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歌目光从刺在堂内木柱的暗器上回神,猛然回头看向门口。
被撞开的门回弹了一半,欧阳墨就这么似一座冷的让人发寒的冰山般出现在门口。
“欧……”
她刚要开口,欧阳墨却用她肉眼根本看不到的速度移至项憬连身前。
自他身后看去,那墨蓝色的袍子似一团蓝色火焰,灼人眼眸,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在他刚进门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他一眼都没看过她,刚才的情形,他是看到了吗?
似乎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又似乎有人在往她的心上扎针,那种细碎的疼痛像是被人凌迟着。
欧阳墨盯着表情淡然的项憬连,他那张妖媚的脸上还略有些挑衅的意味。
这男人真是找死!
“欧阳昱阳,别来无恙。”
项憬连不光表情挑衅,言语也在挑战欧阳墨的底线。
等等,江南歌拧眉,为什么听他这句话感觉他们像是早就相识的?
能在欧阳墨面前叫他以前名字的,都是一些老相识,之前他们是一直都在装作不认识不熟悉?
江南歌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若说是他们彼此认识,说的过去,从他们每个人的口都不难得知,欧阳墨早之前的名气有多大。
可那说话的语气,不像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你觉得,你能安然无恙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的吓人,像是深谷里传出来那般阴冷,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他伸出的手臂,软剑滑至他掌心,握住。
江南歌看到他表筋暴露的手背,吓得脊背一身冷汗,她从未这么害怕过一个人,连她爸也没这么怕过。
项憬连还在作死的继续挑衅,“哦?是么,那你试试,说不定有人不舍得我死呢。”
说着,他的目光偏了几分,移向他身后的江南歌。
“混蛋!”
江南歌低咒一声,她不想管项憬连死活,只担心欧阳墨,他生这么大的气,刚恢复一点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住?
这么想着,她赶紧起身,可脚似有千金重,两条胳膊也因为刚才用力抓椅子扶手而有些麻木,加上看到欧阳墨的情况而牵动情绪,心口不断的疼痛传来。
“欧阳墨……你别……”
这话听到欧阳墨的耳朵里,就是她向着项憬连,想为他说话,这样的举动让他更加气恼。
他根本没有理睬身后的江南歌,而是直接将剑横在项憬连的喉头,眼看着就要划下去。
项憬连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面上,是该死的笑,连江南歌都想给他痛快的一剑。
“欧阳墨。”
江南歌尽量快的走到他身侧,双手抱住他拿剑的手臂,那手臂硬的像铁,可见他有多克制。
“欧阳墨,你……”
“想为他求情?”欧阳墨冷冷的打断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是,但……”
“那便不要阻止我。”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开始更重,他的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想用力却用不上,否则,以江南歌对他的了解,早在刚才进门的那一刻就要了项憬连的命。
即使项憬连武功高强,不死也会受重伤,可眼下,他的手明明在发抖。
江南歌即心疼又着急,“欧阳墨,你冷静点,听我说,听我说,你现在身体不对劲,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回去我解释给你听。”
她从来没有这么卑微的跟人说过话,就算在部队,也只有服从和不服从之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恐惧,担心,卑微过。
“他要杀便让他杀好了,我看他是不是真的下的去手,毕竟……”
“你闭嘴!”
江南歌腥红的眸子怒瞪着项憬连大吼出声,而这一声吼,直接扯开了她的伤口,她能感觉的到,胸口温热的东西流出来,鼻吸间全是血腥味。
“欧阳墨,欧阳墨,你看看我!”
她想去掰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不要这么无视她,想拉回他正常的意识,她看着软剑一点一点的割向项憬连的喉头,已经能看到鲜红的血印。
“走开!”
欧阳墨低吼一声,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受控制,怕伤到江南歌所以想推开她,却发现手臂越来越不听使唤。
江南歌突然明白过来,她愤怒的盯着一脸淡然的项憬连,“你对他做了什么?!”
项憬连一副无辜模样,“是他要对我做什么,你看不到?”
“少废话!赶紧走!”
他明明往后一退就能离开,却一直站在这里不动,任由欧阳墨的剑划破他的脖子。
“你这心偏的也太离谱了,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项憬连你闭嘴!别说了!滚,快滚!”
她的力气几乎都用完了,胸口不断有血涌出,即使她现在用全身力气吼,也都是气声,根本使不上力。
项憬连似乎得不到她的答案就不会离开,她无路可选,只能从欧阳墨的手臂下钻进去,站在项憬连身前,仰头看着欧阳墨。
“欧阳墨,你看着我,看着我。”
她不停的叫着欧阳墨的名字,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至极,后悔不应该瞒着他来见项憬连。
脸颊上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往下淌,她却顾不得那些,只想叫醒欧阳墨。
“走开!走!”
欧阳墨用力吼出来,使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了出去。
在她身后的项憬连也跟着被推出去,他接住已经无力的江南歌,避免她直接撞到身后的木椅上。
“你还在儿做什么,快滚!”
江南歌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朝项憬连吼了一声。
项憬连将她放好,道,“我可以走,但你要记得我方才说的话,想要毒花,必须跟我走,否则,看到他现在的下场了么?到时候,只怕会比这更凶残。”
这话,是他在江南歌耳边说的,当江南歌回过神来想质问他的时候,他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南歌……”欧阳墨微不可闻的喃喃着江南歌的名字。
欧阳墨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他仅存的理智看到他们在私语,他的手在完全失去控制之前,将软剑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