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染从密道悄悄的离开了烈京,那一身华贵的紫衣上身,让云亦染瞬间少了温和,多了几分硬朗。
在烈京北门出城,向北继续骑马奔驰十里地的距离,隐秘的山间有一个庭院,静院。
“看剑。”
云亦染刚刚推开静院的大门,一道寒光冲天而起,云亦染将手中的食盒,用内力送到了石桌上,随后右手拔起了长剑,脚尖点地借力,身体就如同一道螺旋,飞速向前,与那直刺过来的长剑,一个交手后,互相错过。
“看来剑法并没有落下。”
一身青衣的薛静姝轻笑的看向云亦染,眉眼之中都是慈爱。
“师父教的武功,染儿怎么敢落下?”
“你呀,就知道和师父贫嘴,过来试试。”
薛静姝拿了一件紫色长袍,扔给了云亦染,云亦染飞身而起,将紫色长袍拿在了手中,那触手柔软的料子,还有那上面的竹叶暗纹,云亦染知道师父又熬夜给自己做衣服了。
“师父,这些交给红绯就好了,您的眼睛不好,以后就不要给染儿做衣服了。”
薛静姝笑着坐到了石桌旁,打开了云亦染带来的木盒,拿出了那碟菊花糕。
“师父就白日动动针线,不碍事,别人做的,哪有师父做的合身?”
薛静姝吃着菊花糕,看着眼前眉眼中皆是笑意的少女,想起了心中久违的身影,像,越来越像了,尤其眉眼之间一模一样。
“师父,你看。”
云亦染换了紫色长袍,但发现师父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喊了一声。
“师父?”
薛静姝眼神回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疑惑的少女。
“很合身。”
云亦染却没有了之前的雀跃,她足有一个月没来静院了,师父的神态有些不对,而且昨日师父突然下山去寻自己。
“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薛静姝拿菊花糕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自然的拿起放入口中,菊花糕清甜并不腻,有一种冷香,是别的糕点所没有的。
“染儿,昨日你去了永宁伯府,可是见了青云书院的人?”
“对,见了青云书院沈大师的得意门徒,沈株鸢,师父认识青云书院的人?”
薛静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人我不认识,不过师父倒是可以和你说说青云书院。”
“青云书院?”
云亦染有几分的好奇,也有几分的疑惑,今日的师父格外不同,以前师父很少走神,也不会和自己说她的过往,但她能够感觉到师父的疼爱,奶奶是一种隔辈的溺爱,但师父的疼爱是严厉的,那份严厉之中还有这不忍,每次自己练功不用心,师父的藤条从来没有手软过,但每天晚上回到房间昏睡过去后,她能感受到后背上的清凉,那是师父在给自己上药,那时候的自己很年幼,虽然有着二十多岁的心智,但也有着二十多岁不服输的特性,只有最初的两年如此,后来自己的武学步上了正轨,师父的藤条再也没有挥起过。
“青云书院不属于各国,只存在于中立之地,青云书院有一条院规,不得干涉各国朝政和战争。”
“但昨日……”
昨日的沈株鸢可不是这样做的,是青云书院要站队了吗?
“这也是我昨夜下山找你的原因,青云书院只有落家的人才有话语权,上一任院长名叫落霓虹。”
“落霓虹?好熟悉。”
云亦染皱着眉思索了很久,薛静姝也不催促。
“我知道了,秋叶山庄的夫人!”
薛静姝点了点头,揉了揉云亦染的长发,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对,落霓虹,秋叶山庄,庄主叶飞天的夫人。”
“他们不是被暗杀了吗?”
云亦染疑惑的看向师父,以前她觉得师父是世外高人,对凡事一切都随心,但今日她发现事实不是如此,师父能够这么快知道烈京的消息,师父能够当夜就赶到将军府,师父能够知道青云书院的幕后院长,师父的身份怕是并不简单。
“收起你小脑袋瓜的东西,师父知道这些,并不是师父神秘,而是师父的身份注定就会知道这些。”
“哦。”
云亦染耸了耸鼻子,自己还是这么容易,就被师父看穿了。
“落霓虹被暗杀,那么现在掌控青云书院的人,你能猜到是谁吗?”
“不是只有落家才有话语权吗?落霓虹的儿女?江湖传言,秋叶山庄的庄主和夫人,乃是真正的雅人和善人,他们走遍大江南北,救助了无数人,帮助了很多君王,但他们只有一儿一女,但在小女儿只有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夫妇遭到了暗杀,纷纷死于非命。江湖传言是烈国皇室动的手,而他们的那一双儿女,却不知所踪,有传言说死于那场暗杀,也有传言说被人救走了。”
薛静姝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中带着温和,随后又问道。
“那据你分析,秋叶山庄庄主夫妇的死,是否是烈国皇室所为?”
云亦染皱着眉想了想,眉眼低垂,小手不断的绕着圈圈。
“是与不是和我又没关系,不过应该不是,秋叶山庄和烈国先皇还有齐国皇帝,都是朋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烈国没有理由下手。”
这么多年来云亦染查爷爷云枫的死,也有当年的秋叶山庄惨案的影子,所以她知道的要比别人知道的多,而这些决定着烈国并没有动手的理由。
“在利益面前,朋友?感情?也许根本不可靠,如果毁了秋叶山庄,烈国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呢?”
薛静姝却提出了更多的问题,声音也有了几分沉重。
“师父,你很在乎秋叶山庄。”
云亦染抬起眸子,眼眸之中皆是笑意,小脑袋一歪,就这么看向了薛静姝。
“是呀,很在乎。”
这一次薛静姝并没有躲闪,而是直接笑着点了点头,云亦染挑了挑眉。
“既然师父这么多年没动手,不是心中也在疑惑吗?如果已经确定了的事情,以师父的性子,必然已经有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