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犀利的反问,这边容凛眼底一抹冷光闪过。
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做的事儿确实是冲动。
但那个女人……那么大的事儿,她怎么就敢?竟然毫无预兆的就将自己的肾挖给了另外一个人,她就没想过自己的以后?
越想,容凛就越生气。
他一怒,更加会口不择言。
“你最好是把你家龙彦看紧了,要是哪天人不见了,肯定是被我带走了!”
杭少聂:“……”这该死的男人!
“我是为你好,男人霸道,但有可为有不可为,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杭少聂就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后,他大概也知道容凛和夙惜到底走到什么地步,也摸清楚了他放出这个消息的用意。
无非就是要逼的夙惜出来。
若夙惜有情有义,那么必定会不想连累任何人而现身,这男人……用这样的方式,也不担心将自己的女人给逼远。
在杭少聂这些年的经验中,女人,还是要宠的。
要过霸道的爱,也会让人感觉窒息!
……
容凛要挖走龙彦的肾,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因为这毫无人性的做法,激怒了不少人,也因此他的恶名急速散开,很多地方都知道容凛是个大混蛋!
那消息好似长了翅膀一样飞的到处都是。
自然,也飞到了夙惜面前。
“啧啧,这男人看样子有点凶残啊!你这么多年没死在他手里,真的是命大。”女人拿着手机看那头条各种啧啧。
夙惜一边烤饼干,一边给她一个白眼,“你还是别看了,一会心口又要疼了。”
那个女人,就是裴思意!
此刻坐在厨房的台子上,小脚一晃一晃的,好不惬意。
谁能想到,帝苏找了八年的女人,没回去裴家,也和裴炎没有任何联系,然而却被夙惜藏了起来,此刻,就这么活脱脱的在夙惜身边。
八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时间概念?
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又好似,一切都在原地。
听夙惜这般说,裴思意问她:“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他会不会真的那般做?”
“会。”
这话,让裴思意小脸一垮。
更重要的是,夙惜在说那个‘会’字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冷漠,就好似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儿。
也确实,算的上是不相关!
但说不相关,龙彦的肾是来自她,并且现在要是去的话,也是因为她。
“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裴思意小心翼翼的问。
这些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住,要是夙惜能留下来陪自己的话,真的很好。
可她也知道……
她和容凛之间的牵扯远远没完,就好似她和帝苏一样,看似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但实际上,还真不是这么一回事。
夙惜依旧淡漠的看她一眼:“不回去!”
“那他要是真的挖了龙彦的肾怎么办?”
“他……做不到!”夙惜顿了一下的说道。
她和容凛之间,那段恩恩怨怨,说起来话也长。
虽然这些年容凛在想尽办法的践踏她的尊严,但她也还是想说一句:她夙惜,一点也不贱!
他做的很多事情,她在意!
反抗不了他,那么躲起来,总归是好的。
“为何?”
“杭少聂不是吃素的。”
“哦!”原来还有一个杭少聂。
夙惜说的对,杭少聂不是吃素的,容凛想要挖走龙彦的肾,也要看他到底答应不答应。
裴思意点点头,来到她身边坐下,“那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有问题?”
“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夙惜问。
这丫头有些时候总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
而且,八年的时间,让她变的更粗了一点,是的就是粗,皮肤黑了一点,看上去还更健康了一点。
她现在就这么出去,要是不说的话,估计没人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裴家的千金小姐。
整个人都脱胎换骨,洒脱了不少。
裴思意小心看她一眼:“既然那个男人不爱你,为什么要找你呢?”
对容凛,裴思意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毕竟八年前,那个人是他帮她的……!否则仅凭她一个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所以不免想帮他说几句好话,但又说的不能太明显。
“他将我放在身边,从来都不是因为爱。”
夙惜一句话就概括了她和容凛之间的关系。
是的,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爱……而是让人心酸的恨,甩不开,更逃不掉。
若是没有羽毛的话,夙家在她手里,她更有着不能逃离的牵绊,现在好了,那份牵绊被她交给了自己的妹妹。
所以容凛现在什么样的威胁,在她身上都不可能有用。
裴思意津了津鼻子,“好吧,那你确定他的人不可能查到这里来吧?”
