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起心情沉郁的回了家,部署好安保措施后,这才神情恍惚的回到房间。
露西并无大碍,几个家丁送她去了家里的医疗室,这里有世界上顶级医疗团队待命,料想过不了多久就能复原。
房间里的帷幔拉着,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屋里的光线很暗,朦朦胧胧中,马起赶走了两名穿着透明丝质睡衣的女子,独自一人仰卧在床上沉思。
他的目光望着屋顶的有些发暗的欧式水晶灯,光洁的水晶表面映出点点台灯了光芒,若无数星辰在上方闪耀,让他觉得心情更加孤寂。
幼时生活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带着些许甜蜜与酸楚,两种完全相反的感觉在他胸腔混搅融合,不经意间眼角已闪动泪光。
曾经种种,浮上心头,往日已不可追。
他觉得有些气闷,坐起身靠上床头,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摸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袅袅烟雾中,有个念头忽的在脑海中显现。
此念一起,他便再也无法安静休息,匆忙穿上衣服,出门叫人准备车辆,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赶赴帝都东方三十里的御风山庄。
时间已近十二点,马路上的车辆并不很多,这支车队急速形势,未多久,便来到山庄。
御风山庄建成已有三百余年,是历代马家家主所住之地。
马起今晚来找的,就是自己的爷爷,马康永。
马康永八十四岁,掌控马家已五十余年,在他手里,马家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凭着先祖们奋发图强留下的基业,面对刘、梁二家族时,也丝毫不落下风。
守夜的门卫看到来车是二少爷时,早已打开大门,任由进入。
下车时,马起眼光向对面一排停的整齐的车辆一瞅,竟然是大哥的车。
“想不到老大也来了?他来又有什么事?”
他心里一面思索,一边带着两个贴身保镖进了正厅,从角门出去,曲曲折折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的大宅中央爷爷的居所。
马老爷子性喜幽静,就在巨大的宅邸里又建了数十个小院落,为了安全,他每晚住的宅邸都是临时决定。
颇有点古代帝王晚上翻牌子的排场。
这里四处装满了摄像头,阴影处藏着不知几多的夜班保镖。
若真有超能者想要刺杀,没有个S级的实力,来这基本就是送死。
不过,能拉不少垫背的。
在一名管家的陪伴下,马起径直进了卧室,一眼就瞧见大哥坐在床边,正陪着老爷子说着什么。
“爷爷!”马起轻轻叫了一声,走过去时,目光瞥了一眼哥哥,没说话。
“起娃,哈哈!”老爷子笑了笑,“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你们俩难得的凑到一块来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沉着脸,面对老爷子时,又同时浮现出笑容。
“爷爷,我有事想问问你!”
有人端过一顶木椅,马起坐下替爷爷掖了掖被边,面色凝重。
“这么晚过来问我事,什么事这么着急?说吧!”
“嗯!”
马起沉吟片刻,皱着眉头斟字酌句,“爷爷,若是有什么不合乎情理的地方,你也不要见怪!”
老爷子见孙儿如今凝重,也收敛了笑容,静待下文。
“我与哥哥、父亲的事,您老应该早都知道了,但为什么...”
他指的是父亲三人相残,作为马家主持人的爷爷却从不过问,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
那家的老一辈不关心、不疼爱的自家的后辈,却任由他们相互残害?
此言一出,老爷子立刻面色微变,好像说中了他的心事。
只是他见多识广,早已练就了一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所以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又瞬忽间恢复了平静。
只听他苍老深沉的声音道,“自古无情帝王家。我马家传承近千年,比这个国家的成立的时间还长。
为什么,因为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在后辈中细细遴选出的麒麟儿。”
马康永目光幽幽,在两个孙子脸上一扫,眉宇间微不可查的微微一皱,接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想继承家业,此人必须有见识、有本事,更重要的是,要狠。
若是不够狠,那这个人就无法带领马家在如今这个世界传承下去。”
“为什么要狠?”马孟忽然开口,对于爷爷的观点他很不赞同,“自古帝王心怀天下,悲天悯人,以万万黎庶安康为目标。
若非真的胸有沟壑,腹有良谋,以慈为本,那一个最终不是变成暴君?
狠?爷爷,难道一人为主,其余兄弟姊妹叔伯共同辅佐,就不能保证马家安稳吗?”
“呵呵!傻孩子!”马老爷子慈爱的看了眼大孙子,“你这都是在书上看的,算不得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该知道,那些做出宏图伟业的皇帝,那个又是心慈手软之辈?”
说着,马康永用手捂着口重重的咳嗽两声,马起连忙过去轻轻拍后背,帮他顺气。
“呼!”老爷子抬起眼皮在两孙子脸上一扫而过,面色十分的苍白,艰难的出了口气之后,道,“这些天,越发感到身子骨不行了。哎~老了,不中用了!
你们两个,都是我马家的麒儿,智谋城府皆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高下!”
不知怎的,老爷子眼眶里突然涌出浑浊的泪水,哽咽着道,“孩儿们,不是爷爷心狠,爷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着你们两变成生死仇敌,我心里也难过的很,但是...”
说到这,他心口一阵绞痛,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急促的喘了口气,这才徐徐道,“要,要小心...”
“哈哈哈~老家伙,你终于坐不住了吗?”
屋外一声熟悉长笑声传来,在夜里显得异常刺耳,紧接着,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径直入内,身后跟着六名眼神漠然的男子。
来人器宇轩昂,面容冷峻,站在屋子正中央,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顷刻间散开。
“父亲,儿子来看你了!”
男子嘴角讥笑着,望着床上的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