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真心可怕……
不对……
是恐怖，真心恐怖。
陆铭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恐怖。
廖凡倒宁愿他开口凶自己呢，明杀怎么样都好过被暗杀是吧。
陆铭没打算跟廖凡绕弯子，深吸了口气，抬头便问：“你背着我，暗地里，把堂食和品一的事情都告诉苏萌了是吧？一字不漏的那种。”
廖凡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一下子被雷给劈中了。
记忆倒转回到几分钟前，自己说了什么？
“偏偏就那么巧，苏萌也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了这件事，说她发现的疑点，还分析了给我听……”
啊！！！
这不是真的，自己刚刚真的有那么蠢，对自己实施了自爆吗？
怎么办怎么办……
廖凡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牙齿下，是自己紧张不已喃喃自语的心。
“铭哥，你……你听我解释，我……”
“你只说是还不是。”陆铭半点不留情地严肃追问道。
“我……”廖凡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缓缓耷拉下脑袋小声应了声，“是。”
“我怎么跟你说的？”陆铭眉眼当即皱起。
“哎呀！你让我别说，我知道。我也想瞒来着，可是电视上网络上，漫天的新闻通稿，你瞒她压根就没意义嘛。”廖凡甩了胳膊，再次一屁股杵上沙发，略有些赌气地说道。
“网上那些不实的消息，风吹一吹就过去了。你把详情和进展告诉她，除了给她徒增烦恼和担忧，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廖凡本来是理亏的，但听陆铭这么说，脑子也不知怎么就抽抽了，直接拍案而起。
“怎么就起不到作用了！”他略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苏萌她早上还打电话来给我分析了。而且，她说的点都很关键。我给你列举一下……”
廖凡仰头抬眼仔细地想了想，伸出手指说道：“这第一点，赵朴实的律师不简单，不像法律援助，更像收了钱一定要打胜仗的。第二点，时间节点。这整件事的故事发展是有时间先后顺序的，由小及大，连新闻媒体的播报都及时到不符合常理，背后必定有人在操控。第三点，这个苏萌也只是推测哈，她觉得赵朴实的母亲也有问题，如果是病入膏肓的状态，赵朴实不管在时间还是金钱上应该都会很紧迫才对，但是赵朴实在堂食那么久，从来没展露出这两样的任何一样。所以……也有问题。”
廖凡收起自己刚刚伸出的三根手指，表情上带着一点小骄傲地看着陆铭说：“你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脑子思考。你以为不跟苏萌说，她就不会担心了吗？未知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好吧。你这几天还闹失踪，都不知道她急成什么样子了。”
廖凡说着说着，竟不知不觉地教训起陆铭来了。但好在陆铭的注意力始终在故事里的苏萌身上，一点都没察觉出廖凡的放肆。
“她很着急吗？”陆铭忍不住问道。
他这几天虽然时不时苏州荔城两地跑，但还不至于达到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状态。
空闲时间会有，但是不回公寓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不希望苏萌来问他，也不希望看到她苦恼或无能为力的表情。
所以他这几天仅与苏萌保持必要的生活联系，比如一日三餐的饮食，生活作息这一类。
多的……苏萌也会问，但是他都避而不答。反正人不在现场，苏萌问就当看不见好了。
廖凡一双眼睛早已看穿了一切，斜睨着陆铭“哼哼”了两声后说：“心疼了吧～别互相折磨了，早晚都是一家人，坦荡一点。”
廖凡意图贪心，陆铭并不领情。
“说回正事，堂食的案子，如果阴谋论成立的话，性质就全变了。作案动机是法院定罪的一项参照，堂食的官司不单要赢，还得赢得漂亮。”陆铭几乎在一瞬间切换回严肃状态。
廖凡有一点措手不及，但还是立马调节好自己的状态跟上，并且在听完后还很认真地点头问道：“嗯，怎么做？”
“先换一换律师。现在品一的身份有些敏感，荔城里的律师也不太好委托，我要托人找一找，你做好准备就行。”陆铭抚着杯沿，边想边说。
“好，资料我一直都有准备着，随叫随有。”
廖凡点了点头，专注的小眼神看起来斗志十足。
“还有一件事……”陆铭放下茶杯，抿着唇终是有些为难地开口。
“什么事，你说。”廖凡神情专注地眨巴了两下眼睛道。
“品一和陆家，明天会出一份声明，关于你我的，也关于堂食的。”
“什……什么声明？”廖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是怎么回事？
关于他与陆铭的……也关于堂食的……想必是与此次的罂粟事件有关。
可是能是什么声明呢？
陆家现在避自己如蛇蝎，应该要想尽办法把自己推远远的才对，怎么还会想着出联合声明呢？
廖凡想不明白，但是心头就是会有隐隐的不安。
陆铭静静地沉思好了措辞看向廖凡的眸光里带着愧疚说道：“你姓廖，不姓陆。堂食是阿姨留给你的，我只是代管了一段时间，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把它还给你了。”
“铭哥……”廖凡的脑子有一点点转不动了，只会下意识地叫着陆铭。
陆铭没有理会廖凡，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深吸了口气便又接着说道：“你只是我后妈的孩子，抚养权不在我们手上，户口也没有过到陆家。你跟我没关系，跟陆家没关系，跟品一酒店……更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廖凡终于知道陆铭的用意了。
在现今真相不明朗而负面消息却漫天飞的情况下，撇清关系似乎是品一酒店守住名声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廖凡抿着唇，勉强地扬起一个笑，点了点头道，“需要我也那个……发点消息啥的吗？同步互动一下这样。”
陆铭摇了摇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廖凡如果做附和的话，在外人看来会认为是双方联合起来准备哄骗大众。
所以……廖凡只要安安静静地，等待被陆家抛开即可。
“好。”廖凡豁达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或者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