这段时间裴思意都要疯了,帝苏那男人简直无孔不入,好不容易躲了个安生点的地方,结果夙惜又猫过来。
两个都在跑的女人。
只要一方的行踪被抓住,那么另一方也什么地方都别想跑了。
“来了我们又跑不就好了?”夙惜语气无语。
裴思意:“你跑是没问题啊,但我……”
“你怎么了?”
“我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了,毕竟小家伙要上学了,我这么跑,对他的学业不会太好。”
小家伙,裴镜琛!
当年裴思意跑的时候,孩子还在肚子里,之后生完孩子就马不停蹄的去找那位拼命,要不是容凛的话,她估计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夙惜也能理解。
“我知道了!”
“喂喂喂,我不是要赶走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将消息放出去的。”
“嗯嗯!”裴思意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夙惜舍不得容凛,然后悄悄将自己的行踪放出去,那她也跟着一起完蛋。
夙惜不禁也问:“走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毕竟漂泊的日子,可不好。
裴思意原本洒脱的眸光,在触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免一阵痛楚划过。
只听她道:“回不去了。”
“……”
“夙惜,你不知道我和爱他的那条路有多艰难,爱的……你不想爱,但还是要爱,爱的你想逃,爱的你已经无法忍受那些目光。”
“……”
“整个冰凌城的人都知道他爱沐忆,而他也真的爱,那种爱到骨子里,让你只是看一眼就明白,自己永远走不进他心里的那种滋味。”很难过。
想到往事,那是一道裴思意心里无法触碰的伤疤,轻轻撕开,好疼。
夙惜也能理解这样的痛,因为曾经,她也是。
两个人现在一起,也算是惺惺相惜。
谁都不会主动将消息放出去,甚至有一方的消息暴露,另一方也会跟着一起跑。
中午的时候。
裴镜琛小同学回来,手里有一只受伤的兔子,裴思意当即咋呼,“喂喂喂,我说过不能伤害小动物的,你这小子!”
“姨姨,是小兔子受伤了,镜琛哥哥帮它做了手术。”
裴思意:“……”手术?
小心翼翼的接过儿子怀里的小兔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提起来,就又轻轻的放进儿子怀里。
裴镜琛小同学是个非常冷的小男生。
这一点和他的父亲不太像,反而更像他舅舅那一款。
“不错,竟然也会帮漂亮的小女生了。”
夙惜:“……”
裴镜琛:“……”
小姑娘:“……”
厨房里。
两个人在洗菜,裴思意不太让夙惜做这些的,在她看来夙惜现在的身体也不算太好,毕竟只是一个肾的人,身体自然不如常人。
“他找了你整整八年了,你真觉得这不是因为爱吗?”
“那容凛不也一直在找你?”裴思意不在意的说道。
帝苏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她知道……!
他始终不相信她死了,就算是裴炎,也相信自己已经死在了监狱的大火中。
毕竟,那一场大火也是真的够猛的。
但帝苏怎么也都不相信。
“其实我看,他现在未必还对沐忆有情。”
“和我无关。”
“你以前可是非她不可的。”说起以前,夙惜也调侃裴思意。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爱及了帝苏。
爱到,卑微到了骨子里。
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叫沐忆的女孩,她心甘情愿的隐身,看着他们去幸福,不去打扰。
直到……帝苏和沐忆之间走不下去,她回来,虽然在大家心里是个小三的存在,但她存在的却是坦坦荡荡。
能退,能进!
就好似一个随时都在的备胎,不需要主人的关心和爱护,只要他需要……她就在。
想起那些往事,裴思意现在也能淡淡的笑道:“是啊,以前我是非他不可的。”
“那个时候,只要想到要离他远远的,我的心就会揪在一起的疼,从没想过要离开他八年那么长的时间。”
“……”
“夙惜,时间其实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你认为一切不可能的东西,最终都变成习惯,失去……离开,也会成为习惯的。”
久了,不见也就不见了,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活不下去。
夙惜点点头:“你说的对。”
“那你呢?现在难受吗?”裴思意问夙惜。
以前她刚离开帝苏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真的不好过的。
夙惜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想要的,从来都是离开他。”
在容凛身边的每时每刻,她想的都是,什么时候可以还清了他心里的债,然后离开的远远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裴思意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清楚。
所以现在就算是想帮容凛说好话,也都说不了。
将手里洗好的丝瓜递给夙惜。
夙惜的厨艺不错,她这些年也还好,以前不会做的,自从有了裴镜琛以后,她就会了。
毕竟孩子需要养活。
“你来炒菜。”
“好。”裴思意擦了擦身上的水,上前接过夙惜手里的活儿,做的非常熟练。
一边炒菜,一边问夙惜:“我记得龙彦以前开了一个葡萄庄园,还生产红酒。”
“嗯,是有这么回事!”
