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子这一天上午异常的忙碌,他带着几个庄丁,跑遍岛上各处王家产业,说是员外有要事宣布,把所有的主事人都召回了王家大院。然后这些人迅速遭到了清洗,王家的铁杆自然被清除掉,而剩下的那些人,则要交出家眷为人质。新来的主人说了,一个月为期限,若是仍然忠心,便让其家人团圆。这些掌柜也没得选择,家眷已在王家的便不用麻烦,在外头的,也只能写信招其进来,随后这百余人被送到王家码头上船,也不知去往那里。
外部隐患基本清除之后,古浩天又派李宝、阮小七带人监视岛上的各大港口,令各营安排人员分守各处要害,这才腾出空来“接见”这个大宅的主人王宝庆。
“你是那处的杆子?恁地大胆!竟敢对老夫下手,须知这岛上还有我王家数千人手,如今赶快见好就收速速退去,不然稍后必会尸骨无存。”
王宝庆自被卞祥抓拿之后,一直单独关于一处,对家里头的变故全然不知,到如今他还以为是那一股胆大包天的海匪偷袭了他的城堡。所以看到古浩天等人时,还指着他们叫嚣。
“你王家也不过是三千人手,今日留在这处岛上的也只二千,王员外以为,我等既是敢呆在你王家不走,还会怕这些人吗?”
古浩天看着不知深浅的王宝庆,不由的揶揄道。
“老夫的底细你如何恁地清楚?你——你——你到底是何人?”
王宝庆一听大惊失色,立即感到这些人必不是一般的海匪,紧张的说话都有点不清楚了。
“我等何人?昨夜你不是派人去黑山岛抓拿吗?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你便是那少当家!”
王宝庆听古浩天一说,顿想起王贵曾说过黑山岛的少当家是一个少年人,跟眼前之人倒是颇像,可是他又马上想到不对,那处不过是二、三百号人,昨夜王贵带了五百人上岛去,那里还有人到这边来。
“王贵——王贵在那儿!”
“你说的是那个王狗子吧!正在门外呢!便让他进来见见主子。”
古浩天见王宝庆语无伦次、口不择言,干脆让他见见王贵,也好心死。
果然,当那个猥琐的王狗子出现在门口时,王宝庆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一切,他疯狂的赴过去,死命的纠住他的胸口,狠毒的骂道:
“王贵你这喂不饱的白眼狼,老爷我几十年来那里对不住你,竟然跟一个外人设计起老夫来,你不得好死!”
“老爷——老爷——非是小的过错,全是王保那厮造的孽,这黑山岛那是二三百人啊!整整数千人呢!而且昨夜里人家早就设好了口袋,王保这厮却不自知,生生把我们引入了那袋子里,四五百条人命呢,你叫小的有啥办法!”
王狗子一面辩解着,一面挣扎着后退。
“王家完了!王家完了!”
这时,王宝庆喃喃的叨念着,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这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演一场戏而已,可怜他还自以为得计,还一心想着设计人家。
“王员
外也无须太过丧气,你身后不是还有王孔目和金知府吗?”
正在王宝庆万念俱灰之时,又听的那个少年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他顿时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立时挺直身子说道:
“这位郎君既是知道我王家与官府来往密切,就应该知难而退,若是我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侄儿和金知府那里必不放过,故而此岛也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我这里钱财许多,你等尽管取去,快快远走高飞快活自在。”
“这王员外倒也是个贴心人,竟然替我等想的这般周到,看来却是要先谢过你了。”
古浩天的调皮话立时引的诸人一阵大笑。王宝庆正莫名其妙之时,又听那个少年人问道:
“你往日里与那个金知府如何往来?府衙里头都有甚人参与其中?还有,你王家在登州各地有何明暗产业?都与我老实说来,休要自计苦吃。”
这少年人莫非还要计算登州府!王宝庆再次震惊了,他不觉呆呆的坐在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人,话都不会说了。
“不说啊!卞祥,去,把那他那个大儿子拉出去砍了!”
只见那个少年人淡淡的说道,王宝庆听了立即灵魂归窍,连忙说道:
“且慢,容老夫慢慢说来!”
随后,这个王宝庆把登州官场、以及与王家的往来细节,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而古浩天与许贯忠等人却听的心惊不已,想不到府衙、县衙数十官员,竟然鲜有不贪赃枉法的,仅与王家的牵扯的就有十余人,那个金知府每年从王家分得财富竟然不下十万两银子。
看着被带下去的王宝庆,许贯忠不由的感慨道:“这个登州官场败坏如斯,即使全部端掉,也没什么可以负疚的!”
