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疑惑,江南歌牵着小豆丁进了南苑。
这南苑虽然比西苑看着景气,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冷飕飕的,也没有什么人气,冷清的很。
“你们是何人?”
突然,被假山当住的一条小路上传来声音。
江南歌应声后退几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说话的是个小使女,她手上挎着个竹篮,竹篮里是刚摘下来的花,红的娇艳。
“我是西苑的江南歌,来看你们三夫人和六小姐。”
小使女愣了愣,赶紧行了个礼,快步走近,道,“三夫人在殿里休息,小姐请随小奴来。”
“有劳。”
江南歌微微颔首,随着小使女去了南苑正殿,这小使女应该没少听江娇虞提及过她,不然也不会一点也不惊讶她会来此。
这里住的虽是三夫人,但伺候的人并不多,正殿门口站着四个侍卫,看上去倒不像是来保护,更像是来监视监禁的。
“小姐请稍等,小奴进去通报。”
“好。”
小使女欠着身子进了正殿,门口的四个侍卫警惕的盯着江南歌,那种眼神让人很讨厌。
没一会儿,小使女快步出来,道,“三夫人请小姐进殿。”
“慢着!”
侍卫伸手拦住欲上石阶的江南歌,“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江南歌不想在这里闹事给自己招惹麻烦,强忍着要动手的冲动,“西苑江南歌。”
四侍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抬手作揖,“原来是刚回来的七小姐。”
听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看来江族差不多都知道她回来了,那这便好办多了。
“怎么,我不能进?”
虽然他们知道是她了,但没有让开的意思。
“七小姐,族长有令,待六小姐成婚前任何人不得来探望。”
看来,江娇虞是被禁在这院里了,昨天她当着金氏族的人让江凉岚下不来台,就知道她一定没这么容易逃脱。
“送些点心也不行?”
江南歌示意的抬了抬食盒。
一个黑面的侍卫不耐烦道,“这是族长的命令,七小姐还是请回吧!”
“混账!”
殿内,传来江娇虞的声音,依旧那般风风火火的模样,脸上戾气明显。
“狗奴才,父亲是说不让来探望,但没说不让本小姐请人来,七小姐是我请来的,不是私自来探望。”
说着,她往外一冲,“快让七小姐进来!”
江南歌真的想笑,这样的歪理连她都讲不出来。
“六小姐……”
“虞儿。”
殿内又传来一个温厚的声音,想必便是三夫苏琦莯了。
“不得无理。”
她从殿内缓缓而出,走路小心翼翼,轻的连脚步声都听不到,面容素朴,不施粉黛,素衣披身,长相一般,算得上婉约大方。
这倒是在江南歌的意料之外,原来苏琦莯是这么一个人物。
她看了眼石阶下的江南歌,又看看一脸急躁的江娇虞,无耐摇头,最后看向挡路的侍卫。
“七小姐自回族我还未曾见过,今日权当我请七小姐来做客,你们行个方便,若族长问及,便说是我允许的。”
侍卫一脸为难,但这三夫人平时是个慈悲之人,他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开!”
江娇虞已等不及,用力推开侍卫,跑下石阶拉着江南歌就往殿里走。
待他们行至苏琦莯面前,江南歌欠着身向她行礼,“三夫人安好。”
“好,不必多礼。”
小豆丁也随着江南歌恭敬行礼,动作标准,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小豆丁给三阿婆请安。”
苏琦莯慈爱的俯着小豆丁,“好孩子,乖。”
进了殿,江南歌稍打量了下内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比西苑大点,摆设多些,但这殿里的物件也都是些老物件,年月很久的那种,但排放的却很整洁有序。
“七妹,快进来。”
江娇虞拉着江南歌快速往殿内堂走,边走边自顾道,“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昨日从你那回来就被父亲给拿了,并告诫我不得迈出南苑半步,可眼下却是不让我出内殿半步,你说他怎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江南歌嘴角抽了抽,不知如何应答。
“虞儿,此为大逆之言,勿要胡说。”
苏琦莯紧蹙着眉头提醒,面色略显紧张,应是怕外面的侍卫将此话传扬出去,并回头示意身后的使女关门。
江娇虞高昂着头,满脸的不服气,“本来就是,江敏纯也说不会嫁给金家的人,父亲为何不让她禁足?”
苏琦莯无奈摇头,缓步走近她,慈爱的理了下她肩上的衣衫。
“你父亲也是想为你讨门好亲事,方才那般言辞以后休要再提,可记住了?”
“可是母亲……”
江南歌打断欲开口的江娇虞,“六姐性格率真直爽,不过三夫人的话六姐还是听的好,若非怕张扬,族……父亲也不会将六姐禁足南苑。”
苏琦莯欣慰的看着江南歌,眼神却略显疑惑,甚至有几分试探。
江娇虞孩子气的甩开胳膊,走到木椅上坐下,嘟囔道,“什么嘛,同父而生,待遇却截然不同,难道就因她阮红箩生了两个儿子,咱们都得比他们矮半截?我才……”
“住口!”苏琦莯明显微怒,“再敢胡言,便不止禁足这么简单!”
江南歌觉得有些尴尬,提了提手上的竹篮。
“呃,那个,我院里的区妈妈糕点做的不错,特地拿来给三夫人和六姐偿偿,希望不要嫌弃才是。”
苏琦莯将眉头舒展,“南歌有心了,你能来看虞儿已属心意,何需这般客气。”随后,她示意身后的小使女将竹篮收起。
“先坐。”
“谢夫人。”
江南歌等苏琦莯落坐后才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小豆丁则是自己爬上比他身高一半高的椅子上,像个小大人一般挺直落坐。
有使女给他们上了茶水和点心,分别放在他们身前的四方高桌上。
“南歌,你自离开江族已有七年,这些年你定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见你平安回来,着实欣喜。”
听着苏琦莯的话,江南歌面上淡然自若,心里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