在月歌山上,之后那里的红葡萄酒还成为了一种特色。
“怎么,你也想做?”夙惜问裴思意。
裴思意摇头!
“不做,酒太麻烦!”
“……”
“但我想要一片果林子。”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自己家的水果,光是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但奈何这些年,她过的颠沛流离,唯一安稳的两年也就是最后在夙家当个小管家,结果也被帝苏察觉到。
其实跑的,还是蛮好,到处都可以去。
可心里……
……
容凛这边消息已经放出去不少时间了。
也一直关注着夙惜那边的动静,奈何,一直没有!
“大少,您看现在……!”容修的人派出去了不少,但结果都不曾得到过消息。
容凛,从兰台江回来后,他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
木雪来找过他一次,不过他没见,态度明确,而且还放言说:要是再来他面前,他会让她现在拥有的也全部失去,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恶人。
杭少聂的提醒,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但有些东西,不是你改,就能让对方看的到。
就在容凛点燃一根烟想说什么,管家来了,“先生,墨家大少来了。”
“……”墨家大少!谁!?
管家说是帝苏,容凛才反应过来,帝苏应该是墨家的人,只是当年她母亲和父亲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是随母性。
“让他进来吧。”
虽然现在焦头烂额。
但帝苏和他一样,或许这个人的到来,会给他什么新的线索。
不熟,但目标差不多。
帝苏被请进来。
容凛看了容修一眼,容修会意:“那我先下去了。”
“嗯!”
佣人很快给帝苏端了茶水上来,又规矩的退下去将门带上,书房就剩下容凛和帝苏两个人。
一个冷冽,一个冷中带柔,完全是两种不一样风格的人。
帝苏:“之前夙家的那个小管家,是裴思意,这一点你知道吧。”
容凛:“……”
“这一点,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和裴思意的交集,也仅限于当年帮她杀了那个人和离开。
帝苏温润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语气也和面上的温润不符,“她当年离开C国,是你帮忙的?”
容凛:“……”,“你现在才知道?”语气中带着诧异,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其实帝苏是真的早就知道了。
只是之后发现裴思意没在他身边,也就没时间和精力来找他的麻烦。
但现在,不一样!
“你现在说这个,什么意思?”容凛的语气也不太好。
显然,他认为依照帝苏的力量不可能现在才知道,但现在找上门,这其中的问题就有关键性的存在了。
帝苏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依旧优雅,但也硬朗!
放下茶杯之际,只听他道:“我怀疑,现在夙惜和她在一起。”
“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
容凛:“……”这一点是真没发现。
他现在是知道点夙惜的消息都很难,哪里那么容易就能知道夙惜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
对于这一点,容凛也很崩溃。
“没有!”摇头,有些叹息。
算算时间,那个女人离开自己身边已经有四个月了,有一个月他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想将那个男人给逼出来。
谁曾想,结果她的那颗肾根本就是给了一个女人。
“那你是什么那意思?”
“停止找夙惜。”
“什么,?”
“我说,让你停止找夙惜!”一字一句,帝苏说的坚定。
容凛的脸色现在可以用锅底来形容。
让他停止找夙惜,那还不让那女人给翻了天?
用舌头扫了一下议压根,语气不太好的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用意。”
让他停止找夙惜,这帝苏到底是用什么立场!?
他的身份,他是要收敛几分,但并不是他就怕了他,所以这不合理的要求……
“她们两个,一个躲你,一个躲我,找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
“而且依照她们两个人的性子,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会一方露了行踪,另一个也要跟着跑。”
“那你什么意思?”
“让你的人,找裴思意!”
“……”找裴思意?