“也好,免得我们到时缩手缩脚。只是如今大谢戍岛虽被我们控制,但毕竟人口众多,难免会消息泄漏,我们必须尽快对登州采取行动,许先生可有良策。”
古浩天早知登州官场状况,也没有太多的感慨,但他担心这边的消息封锁比较困难,想着要尽快推进下步计划。
许贯忠却是另的看法,他斟酌一下说道:“尽快解决登州问题自然是好,可是当下条件并不允许,一则萧处长和吴处长还有两营骑兵还没联系上,二则城里的那个孙提辖,小官人也没有和他接触过,因此眼下几日必无法采取行动。我以为还是先派人却登州联系上萧处长他们,这一边继续下力气把王家的手脚清除干净,这样才能确保后方无忧安心做事。其实即使让登州府得到了此岛被占的消息,他们又能如何,水军不堪一用,步军却是你同门控制,能奈我何?至于来日攻城,有你那位同门在里头,我们何时进不了!”
“许先生说的甚有道理,却是我自己操之过急了!”古浩天见说也便安心下来。随即两人细细的商议了一番,把眼下几件要紧事情一一安排妥当。一个是把王家家眷趁夜全部转移到黑山岛,着张横带三百人看守。另外派亲卫营的任重远前往登州,与萧嘉穗、吴用等人接头。武松的步兵八营依旧驻扎在小谢戍岛,其余各营分驻大谢戍岛各处。水兵两营继续巡视港口和外海。特种营和亲卫营则牵头对岛内进行拉网清查,搜捕王家遗漏人员。
王家发生变故后的两三日,大谢戍岛上渐渐的流传了一个传言,说是王家护卫头领王麻子与其堂兄王保勾结,欲争夺王家的家产,最后时节被人发现,他们两人狗急跳墙带兵攻击王员外的府第。只是那王员外老谋深算,早早派王贵去登州借了援兵,里应外合把这伙人给剿灭了,只不过那王员外不幸为流矢所伤卧病在床。
随后这则传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真。有人说自己家住王家兵营外头,那天早上起来见屋边水沟里满沟血水,想来正是那些叛乱庄丁的。又有人说自己那日清晨看到王狗子,带着一大队人手从码头上岸,直奔王家过去,必定就是登州借来的援兵。还有人说,有几个王家的铺子掌柜换了,估摸着是王麻子亲近之人,被王家拿下了。
正在流言愈传愈烈之时,王家大宅里出来了一队队陌生清查人员,对全岛王家产业进行彻底的清查,许多王家老人都被清除,便是护院庄丁队伍里头也全都换上了陌生面孔。
想必是清查王麻子的人了!岛上的住民看到此番现象,便主动的给出了解释,却给梁山庄园的行动提供了不少方便。
过了数日,大谢戍岛便渐渐的回归了平静。这一日,看守王家专用码头的阮小七派人匆匆来报,说南边来了一艘船直朝码头这边过来,也不知什么人,着这边做好准备。
古浩天接报便想着必定登州那边来人了,于是立即叫王狗子过来。这家伙如今倒真如一条哈巴狗了,他亲身参于了覆灭王家的行动,也见证了梁山军队的强大,现下无依无靠的他,只能拼命的向梁山诸人摇尾乞怜以求生存,所以这些日在清除王家势力的行动中特别积极,把自身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下听传之后,片刻便急急赶到。
“码头那边来了一艘南边的船只,你去看看是何人何事,好生接着,有事呆会来报我。”古浩天随口吩咐道。
“小官人放心,小的知道咋做。”
这厮最近跟梁山诸人久了,这小官人也叫的顺溜了,得令之后就匆匆去了。
未及多久,便见王狗子带着一个三旬男子进来,两人一路说笑看似挺熟的样子。
“咋地恁巧,员外却到小谢戍岛去了,也不知几日可还,此事甚急,不如一同赶往那边禀报。”
一进堂中坐下,便见那男子着急的说道,想来在路上已经听了王狗子编的谎话。
“兄弟无须着急,那事也无须亲去,我派人把信送去讨个回话便可,你一路辛苦便先安心歇下,下午必给你一个交待。”
那男子听了王狗子一番话,没怎么犹豫,便掏出一封信来,说道:
“如此便让管家费心了。”
“一家子人,有啥好客气的。”
王狗子大咧咧的应着,随手接过书信交于边上的一个僮仆,便领那男子喝酒去了。
古浩天很快就拿到了这封书信,然而打开一看,却不由的惊讶了,当下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节骨眼上,怎么发生了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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