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宇后退了几步,拱手道:“是真的没有,药是谢公子带下来的,王爷当日便煎了,你要是不会就等方神医来。”
“我不会?!!臭侍卫,你怕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别那样叫我!”
两人谁也不让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不过就是个药方,方神医迟早要来的嘛,绿榴拿着冰走了过来,才阻止了两人的争论。
方闻把冰块轻轻朝凌越研的耳边靠近,先是觉得冰凉无比,然后突然一阵轰鸣,又来了,声声箭鸣,她痛苦的捂住耳朵,方闻赶紧把冰块拿开,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喂给凌越研吃了。
过了半晌才缓过来,竟是因为冰的原因,方闻眉头一直紧皱,他刚才就探出了失忆症的古怪,这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竟不惜用烈药扼制她的记忆。
他没想到老头子真敢把这药拿出来用,不论是因为何种缘故,病人显然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良药,他只是一时气不过,回头瞪了一眼卫宇,卫宇也是知情的,这群人实在可恶至极。
“不全是副作用,你这耳朵天生就比一般人要好使些,又在后天刻意练过,所以对事物感知会比较敏感,箭鸣之声或许是因为在你内心深处对中箭一事很在意,导致遇冷就会产生过激反应。”
方闻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一旁听的人不免心惊,生怕他说出些不该说的来,卫宇也不知道方闻到底诊出什么来没有,局促不已。
“那能治吗?”李南楠担心问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方闻一脸坏笑,为了不让卫宇看出来,他特地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瓷瓶,还偷偷撕掉了上面的药名,递给一旁的绿榴。
“花姐,王妃入睡前,放一粒在水里。”
绿榴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我叫绿榴!”,她接过瓷瓶,心里气急,不禁看向自己的穿着,真有那么花花绿绿吗,她可是花了半天心思打扮的。
进来一位婢女,是尚管家身边的人,“王妃,乐贵妃娘娘请您。”
又是她,凌越研无奈,要不是她特意调查过乐贵妃,还真的要以为这个女人是不是深爱着君叶政,爱而不得,要不然怎么老来找她麻烦。
“你有跟她说王妃刚醒不宜见客吗?”卫宇问道。
那婢女似乎有些害怕卫宇,头埋得很低,听到卫宇说话连连点头:“是赵大人家的那位表小姐,说在后院见到王妃召妓奏乐...”
后面的话婢女没说,但凌越研都能想到那位赵家女是怎么编排这场戏码的,说不定把君叶政平时爱流连烟花之地的罪全数怪在她头上,还有分明没病王爷生辰这么大的事却不去前院帮忙什么的。
她不喜欢这些后院之事,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才十七,成了王妃不说,还能把这些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明白,“那就去吧,容我一点时间更衣。”
凌越研先行回房,李南楠走在前面,绿榴跟在后面,方闻把背篓整理好背在背上,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确定人都走了才喊道:“花姐,花花绿绿小姐姐!”
绿榴听到了,就是不想理这个怪人,一直不回头,方闻见状忙上前拉住绿榴,“干嘛啊你!”绿榴深谙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对方闻避而远之。
方闻抹了抹鼻子,这小丫鬟脾气挺倔,要不是为了她家主子,他才不贴着上赶呢,他又靠近了绿榴几分,作势要说悄悄话,绿榴也没再躲开。
方闻满肚子坏水,他说:“刚给你那药,需得你家王爷在场才更有效哦。”
嗯?绿榴不解,“这药莫不是还认人?”
“害,小花花不懂不怪你,反正你听我的,给你家王妃喂完药之后再把王爷叫来。”
绿榴半信半疑的进了房间,凌越研已经换好了华服,绿榴一边给她梳妆一边想着方闻说的话,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为了小姐的康健着想,照着做也无妨。
但自从小姐嫁到王府后王爷就没有和小姐同房过,该怎么让王爷晚间来小姐房间呢。
“绿榴。”凌越研看她心神不宁,大概是在因为院子里掌事之职心里不痛快,“一会儿你们就不用去了,待在院子里。”
毕竟是叛臣余孽,出去免不了又会被乐贵妃拿出来做什么文章,绿榴倒是没什么意见,出席这样的场面一向都是尚管家安排人过来伺候,杏儿也早早的就等在外面了。
李南楠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凌越研知道,李南楠肯定要偷偷跟着,可宴会上人多眼杂,不出去是最好的,于是她郑重的对李南楠说道:“尤其是你,刚刚才在大牢里跟乐贵妃结下了梁子,今日一定不能出去。”
“我是你的暗卫,得保护王妃。”李南楠一如既往的执拗。
她就知道说不通这小妮子,于是起身到身后的一个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一样类似腰带的东西,这柜子里很多男人的东西,想必是君叶政留在里面的。
“过来。”妆还只画了一半,她用腰带把李南楠的双手系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个玉带钩,绑得结结实实,玉带钩翻面的时候她才看到上面还刻着字。
“生辰快乐。”她喃喃念道,绿榴麻溜的跑过来晃了一眼,然后快速的别开眼,眼神暗示李南楠别多嘴。
这样的束缚对李南楠来说不算什么,但李南楠看着玉带钩上刻的字不禁慌了神,那柜子里的东西都是后来君叶政从烧毁的将军府里找出来的东西,不必想也知道,这枚玉带钩,是半年前凌越研生辰的时候君叶政送的。
“你哭什么?”凌越研疑惑看着李南楠,怎的一个暗卫杀手这样感性,动不动就哭,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以此警告李南楠不准去前院,看她眼圈红红的,倒是没了兴趣。
转身好好坐在妆奁旁上妆,眼看天色微微暗下来,她才着一身华服出了门。
王府很大,这是离前院最远的院子,凌越研双脚还有些酸痛,卫宇早早的就叫人抬来了坐撵。
凌越研却觉得在自家府里还要坐撵有些太过了,于是搀着杏儿慢慢往前院去,走到的时候看台上的表演都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她悄悄的踱步坐在最末的一处空位上。
皇上依旧坐在首位,左边是乐贵妃,右边就是今日的寿星君叶政,他已经把朝服换了,穿了一身平时不怎么能见到的墨蓝色衣裳,衬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
跟着君叶政这边依次往下坐着两位男子和九公主,其中一位穿着跟九公主一样华贵,应该就是那位七皇子,席上人很多,大多都纷纷笑谈着,唯独有一位,正襟危坐在乐贵妃之下。
“杏儿。”凌越研悄声往后喊了喊。
杏儿弯腰下来,凌越研望那儿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坐在乐贵妃下面的那个老头是谁啊?”
杏儿微微抬眼看过去,随后半跪在地上,“这是我朝的周丞相。”
丞相?就是那位给太后下毒的献技女子,周芸冰的父亲,都传这位丞相是个圆滑透顶的人物,看着他依稀白发,精神仿佛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倒让凌越研产生些许的同情。
她四处望了望,刚疑惑怎么没见到周芸冰,台上突然想起了三口笛的声音,这笛声她刚刚才听过,知道是凤织织,但跟着笛声合奏的胡琴声,却不是那位玉微的琴技。
要想胡琴弹得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那位微雨阁的玉微弹得就极好,但这位弹得就不怎么样,有几处都错了音,跟三口笛音也没配合好,显然是表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