而且还不能用是容凛的人的身份,当然,他也可以拒绝找,那么就让帝苏的人全力寻找。
八年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点准确的消息,可不能让那个女人再听到什么风声给跑了,这是帝苏心里想的。
半刻,容凛也明白了帝苏的意思。
既然人在一个地方的话,两方的人难免会有些太过明显,这样反而不利于他们的寻找。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听你的!”
不管找到谁,另一个总归也在一起的,所以跑不了。
怎么样才能不让他们察觉到,才是最好的办法。
……
夙惜和裴思意还不知道容凛和帝苏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
整整三个月都住在这里,所以她们也自认为已经安定了下来,但夙惜也有些担忧,“思意,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哪里?”夙惜问!
听夙惜这么一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天知道,她有点害怕的!
这几年虽然跑的功夫很好,但若是被包围了,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她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样的地步。
夙惜:“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似乎没那么容易了?”
“……”没那么容易了?
自从容凛放狠话说要挖掉龙彦的肾后,之后就再也没任何消息。
就是没下文了!
也没见杭少聂动怒,也没见迦南或者白城乱什么的,这其中明显就是有问题,但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夙惜不知道。
被她这么一说的时候,裴思意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还别说,最近帝苏的消息也撤了!”之前找她那叫一个惊天地,现在一时间,风平浪静了。
而越是平静,她们就越是心里不安。
尤其是裴思意!
走的太久了,回头,也都没有了勇气。
“我觉得我要离开这里。”想想,很是坚定的就做了这个决定。
夙惜:“……”
是要走的!
这种平静太诡异了。
“那走吧。”
“去哪里?”裴思意又问。
这些年,不管她去哪里,都是夙惜安排的。
那个时候她在明处,帝苏做什么她也都知道,所以要帮她逃走的话,也很容易。
可夙惜现在已经和她在一起,也就是说,帝苏的很多动向他们也掌控不到,要避开他逃到安全的地方,似乎有点难。
夙惜一时间也犯了难。
“你说的对啊,现在……”现在帝苏那边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应该不知道裴思意和自己在一起。
夙惜这么想,就立刻给帝苏打电话。
一看她要打电话给帝苏,裴思意疯了,“你干什么,这样是自己将行踪暴露啊。”
“他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但他总知道容凛在找你啊。”
“他们两不熟,就算熟也不合,所以不可能告诉容凛我的行踪。”自然也就能摸清楚帝苏的行踪到底在哪里。
这样,她们就能逃的更顺了。
裴思意还是不放心。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安然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点点头:“那你打吧!”
夙惜点点头,电话直接打去了帝苏那边。
此时,帝苏和容凛都已经下了飞机,得到一些消息,正准备赶去她们落脚的小镇。
然而没想到夙惜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默哀面前。
接起:“喂。”
“帝苏,你在哪里?”
“冰凌城,什么事?”一贯面上温润的男人,没想到语气这么冷。
夙惜:“没什么,那你知道容凛现在哪里?”
“他在找你,你不知道?”
“知道,所以我才想知道。”
“迦南!”
“……”迦南,那就好!
“那没事我先挂了。”丢下这句话,夙惜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一边紧张兮兮的裴思意道:“放心,我们还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样子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裴思意:“……”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呢?
八年了!
她这八年的时间里,时常都会得到帝苏的消息,得到的无非也就是那个男人在翻天覆地的找她。
只是这些消息,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也从来都不关心。
而刚才,在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他依旧沉冷的声音时,她苦笑:“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反观她自己,这些年因为跑,因为带孩子,这些操心……让她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夙惜:“……”
不接话!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思意对帝苏的感情,这些年她其实也看的清楚。
“你对他并非无情,为何就不回去呢?”,帝苏那个男人不错的吧?
毕竟,曾经沐忆也爱他到了骨子里。
能让两个女人如此的爱着,想必帝苏身上绝对有非凡的魅力。
“夙惜,你不会懂的,我们之间太复杂了,那种复杂的样子,让你感觉到想死……!”
夙惜:“……”
“你应该明白,越是复杂的人和地方,出的事儿也就千奇百怪,我不想让自己和孩子都陷入那张复杂中。”
这一点,夙惜明白!
复杂的想死,真的会达到那种程度。
就好似夙家当年,要不是容凛的话,她大概会死在那些人的阴谋手段中,是那个男人将她从泥潭中拔了出来。
然而因为容凛身边的复杂,她又陷入了另外一场纠纷中,这种纠纷……不能解释,不能解开,就这么任由的陷着。
“我明白了。”
多少劝说的话,夙惜就这么咽回了肚子里。
劝不了的!
