊的。”
荆泽很难把自己的猜测,关于李乘风与李承运关系的猜测说出来,他叹气道,“他的那些弟子对我也不是很友好。”
“你在乎吗?”郃行问道。
“也不是那么在乎。”荆泽耸耸肩,“但是他们可能出卖我的行踪,会给我给你们,也会给墨舍带来麻烦。”
荆泽害怕再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了,不管对方是不是表现了足够的善意。
“他们能出卖什么?有一个叫田泽的家伙喝醉了?那些一把年纪还是筑基的男男女女最多把你喝酒的事告诉那个什么都不想管,只一门心思想突破到元婴的师父那里。”郃行把话说的相当明了了。
李乘风知道荆泽的身份,那么荆泽做什么,对方都没理由管,只要不是作死就行了。
荆泽的神色更加暗淡了。
他不是顾忌什么,只是没有心情喝酒。
墨舍五个弟子,他们都是筑基境界。他们和他们的师父一样,不热衷造香,一心就想着境界提升。
所以需要走两个时辰山路来回,还要一棵树一棵树收集松脂的浪费时间的工作就交给了荆泽。
“但是他们都是筑基,他们一心上进!看看我...”荆泽无奈的一拳砸在身边一棵大树上。
可怜的大树,被打凹陷了一个洞。
郃行有点木凳口呆,心想荆泽除了剑术,可能还有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厉害本事呢!
蔡虎更是对自己的疯犬战法极为自信,也知道荆泽没有真元可用,但是徒手一拳有这效果另他震撼,他凑过去摸摸那个还留有受击后余温的洞,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招式?没见你用过,很厉害啊!”
荆泽心绪很乱,一瞥郃行手中酒碗,干脆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一位大叔教我的拳法,虎哥你想学吗?”
蔡虎双眼放光,点头如啄米。
荆泽嘿嘿一笑,“但是我不能教给你!这样,我不用剑,就用此招与你打一场,能学多少全凭你的本事如何?”
“好啊!”荆泽的提议正合蔡虎之意,立即扑了过去!
这天下午荆泽喝了不少,和蔡虎也打了很多场。
虽然不占上风,但是荆泽利用胡元大叔的祖传运拳之法,竟然逼得蔡虎好几次不得不使用妖力来抵挡。
最后荆泽还表演了一把徒手碎一人高大石的好戏。
着实叫郃行蔡虎惊艳了一把。
“就这运拳的法子,配上些还不错的拳法路数,就算不能修仙,你也是凡人间一等一的武夫了!”郃行赞叹道。
“哈哈!你把这法子教给我!我把疯犬战法传授与你好不好?”蔡虎更是兴奋。
考虑到蔡虎疯犬战法不雅的姿势和专攻下三路的方式,荆泽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天黑之后,郃行带着荆泽去了山涧中的一个温泉,舒服的泡了澡。
“荆泽兄弟,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是你的心事太重了,不该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郃行忍不住以长辈的姿态说教荆泽,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荆泽完全不能否认。
“你这个年纪的修士,甚至再年长个十岁二十岁,他们要么想着如何享乐,要么一心只想提升修为,你这样整天忧心忡忡,不是好事啊!”
荆泽笑笑,“我忧心忡忡,其实也是因为境界。”
蔡虎过来勾搭在荆泽的肩膀,他身上的狗毛好长,还有些刺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着,“你是特殊的啊!你是天才!拳法、剑法、功法!你是不知道,你散功那一天,云雀那个小姑娘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天晚上,荆泽散功,把全部剑气化七彩巨龙全部投入了剑仙湖,比梅绮造出的那条剑气巨龙还要壮观。
“难怪云雀都没有再出现,甚至都没有来松松我!”荆泽恍然。
“哈!对吧!”蔡虎拍拍他的肩膀,“唉?你会不会还有什么本事瞒着我们呢?快说!”
荆泽想了想,还真有一个没怎么修炼的本事,“我还能画符,我记住了整本清涧阁安家的清灵符咒术!”
郃行表情怪异的看了荆泽一眼,多少有点同情,他又恶狠狠的瞪了蔡虎一眼,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荆泽知道自己的情况,无奈的耸耸肩,“我现在没有真元,画不了符咒了。但是,我可以教你们,画两张使用的符咒防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