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在空中翱翔,靠窗户有一排座位,欧阳剑与夫人并排而坐。随行人员靠机舱一侧席地而坐,侍卫们面色肃穆保持沉默,没有人交头接耳,显然他们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带队的安保处长宫南表情凝重。他手里拿着趣÷阁时而思索,时而在本子上记下什么。大概是关于安保措施方面的想法,记下来供日后参考。
梅芳显得很兴奋,如同鸟儿出笼,大概是在云水县城憋得难受,换一个环境的缘故。透过飞机舷窗,脚下是崇山峻岭,鸟瞰苍茫大地,那种飞翔的感觉,让第一次坐飞机的梅芳兴奋不已。欧阳剑闭着眼睛正在思考问题,没有心情浏览下面的风景。“欧阳,是不是到三峡了!”梅芳欢快喊叫起来。欧阳剑睁开眼睛向下面看了一眼道:“下面是巫峡,不过在飞机上无法辨别神女峰,角度不一样。”
“有时间我一定要坐船感受三峡的壮观!”“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到重庆去如何展开工作吧!”“什么工作?”梅芳迷惑。“你以为去当全职太太,国防部组建第2情报处,由你挂帅担任情报处长!”“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刚脱离苦海又进汪洋。我以为陪你去重庆,能做一个全职太太享享清福那。”“你的情报处长,是老将亲自点名任命,我有什么办法。情报工作的重要,你心里应该清楚。”
梅芳高兴劲儿没有了,情绪有些消沉。欧阳剑又闭上眼睛思考起来。七七事变后,西部大铁路停工。好在西安至兰州的铁路已经通车,西部作为战略后方作用开始显现。目前老将十分重视西部,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伴随大批难民逃往西部,巨大的人力资源进入,给西部送去了动力源泉,战争的催化剂,将让西部的经济发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西部需要继续大发展,还要支援庞大的军需物资,这种情况下,继续向西铺设铁路难度很大。
向西不毛之地铺设铁路,时下老将肯定不同意。肯定认为向西铺设铁路没有任何价值,而且还要耗费大量资金。如何说服老蒋同意继续向西铺设铁路,是欧阳剑到达重庆后面对的棘手问题。欧阳剑绞尽脑汁,忽然灵感来了,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由于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打了一个响痱。梅芳吓了一跳嗔怪道:“欧阳,你发什么神经?”“自然是想美事了!”梅芳还要发问,这时机长打开门禀报,飞机到达重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运输机平稳降落,欧阳剑和夫人梅芳及随行人员走下飞机,此时,军政部长何应钦迎面上前。“欧阳将军,夫人,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呀。”“何部长亲自来迎接,属下深感不安。”“看来欧阳将军把我当外人了,如此客气大可不必!”何应钦祥装不满,意思是咱们是老朋友了,未免太习外。他的话是说给属下听得,言外之意,他和欧阳剑的私交不错。
欧阳剑领会其意趁机道:“看样子我是矫情了,抱歉!抱歉!”何应钦闻听很受用有些得意,随即请欧阳剑夫妇上车。何应钦带来的警卫部队专门准备了一辆空卡车,宫南率领属下上了卡车。车队向重庆市区驶去。不久车队到达一座雅致的三层洋房前停下,欧阳剑夫妇钻出轿车,欣赏眼前的小洋楼。“欧阳,我们住的如此奢华,不会犯错误吧!”“开什么玩笑,入境随俗,你以为在江西那!”
“欧阳将军,尊夫人在美国长大,因此我们选择了这座洋楼,里面有院落场地很宽阔,不知你们夫妻喜不喜欢?如果不合适可以更换!”“谢谢何部长,安排的如此周到!”梅芳抢先回答一锤定音。“何部长,既然夫人满意,我只好妇唱夫随了。”“夫人满意至关重要,对了,晚上总裁为你接风洗尘,5点钟车来接你!旅途劳累,我就不打扰了!”
“何部长,等我安顿好,一定请你来家做客!”“好!一言为定!”见何应钦乘坐的车没影了,梅芳转身跑进洋楼。见夫人身轻如燕、兴高采烈的摸样,欧阳剑无奈的摇摇头。二楼,宫南介绍道:“总参谋长,警卫已经部署完······。二楼共有6间房,你们夫妻住中间朝阳的房间,左手是会客厅,右手是餐厅,餐厅很大,你们夫妻二人用餐很方便。”
欧阳剑走进餐厅,果然餐厅的面积很大。“宫南,什么叫我们二人用餐很方便,没怎么着那我就特搞殊了?今后只要没有客人,所有人都在这里用餐明白吗?”“明白!”“另外,火食的标准不能变,依然像在江西一样。”这时外面响起汽车马达声。“报告,周副主席来拜访!”属下的话音刚落,周恩来的身影显现。“哈哈欧阳兄,自中委决定你来赴任,就盼着你来,世事难以预料,没有想到你我二人能在重庆共事!”
