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明王世子为何有此一问?”
云莲已经破罐子破摔,她经不起怀疑,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只是想让云小姐再帮我画一幅罢了,我父王甚是喜欢云小姐的笔法。”
明王世子如同一只狐狸,并没有说什么,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件事自己撞上了,而老夫人也提出了要求,自己要是不表态,回家怕是真的要挨揍了……
想想老爹的铁拳,明王世子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明王和烈国战神云枫是故交,这么多年来明王暗中也有照拂,这才阻挡了很多伸向大将军府的手,今日这事要是传回去,表哥不打死自己,老爹也得打死自己。
“红绯,备笔墨纸砚,春兰去我房中将彩墨取来。”
彩墨需要特殊调配,而在烈京的书斋中,根本买不到,这也是让齐均意根本不需要求证的点。
“彩墨?染妹妹手中居然有彩墨?”
无论是齐家公子,还是明王世子,此刻的眼都放光,彩墨可不是买到的,云莲的春秋图之所以受欢迎,还有一个点,便是彩墨。
“我手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回头送给世子爷和齐公子一套。”
彩墨是加入了现代科技,在各种植物和动物中提取,需要经过复杂的手法和特殊的环境,云亦染并没有外售,只是自己绘画用,毕竟看过更加美好的东西,反而不想黑白无味。
“我要四色彩墨,可以吗?”
云亦染在最初,只制作了四色彩墨,还是后来工艺越来越熟练,有了现在的十二色彩墨。
齐公子一脸的期待,刚刚那心态的消沉,此刻已经全然不见,彩墨到手,媳妇算什么?
大有一副只爱彩墨,不爱美人的架势,让永宁伯夫人捂上了眼睛,云亦染此刻也觉得,这位齐公子还蛮有意思,很纯粹的一个人,爱恨都很纯粹。
“四色彩墨,倒也不是不行,但……”
“很难吗?三色也行,不行的话两色也行……”
那可是彩墨呀,只有云愉居士出品的画作,才有彩墨的痕迹,各大书斋不是没有研究过,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渐渐的也就放弃了彩墨的生意。
云亦染忍不住逗弄了一番,但还是被齐公子的单纯所打败,看来永宁伯夫人对齐公子的保护太好了。
“八色彩墨,可行?”
“也行也行,八色就八……”
齐均意的话被打断了,他刚想说八色就八色……
但突然意识到,八色彩墨……,蓦然抬头。
“当真。”
“嗯。”
直到云亦染点了头,齐均意才笑逐颜开,此刻的笑容哪里有烈京才子的风范,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永宁伯夫人实在不想看到儿子的样子,一手捂着脸,就是不想放下来,这也太丢人了。
而明王世子虽然心中惊异,但面上却很平静,虽然还是被八色彩墨震了一下,但和齐均意比起来,可是淡定太多了。
不过云亦染还是喜欢齐均意的性格,简单明了。
“大小姐,彩墨取来了。”
春兰小心的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分为八个小格子,而每个格子之中,都有一块彩色墨方。
明王世子好奇的拿起一块绿色墨方,一股类似于苹果的清香味道,悠悠传出。
“春兰,还要再去畅愉院,取两盒八色彩墨,完好的。”
云亦染承诺送墨的时候,春兰已经离开了大厅,所以并没有听到送墨的承诺,云亦染只能再让春兰跑一趟。
“是。”
春兰行礼后,退出了大厅。
而红绯早就取来了笔墨纸砚,更是取了八个琉璃砚台,这是放彩墨的专用砚台,砚台很小,是透明的。
“这砚台……”
齐均意的话刚说完,云亦染哭笑不得。
“这砚台齐公子就别想了,您可以用白瓷定做砚台,毕竟彩墨是特别做的香墨,不会晕染白瓷。”
齐均意笑着点了点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刚收了人家的彩墨,现在又惦记人家的砚台,实在是有些……,不过这位云大小姐和传言一点都不符,不论是说话做事的气度,还有那周身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相信她。
此刻云莲和云港,都没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走向怎么变成了如此?
云莲心中还有几分明晓,但云港此刻站在那里,一脸懵。
“笔墨纸砚已备齐。”
云亦染扫了扫桌上的东西,所有绘画的用品一应俱全。
“云莲小姐麻烦了。”
明王世子爷看向了云莲,云莲的身体晃了晃,手紧紧的握着衣摆,手指用力更显苍白,脚步如同灌铅一般,仿佛有着万斤重,每走一步头上都沁出些许汗水,当走到云亦染身边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不该动我的人,这就是代价。”
身败名裂的代价,只因为你动了我的人,我的人自己都不忍动一分,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声音清冽中带着平静,就如同平日里的委曲求全,没有任何的语调,听不出主人的心情。
“野种,是你?”
云莲瞬间抬眼,看向了云亦染,而云亦染却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然后左右望了望。
“野种是谁?”
云亦染有几分调笑,左右寻找着什么。
这时候的云港已经反应过来,如果他还看不出来,就真的是智障了。
“野种,我云家养你这么大,没想到你居然噬主。”
云港说着就走上前去,手已经高高的抬起,眼神阴冷的看着云亦染,老夫人一直跟在云亦染的身边,此刻那苍老的身体,却直接一个错步,站在了云亦染的面前。
“看来我大将军府确实养了你们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谁是根。”
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青,那是她捧在手心怕碰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孙女,怎么可以让这些人咒骂?
齐均意眼睛一直都没从彩墨移开,此刻却也走上前站在了老夫人的身边。
而明王世子反应更加灵敏,右手直直的握住了云港的手腕,随后内力微动,那一身洁白的身影,就如同一个雪球,直直的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