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仪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就跪了下来,幸而脑中还残留着一丝理智,道:“老爷,妾身实在是不知道错在了何处,妾身的确是没有看顾好宝芸和雯儿,若老爷指的是这件事,那妾身的确是错了。妾身不敢请求老爷的原谅,只求老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发誓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俞明江被她气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结果如何?结果是今天宝芸和雯儿差点双双出丑,要不是卫大人,今天我们俞府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要是宝芸和俞佳雯接连出了事情,那他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俞佳雯现在的名声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说实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一个他悉心养大的女儿。
要是俞佳雯嫁的好了,那对他以后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他以前是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俞佳雯的身上,现在却不会将希望都寄托在宝芸身上。
对宝芸他还是不够信任。
薛佳仪想的也不是他说的这样,薛佳仪想的是要是一开始宝芸就出了丑,那最后出丑受害的就不会是她的佳雯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恨不得将宝芸碎尸万段,要不是俞宝芸这个贱人,她也不会被俞明江责问。
想是这么想,她却不敢将这样的想法宣之于口。俞明江明显是为了俞宝芸来向她兴师问罪的。
要说俞明江这么做是对俞宝芸有了什么父女之情她都是不信的,俞明江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俞宝芸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利益,所以才会这么护着俞宝芸。
躺在身边十几年的枕边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她要做的,就是让俞宝芸在俞明江的眼中没有任何利益,到时候俞明江也就不会在意俞宝芸的生死了。
想着是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薛佳仪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对俞明江道:“妾身知道老爷是觉得妾身对宝芸心有偏见,也听信了外面的谣言,认为妾身容不得宝芸。可是老爷,妾身对老爷是一心一意的,纵然宝芸不是妾身所生,可终归是老爷的孩子,妾身怎么会容不得她。就算是对她不能像对雯儿那般亲切,但是衣食不缺妾身还是能做到的。”
“以前宝芸在乡下妾身是忽视了她,可是她回到俞府之后妾身不是将以前欠她的月例银子都补上了吗?她说要将姐姐的嫁妆接过去自己打理,妾身也在准备了,妾身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哪里做的不足,让老爷这样怀疑妾身。”
俞明江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她抢先接着道:“老爷莫非是想说那些中毒的事情?老爷,这些事情妾身真的冤枉啊,您想想,宝芸要什么妾身都给她什么了,何苦还要兵行险着?妾身是俞府的主母,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也就是说不管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妾身都是有管理不善的责任的。宝芸也不是妾身亲生,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情都极其容易怀疑到妾身身上,觉得是妾身容不得她。”
“就像是现在这样,就连老爷都怀疑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抽泣道:“老爷,您也不想想,在宜城的时候,宝芸还没有来到府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是多么的和乐,纵然有小的摩擦,但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可是自从宝芸一回来,这府中都发生了多少事情了。您总是要妾身和雯儿让着宝芸,妾身和雯儿是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的,但是妾身和雯儿一再的相让,这府中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回回都是冲着妾身和雯儿来的。老爷要是再偏心宝芸,那就请将妾身和雯儿送回妾身的兄长那里吧,妾身倒也罢了,妾身不想让雯儿也丢了性命。”
说完她掩面哭了起来,那压抑的,似有若无的哭声将俞明江满心的怒气都哭乱了。想想似乎真的是,这俞府中出了事情好像是从宝芸回到了府中开始的。
而且薛佳仪说她要带着俞佳雯回薛成安那里,要是真的让薛佳仪这么做了,那他成什么人了。
他不禁皱起了眉,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不是薛佳仪容不得宝芸,而是宝芸容不得薛佳仪?
想到之前的种种,好似最后吃亏的都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他也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薛佳仪和俞佳雯不好,宝芸中途虽然是有些委屈,但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对宝芸有好处的。
薛佳仪边哭边偷偷的看了一眼俞明江的神色,看俞明江神色有所松动,她心一横,抬起头泪眼涟涟的看着俞明江,凄然道:“老爷要是再不相信妾身,妾身愿意一死以证清白,只求老爷看在妾身的面儿上对雯儿怜惜一些吧。”
说着她朝着桌角就撞了过去,她撞的是俞明江身边的那张桌子,俞明江轻易的就拦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中,叹息道:“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你做的,好好说就是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薛佳仪倚在俞明江的怀中,闭着双眼,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以前她是真的相信俞明江,相信俞明江是对她有情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么笃定了。
“妾身怎么会不相信老爷,老爷只是暂时被人蒙蔽了双眼,可是妾身不愿意老爷怀疑妾身。妾身与老爷是年少相识,妾身是什么人难道老爷也不知吗?”
俞明江的思绪跟随着她的话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是啊,那时候的薛佳仪是多么单纯,刚刚嫁给他的时候,时常被孔柔欺负。
后来孔柔不幸早逝,薛佳仪成为了夫人也还是怯生生的模样,是过了好久才有些夫人的样子。不过在面对他的时候,薛佳仪还像是初识时候的那样温柔,善解人意。
这样的回忆打动了俞明江的心,他抱着薛佳仪的手紧了一些,柔声道:“是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