“主副主席,此乃天意。上次南京一别转眼几度春秋,我是真想你呀!”“我也想你呀!这次江西会战打的非常漂亮,即灭了日军的威风,又鼓舞了民众抗战到底的斗志,我要祝贺你呀!”“江西防御作战取得胜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关键是我们八路军打出了威风,增强了全国人民必胜的信心,此外奠定了国共进一步合作的基础。”“说得好!这次老蒋从九江考察回来变化很大,你功不可没呀!”欧阳剑摆摆手吩咐厨师老李张罗酒菜。
“周副主席你好!”梅芳上前问候,随即瞪了丈夫一眼。“欧阳兄,这就是漂亮的弟妹吧,瞧我光顾高兴了,冷落了夫人不是!”恩来落落大方与之握手。“都说周副主席钢牙利齿,果然如此!”“弟妹不愧是才女,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欧阳剑似乎意识到什么前后看了一眼问道:“周副主席,嫂子怎么没来!”“夫人今天恰好会见妇女代表,她让我转达歉意。”
很快酒菜摆上桌子,梅芳简单吃了几口下去休息。几杯酒下肚恩来道:“目前重庆波澜涌动,汪精卫在香港公开投敌,居然粉饰什么曲线救国,简直可笑之极。不过汪精卫作为国民党元老很有欺骗性,形势不容乐观。据我了解,国府内很多高官都神秘失踪,不少地方杂牌军投降日军,与汪精卫投敌有直接关系。目前国府内出现了三股势力,抗战派、投降派、观望派,亡国论调甚嚣尘上。”
“周副主席,虽然我们在江西取得了防御作战胜利,但毕竟江西太小了,放在全国战场来看不足以撼动日军根基。而这些都是次要的,汪精卫投敌,会带出大批汉奸,而这些汉奸将使日军如虎添翼,这是我们面临最大的困局。”“欧阳兄,你的判断已经得到证实,日本政府正在南京筹建汪伪政权,目的是于国民政府分庭抗礼,日本政府意识到在军事上无法打败中国,开始实施以夷制夷、分化瓦解,这一着很歹毒。”
“汪精卫叛变投敌,虽然欺骗了一部分人,但是绝大多数国人是不会认可的。从另一个角度看,汪精卫投降或许有有利的一面!”“有利的一面?”恩来迷惑。“我得到情报,日军新上任的中国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不同意组建汪伪政府,他认为组建汪伪政府会更加刺激蒋介石,使其坚决抵抗到底。冈村宁次认为应该继续分化瓦解国民政府,尤其是挑拨国共之间的矛盾为上策!”
“你反映的情况我们要高度重视,看来冈村宁次这个人不简单呀!”“根据暗箭提供的情报,冈村宁次这个人与众不同,他奉行以夷制夷的策略,萝卜加大棒并用,为了减少敌对行为,倡导汉奸治理一方,日本人退到幕后。他扬言说什么中国军阀割据、战乱不断,老百姓水深火热。日军来中国不是侵略是来解放云云。”“看来有必要在宣传上针锋相对,决不让日本军国主义阴谋得逞。”
“周副主席,伴随战线的拉长,日军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进攻。中国战场的顽强抵抗,让沉默的欧美各国产生震动。目前德国在欧洲挑起战火,而德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目前江西各地德国专家陆续回国,就是德日关系密切的佐证。由于德国原因,英国对日本会越来越不满,尤其是日本侵占了英国的在华利益。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英国对日不满,鉴于英美之间的密切关系,美国的单边主义就会动摇。”
“你的意思是让英美干涉日本,给日本施加压力!”“是的,眼下日军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底气十足。美英两国若干涉,日本是不会理睬的。如果他们之间矛盾加深不可调和,势必要爆发战争。”“让他们之间爆发战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德国是变数,如果德国在欧洲挑起战火首当其冲是法国,英国考虑自身的安危势必参战,如此英日之间肯定要反目。”
“你分析的有道理,看来我们要早作准备。”“周副主席,你和英国公使、美国公使相熟吗?”“还可以,江西防御作战取得胜利后,八路军强大的战斗力引起他们的重视,二位公使曾来拜访过我,试图了解江西的情况。出于保密原因,我没有把江西真实情况告知。”“周副主席,你来安排一下,我请英国公使、美国公使来做客。我的目的是·······。”“好主意,必须未雨绸缪。”
恩来看了一眼怀表道:“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你去赴约。老蒋以校长自居,你是他的学生,请你去赴家宴,情有可为呀!”恩来调侃。“老蒋是在笼络我,眼下军事援助是大事,这一点他不会马虎。”“和老将搞好关系,彼此增加信任也是你的职责。”“是的,来之前,主席也反复叮咛我:国共合作出现了暂新的局面,要趁势而为不可半途而废。说白了老蒋已经没有退路,不情愿也得情愿。”
“周副主席,明天我去国防部报道,晚上我和夫人拜访你和嫂子!”“好!明天晚上我等你,正好我有一瓶陈年五粮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