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忘忧城也是忘忧国的国都,忘忧城虽叫城,但占地面积极广,且可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都,而诸葛皇族则盘踞在最为广阔以及繁华的中都。
而忘忧国的八皇子诸葛牧琴却闻名于整个天下。
但他的出名不是像慕容子青那样文武冠绝,而是因为他的诸多风流韵事。
这诸多的风流事是许多老百姓的谈资,连某位书院的先生都说,说着这位八皇子的趣事,可以多喝两壶酒咧!
至于八皇子是如何与相府的千金漫步于花前月下,或是与青楼的女子春宵一刻,且先莫提了。
就说此时的诸葛牧琴,正在一竹庐烹茶,竹庐的主人是一个哑巴姑娘,不过一平凡女子而已,每日清晨都要去山间采药。
诸葛公子的风流不拘泥于和女子谈情说爱,而是真正去理解一个女人。
且他绝不会有门第之见,家族之见,是出自诸葛家又是公主身份的堂妹也好,或是酒楼间的跑堂女,甚至青楼的卑贱女子,他都与之有过花前月下,甚至床笫之欢。
这位八皇子如何俊雅非凡且不提,对女子又如何温柔细致也不算,但他的父皇,忘忧国的皇对他确实是失望透顶的。
没人看过八皇子用武,而八皇子修为有多高,由于他佩戴的玉扳指不仅是纳物玉,还是红香玉,可遮掩气机,所以无人知晓他的修为。
他对于国事天下事也毫无兴趣,所以这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皇子在百姓间也只是相比其他几位皇子更了解且不那么讨厌,但在满朝文武的心里,可真是一言难尽了。
而且八皇子的生母据说就是青楼的女子,尽管他是由贵妃抚养大的,但在满朝文武的心里就是不及其他几位出生正统的皇子。
黄衣女子背了一箩筐草药回来了,望着竹庐里动作细腻的男子,当真如梦似幻。
尽管这个男人感情史乱得不能再乱,但看到这样一个男人,只为自己静心烹一杯茶,或是只为自己而拈落一片肩头的竹叶时,哪个女子不会动情。
诸葛牧琴到底和慕容子青有些相似的,比如都是那么慢条斯理,那么波澜不惊,都是那么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只是慕容子青眼里是天下,诸葛牧琴眼里却只有女人。
世人不知道的是诸葛牧琴的另一个身份,他从未对人提起,除了对那个死在街头,死在寒冬里的娘。
只是偶尔一次,他与相国的千金在藕花桥上经过时,无意朝某处轻喃了一句,“40年。”
顾盼生情的林疏影问男人:“什么40年?”
男人淡笑着说道:“还有40年我就去红尘走一遭。”
林疏影只是会心一笑,却不知男人意有两指了。
而此时,身穿黄衣的云若兮望着公子如玉的牧琴,心思不由得又动了几分。
按照女子原本的计划,她会找的男人,相貌不要太俊俏,只要凑活就行。
脑子不要太聪明,不痴不傻就好。
手脚不要太伶俐,吃得住苦,耐得住劳便可。
谁料,竟遇上了诸葛牧琴,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哪怕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那是因为这世上没有配得上他的女子罢了。
那就当他是梦好了,是人生芳华里的一场春梦,因为这场梦,人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也许今后,他云若兮还会找一个不痴不傻,不美不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男人过完此生。
但当她登上望尘山,眺望天边的云霞,或是坐在竹庐间看竹子上的青叶,他还会想起一个如玉的男子曾一心一意为她烹一壶茶,为他摘一片肩头的叶。
诸葛牧琴为云若兮放下背上的竹筐,又端起一碗已经不那么烫的茶,用嘴细致地吹拂,然后含着一抹淡笑递了上去。
云若兮无法说话,便也回以微笑。
这只是皇城的一景罢了,但皇城可不是每个地方都像诸葛牧琴所在的地方那么安静的。
皇城每一天都是动荡不安的。
也许一位高官就下了狱,一个家族就灭了族,而几个皇子为了那个心中至高的位,如何精心构思,巧妙编排,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相对而言,城中的女子就闲得多,无论是相国府中的林疏影、烟雨楼的路夕遥,还是望尘山下,竹林深处的云若兮,都是很闲的。
而恰好这个城中,还有和他们一样闲的诸葛牧琴。
当所有男人都忙着追逐名,追逐利,偏有一个男子逆流而上,坚持着自己的步伐,从容且坚定。
当然,这样一个男子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嫉妒。
他嫉妒大皇子可以陪伴他亲生的母亲,每日携手共谈些许琐事。
他嫉妒他的父皇可以放下人间的情爱,可以对曾经那么喜爱的女子瞬间就变得无情。
他甚至嫉妒城中卖糖葫芦的小贩,至少他门每天会精打细算,日子过得充实。
而他诸葛牧琴,却注定要醉生梦死,睁开眼是万里河山,闭上眼是满目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