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叶纪珩,苏萌打车回到公寓。
进门没见到陆铭,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可他日常不就是要到晚上九点才会回来吗?
苏萌忍不住摇了摇头,对自己感到些许无奈。
都说恋爱会让人冲昏头脑,她想必就是如此吧。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间已到五点。
若说吃饭,现在时间似乎还有些早,她忍不住又动了做家务的心思。
虽说叶柔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当一个公主,可苏萌哪有那公主心。
家务本就是彼此分担着做的事情,谁比较有空就谁多做一些。
难不成要让陆铭大晚上回来后还忙不迭地洗衣拖地,擦桌洗碗吗?
这忙完得多晚……
她可舍不得他这样,那还不如自己动手。
她将将拖完了地,来到阳台收衣服之时,恰巧瞥见了角落里耷拉着的洋甘菊。
“差点把你忘了……”她对着洋甘菊说。
只见她快手地把晾着的几件衣服收好,转身回到客厅。
她先是把衣服放下,随后才拿了剪刀和袋子,转身再接着回到阳台。
她见到这花还觉得奇怪,陆铭早上发现长蚜虫的时候好像精神还不错,也没见它有多耷拉。
现在不过是从上午放到了下午,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萎靡不振了。
兴许植物生病跟人生病差不多,没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好,一旦查出点苗头,真的就是病来如山倒,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一下全垮了。
她前期也有在网上搜过应对之法,喷药、喷肥皂水、喷酒精、喷醋的,各类方法应有尽有。
虽说专业的杀虫药剂最有效,但鉴于这种药剂在居家环境中对人的危害有点大,她最终还是考虑采用那些偏门点的方法。
不过在那之前,物理除虫还是应该先做。
她端着托盘,把整盆洋甘菊放到了护栏之上,借着光观察蚜虫的分布位置。
不过还真别说,这些小东西的喜好倒是挺统一的,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集中在顶端的嫩枝上。
苏萌只需把袋子挪到那些嫩枝的下方,咔嚓一声,手起刀落,整个蚜虫一家子就被她收入囊中。
因为她自己看这些也挺发毛的,所以在下手的时候难免狠心了一些。
十几二十刀下来,对洋甘菊来说,就……挺突然的。
突然的秃顶。
它在公寓里凭本事新发的许多新芽,一个不剩,全被苏萌剪了。
最后整盆花看起来……可以说是比苏萌带回来的那会儿更加稀疏。
她最后再用喷壶兑了点肥皂水喷洒上去,那些皂液染在叶子上犹如给它们镀了层膜,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之下,隐约还能泛起几层彩色的光晕,煞是好看。
在给袋子系了好几个死结后,苏萌略带抗拒地把袋子丢进垃圾桶,随后再把整个公寓的垃圾整合成一袋,拿到楼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苏萌回来后总觉得手上或身上,有一点点痒,就好像刚才有掉了几只蚜虫在身上爬似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苏萌抬头看了眼时间,将近六点半。
饭暂时可以先不吃,澡还是先洗的好吧。
她的心里这么想着,转身便上楼去,取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她没有洗冷水的习惯,在冲湿身体之前,第一件事就是要测一测水温。
花洒被她握在手里,方向朝外。水流本该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口喷洒出来的才是,可不知怎的,她明明开了水,花洒头却是连一滴也见不到。
坏了吗?
苏萌也曾尝试对着花洒拍打几下,稍微能拍出那么三两滴,多的再也没有。
看来是真坏了……也不知换一只花洒能不能好。
可惜苏萌耐不住洗冷水澡的折磨,否则现在还能将就对付一下。
她放弃了拯救这个花洒的念头,重新穿好衣服,准备去趟超市买一个新的花洒回来试试。
可当她走到楼下,一楼的卫生间却突然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离陆铭回来还有好久呢……
又或许可以……
苏萌犹犹豫豫地朝卫生间迈近了两步,站在门口朝内望。
卫生间一眼看清的陈设里,陆铭的毛巾、浴巾,均平平整整地晾挂在架上。
洗手台上只放了些基本的洗漱用品和剃须用具,要真说起来,男生的东西确实是比女生精简上许多。
苏萌的右脚刚往前挪了一小步,随后又忍不住撤回,循环往复,最后才终于大着胆子迈了进去。
洗手台上的镜子映出了她的身影,神色明显看得出有些紧张。
她被镜中身影吓一跳的同时,不免也觉得有些可笑。
换说她平时在楼下坐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进过一楼的卫生间,以前进出都是极自然随意的,怎么到这会儿竟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
就跟做贼一样……
“呼~”苏萌回头看了看大门,确定那边没什么动静后,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她没敢直接脱衣服,毕竟有一种叫墨菲定律的东西还挺有魔性的。她可不想等到衣服脱干净了,才发现这里的花洒也是坏的。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生活中还是比较难出现那么多恰好。
她只稍稍把开关打开了一点,花洒里便已经有水花喷洒而出。
起先的冷水,在过了几秒后才慢慢开始变烫。
苏萌适时把水关掉,随后重新把花洒架好,转身开始脱衣服。
她相信,只要她速度够快,陆铭肯定就发现不了她曾在一楼洗过澡的这件事情。
热水自花洒喷洒而出,水滴尽数拍打在苏萌的脸上、头发上和肩上。
水流顺着她这些地方往下,沿着身材曲线流至她的脚下,随后再略有回旋地淌入地漏之中。
洗澡向来是苏萌所认为的,最行之有效的解压方式。
因为热水不仅能带走人一整天的疲劳,甚至还能带走一些积攒着的负面情绪。
所以每到洗澡的时候,她都会尽量把脑袋放空,将那些所谓的烦恼忧愁通通丢于脑后,只听着耳边那阵“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好。
不多会儿,花洒喷洒的水柱逐渐变小,最后直接消失,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滴水珠会不甘寂寞地在最后一刻挤出来,悄咪咪地融了几滴同伴后再纵身一跃,掉到地上,随大流淌入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