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她想的差不多,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啊,乔然内心纠结了一下,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
“两日。”他道。
“噢。”
他搅着药碗的手忽然停下,“你就没有别的想问了?”
“有!”
乔然静默片刻,终于道:“我的五十两银子呢?”
林休宁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了,他轻笑一声,“你中毒昏迷被人带到陌生地方都不惊讶,还有时间关心银子?”
噢,她终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那就是她对林休宁这莫名的熟悉感,让她连基本的警惕心都降低了。
“我不是说了我是仙人嘛,你是善是恶我还是能算出来的。”乔然努力给自己找回场子。
“那你怎么没算到自己有此一难?”林休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乔大仙儿:“.........”
如果此刻她能动的话,一定会拿被子捂死他这张嘴!
乔然气的牙痒痒,正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乔然问。
“幽州。”林休宁刚想解释,话音忽然一转,“你不是说我近日会有血光之灾么?我这便去试试你的话是否灵验。”
乔然讪笑道:“那你好棒棒哦。”
话她是提醒了,他自己要去作死可赖不着她,不过——“如果灵验你能把那五十两银子还给我吗?”
他继续拿勺子搅动着碗里的药,闻言莞尔一笑,“那是自然。”
想了想,他又问:“你中毒是因我而起,放你一个人在客栈也不安全,可要与我们一同前往?”
“不了谢谢。”乔然干脆的拒绝。
开玩笑,都说了有血光之灾她还跟着去,嫌自己活得太久吗?
林休宁看出了她的意思,也不再劝。
待她喝完药后,林休宁便出去了,刚出房门就被澄越拉住,“公子,不是说要带她一起走吗?”
“她不愿与我们同路。”
“可...我听说这城里不太安生,她一个人也不能动,不会有危险吧?”澄越对于乔然误伤之事还挺内疚的,所以想要尽力弥补。
林休宁顿了顿,眼眸扫过屋内,唇角微扬,“前两日官府不是才抓获了一个采花大盗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下一个吧?”
屋内伸长了耳朵偷听的乔然:“.........”
在这个恶人横行的时代,她一个动也不能动的人呆在客栈还是挺危险的吧。
反正她身上没钱,暂时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不容易骗来的五十两还没了,不如...不如就先跟着他?
再说她现在这样子本来就是因为他才造成的。
“那个,打断一下,跟着你们的话......包吃包住吗?”
澄越理所当然地说:“那是自然。”他堂堂虎爷,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花钱!
“那就......承蒙两位照顾了。”
一场包吃包住的旅行,这伤真的值了!
澄越与她说了此行幽州的原因,近日幽州有妖祟出没,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因幽州知府与林休宁交好,所以才找人接林休宁前往幽州帮忙除妖。
因为乔然行动不便,便给她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里面铺上了厚厚的棉被,这样路上也不会太过颠簸。
马车里十分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路上不是很平整,马车抖动的厉害,虽然身下已经垫了两床棉被,但还是很不舒服。
内部的光线不好,靠着两旁帘子时不时倾斜进来的光线勉强看清东西,外面人群吵吵嚷嚷,应该是在大街上,时不时有几声吆喝声。
卖冰糖葫芦的,卖包子的,乔然开始回味以前吃过的味道,没过多久,吵嚷声没有了,马车也更加颠簸,看来是出城了。
澄越揽了驾马车的活,按他的话说,“小爷是可是老虎,驾马车轻而易举,区区马儿敢不听小爷的话?”
乔然当时便笑了,不过这匹马大概是不想给他面子,跑起来野的很。
“怎么样?小爷驾车技术如何?”澄越声音十分轻快,看起来心情很好。乔然懒得与他争辩,便敷衍道:“好,极好,你可以去抢车夫的饭碗了。”
澄越没有回话,但凭这马车抖动的幅度来看,他确实是很高兴的。
这个傻猫。
俗话说得好,乐极是要生悲的,乔然就是那个躺枪者,马车压过一块石头,车身肉眼可见地倾斜了三十度。她生生地从席上滚了下来,头直直地磕在马车地板上,“......”
澄越听到动静立马停了下来,探向车舆内,“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前头骑马的人也纷纷停住。
林休宁掀开车帘就看到马车内头朝下趴着的乔然,“......”
澄越心怀愧疚,将她将扶起来,乔然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额头上还磕了一个大包。
他试着把乔然眼睛合上,手移开......还是死不瞑目。
平日威猛的老虎立马蔫了头,局促地搓着手,不知所措。
林休宁叹气一声,最后亲自入马车照顾乔然。
车队再次浩浩荡荡地行动起来。
马车内,林休宁端正地坐在尾端,一言不发。
乔然受不了这样严肃的气氛,“喂,你说句话啊。”
“要我说什么?”他认真地反问。
也是,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乔然道:“既然你没话说,那我可就要问了。”
林休宁轻轻抵着头,侧过眼看她,“问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黑白无常?”乔然心道:不会真那么巧,遇到的就是千年前的冥君本人吧!
“我是修道之人,与黑白无常打过几次交道而已。”
“他们对你如此恭敬,可不像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交情。”
林休宁看着车外,呢喃道:“大概,是因为我武艺高强吧。”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是形容他现在这样吧,乔然讨了个没趣。而对于自己的来历,她只说自己是山上猎户的女儿,家人都没了,所以四处漂泊。
对此,林休宁只是轻轻一笑,都是行走江湖的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谎话他就没必要拆穿了。
马车又压过一块石子,乔然半躺着,差一点又要摔倒,幸好林休宁及时将她拦住。
凑近了,才看到她额头红了一片,林休宁将人扶正,从矮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
“你要做什么?”乔然声音有些慌张。
林休宁将瓷瓶上的字给她看了看,“你额头上的伤如果不抹药,会肿的。”
乔然没说话,他便自顾自地替她上药,然后便又坐到一旁闭目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