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豪景被带至城西派出所底楼的一间小屋里。兰官、吕桐二位警官安排所里的辅警看管着童豪景,不让他自由活动。
童豪景一下子就火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撞,两个辅警眼疾手快,迎面抓住童豪景的手臂,大声责令道:“坐倒,坐倒!不要冲动,否则要吃亏!”
此时,一个穿民警制服的年轻女民警可茜从户籍室出来大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户籍室就在小屋旁边。可茜是被辅警的责令声惊动了才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茜,二十二岁,河西警察学院本科毕业,刚被分配到城西所任户籍兼内勤民警,身高一米七,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人肃然起敬,白晰的脸庞和短短的马尾辫透露出女警的素净和优雅。
“小姐姐,你去把你们所长叫来,我没做违法的事!”
可茜看了一眼童豪景,心想这位面容有点调皮可爱的高个小伙,声音醇厚怎么也去做违法的事,她惋惜地摇头,一点儿也不反感地说。
“等一会儿!”
“我要见你们所长,凭什么让我呆在这个小屋里!”童豪景己觉查到派出所已将自己当成违法人员了,抓抢劫的竟然有错,这是童豪景万万没想到的,童豪景在小屋里不自在走来走去,按纳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得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所长在开会,一会儿就来!”一个民警模样的警察从楼上下来安慰童豪景道。
“遭了,误事了”童豪景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他这才猛然想起出门时母亲要求自己去民政局了解安置去向的大事。
城西派出所里,来办事的人较多。
“警官同志,有什么要问的,快一点,我还要到民政局去办大事!”童豪景一脸急躁不安地恳求道。
小屋里没人回答,只有几个办事的群众好奇地在小屋门口瞅了瞅,还不免给身边的小朋友说教:“看,不听话的就要被关在黑屋子里!”小娃娃被吓得哭出声来,旁边的父母不停地在安慰道:“胆子这么小,没出息,是假的!”随后就是呵呵的笑声。
童豪景感觉到自己好象真的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外面的人的眼光都是一种不屑一顾地看稀奇。
兰官、吕桐二位民警已上三楼向所长汇报案情,商量下一步工作方案。
童豪景又一次催促警察问话,坐在旁边正在手机上打游戏的年轻人要紧不慢地抬起头冷眼看了童豪景道:“嚷什么嚷,所长正召集民警们开会!一个人死了,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年轻人极不耐烦地吼道,意思是想让童豪景闭嘴。
“人真的死了吗?”童豪景想进一步求证,重复了两遍,也没有人应答。其实,这个时候,医院已打来电话,说矮个伤者因腿部动脉被刺断,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死亡,叫派出所去处理后事。
守在自己身边那两个就是辅警,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或者本不该说,年轻人站起身来在童豪景旁边来回走动着,自言自语道:“又要挨批评了!”
童豪景这才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想象那么简单,没有过多的证据证明那个刀疤脸就是犯罪分子,到头来就是没证据怎么办,刀疤脸又是与自己打斗中跳河的,他的家属不依不饶又咋办,童豪景的脑袋嗡了一下,眼前一片黑,好象天都塌了一样,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他突然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刀疤脸找不到,矮个的伤是刀疤脸所致的,如果是没有其他人看见,如果是……自己不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吗。
童豪景越想越害怕,他甚至想到了赔偿,想到了失去工作,想到了失去自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的做法是不是不正确,还是自己冲动了,没考虑后果,不!自己是多年的军官,是非曲直还是比较清楚,正义战胜邪恶永远没有错,事情总会搞清楚的,他相信警察是正义的化身,因为这次转业安置,他把警察职业作为了首选,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可完成自己的梦想。”
童豪景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镇定了下来,但他发现自己大脑的思绪怎么也不受控制地滋长,在漫延,想法太多太复杂……
等了好一阵,兰官、吕桐才从楼上下来,将童豪景从小屋里叫出,把他带到了刑警中队办公室。而与此同时,派出所的另两位民警正在询问木木叔。
童豪景坐到了兰、吕二位警官的对面,位置相对平等,委屈的心态平缓了许多,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要问什么,快点,我还有其他事!”童豪景急迫想离开的心情让兰、吕二位警官一看就明白,但他哪里知道,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想离开谈何容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牢狱之灾。
兰官、吕桐坐到询问室里,一本正经地开始问话道:“我们是棠都市公安局城西所民警,向你了解关于棠都河有人跳河一事,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话,对于案情无关的问题有权拒绝回答……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其实童豪景根本就没听,他想说的是现场的真实情况。
“姓名?”
“童豪景。”
“文化程度?”
“大学本科!”
“职业?”
“某某部队特战队侦察转业军人,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正等待安置。”
“你是怎样与跳河之人接触上的?”
“有个女的喊抢人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向我们跑来,我就迎了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怎么断定刀疤脸就是抢劫的?”
“他样子很凶,手上拿了一把刀。”
“刀在何处?”
“你们带我走时,我不是提醒了你们的吗?”兰官、吕桐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兰官突然想起来了,他突然感到这个童豪景对公安搜集证据还比较专业,不愧是特种侦察专业军人。
“对了,在我们的警车上,有两把。”吕桐想起来了,轻轻地对着兰官耳语道。
“刀疤脸为什么要跳河?”
“我想将他扭送到派出所,没想到他狗急跳墙,一下就跳进了河里,我还下河去救他,但没找到。”
“对方有几人?”
“俩人,不对,是三人!”童豪景突然又想起了后面跳出来一个中分头。开始是两个,不知怎么后头又来了一个,童豪景也有点纳闷补充道。
“矮个的伤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刺伤的……”
“中分头说是你杀的,怎么解释?”
“他的话你信?这个人根本就没在场!”童豪景扭头望着兰官,他希望的是警察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混混毫无根据的话。
“是吗?”
“女子在哪儿,有何特征?”
“我没看见她追来,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这个得你们去查!”童豪景清高孤傲的样子让兰官吕桐生气。
……
兰官继续问了半个小时,吕桐在旁边做了一大篇笔录,童豪景字斟字酌看得仔细,让他纠结的是警官问得最多最细的就是矮个的伤是怎样形成的。但矮个已死兰官却没有告诉他。
童豪景在坠坠不安中签了字捺了手印。
“可以走了吗?”童豪景问。
“等一会,还有些问题需核实。”兰官搪塞了几句,有意在拖延时间,他是要等唐长安所长安排下一步指示。
这时,唐所长从楼下来了,把兰官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兰官、吕桐两人带上了配枪,上了警车,匆匆地出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