心结打不开,别人不管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那个,我还是想离开这里。”裴思意对夙惜道。
她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
夙惜:“你不要太紧张了。”
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就能心神不宁的呢?
裴思意:“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嘛。”
走了这么多年,也早已经习惯了外面的生活,原来……自由的自我放纵是那么的好,现在让她再回去,裴思意大概也不会愿意。
“嗯,那我们明天就走。”
“好。”
裴思意点点头。
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夙惜的身体急不得。
只是让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容凛和帝苏两个人就赶来了这里。
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裴思意下意识就回到房间里,一把将正在熟睡的裴镜琛给卷在怀里,夙惜显然也看到了外面的来人。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裴镜琛小同学睡眼惺忪的看着裴思意。
裴思意现在急的不得了。
“你睡吧,妈妈抱你走。”
小家伙现在的体重也不轻,但这些年裴思意似乎已经习惯了,只要感觉不对的时候,就赶紧抱着小东西跑。
只是现在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夙惜过来。
“思意。”
“……”
“我不知道……”不知道帝苏竟然和容凛在一起。
听到楼下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裴思意下意识就颤抖了一下。
结束了!
自由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整整八年,在这一夕之间,就真的破坏了。
很快,脚步声朝楼上而来。
“妈咪?”裴镜琛同学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裴思意:“你睡吧!”
她很佩服自己,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淡定的对裴镜琛这般说。
小家伙显然已经睡不着。
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裴思意和夙惜躲在一个房间里,清楚的听到保镖一间一间的搜寻,很快,就来到了她们的房间门口。
“夙惜。”裴思意满是紧张。
一直以来,在孩子面前,她都尽量做到平静如水,但现在也忍不住的要紧张起来。
夙惜现在面色也是苍白的。
裴思意的感觉是准确的,他们两个,早就联合在一起,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直接杀过来,让他们措手不及。
“嘭,嘭,嘭!”砸门的声音响起,让她们几个几乎都紧紧挤在一起。
裴镜琛听到这动静,扬起脑袋问裴思意:“妈妈,是小偷吗?”
“……”
此刻夙惜和裴思意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她们两个就好似困兽一样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从外面将门给砸开,“砰咚”一声,门板倒在了地上。
有人喊了一声:“在这里。”
紧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而来。
夙惜还好……!
但裴思意……!!
八年了,他们知道彼此的消息,帝苏知道的相对比较少,所以此刻面对在一起,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视线交汇在其中,碰撞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花火。
……
车上。
夙惜离容凛远远的,中间起码还能坐下两个人的距离,容凛也没靠近她,狭小的空间,现在气氛诡异的厉害。
从庄园里将她拽出来后,就直接上了车,之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一路朝机场而去,容修去办理登机手续。
这时候,夙惜才对容凛说了第一句话:“我们谈谈。”
“谈什么?”容凛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然后摸出火柴,‘吱’一声,火柴划过磷条,冒出绿幽幽的火焰,一股燃烧的味道传进夙惜鼻息中。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让人摸不准,到现在为止依旧还钟爱着老式的火柴,该说什么呢?他恋旧?
是蛮恋旧的!
在他心里的旧人,能死了十年那么长都还占据着他的整颗心。
夙惜看了看他,语气尽可能的平静,“我不想回去迦南。”
“那你想去哪里?”烦躁的抽了一口烟,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
夙惜:“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想……”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
两人剑拔弩张,但夙惜明显感觉到了容凛的改变。
以前他不是个会隐忍的人,几乎霸道的没有任何商量。
因为一颗肾引起的矛盾到现在,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分开了大半年了,这几乎早就是容凛的极限。
“回去再说。”容凛的语气显然有了不耐烦。
夙惜想说什么,容修已经带着办理好的登机手续走过来。
容凛起身,牵起她的手腕,没有之前那么蛮横,但也让人感觉不容抗拒。
走着,夙惜问:“帝苏将思意如何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夙惜:“……”
容凛的语气里,显然有火药味,但依旧极力隐忍着。
他这次是正的生气了,对自己的身体,夙惜也真的太过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