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岗觉得宇文炎说得在理,也就拱手同宇文炎道:“那就有劳宇文大人了。”
暗云便飞快地去套了马,石锦绣则嘱咐好石楠和石嫣在家看好弟弟石林,然后跟着父母还有宇文炎一并上了马车。
待他们到了长兴侯府后,才发现府里四处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要过年的气氛。
石锦绣正觉得奇怪,却看见了特意守在二门处的石珍珠。
石珍珠虽是三房的人,可她并不似她的母亲那样忌恨石锦绣,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石锦绣,让她不必再活在石珊瑚的阴影之下。
因此她一见着四房的人就赶紧迎了上来,几乎没有寒暄地道:“祖母是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晕厥过去的,大伯父当场便让人通知四叔过来。”
石锦绣听着这话就直皱眉。
祖母晕倒后的第一时间竟不是去请大夫,而是派人去通知他们这一家人?
难不成祖母的情况很不好?
只是这样的话石锦绣却是问不出口,她飞快地看向了爹娘,见他们也是一脸的凝色,便一点也不敢耽搁地往松竹堂赶去。
松竹堂内灯火通明,石家的人几乎都守在了这,就连三房年仅三岁的石桂也打着哈欠地陪守在一旁。
大家都没有心思顾及东次间里的杯盘狼藉,均是一脸急色地盯着西梢间,生怕睡在里面的石太夫人有什么好歹。
见石锦绣一家人身带寒气地走了进来,大家也只是抬了抬眼,并没有多余的表示。
对于这样的轻待,石锦绣早已习以为常。
亏得宇文炎没有同他们一并进府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这份委屈。
“哟,我道这是谁来了!”然而她不惹事,并不代表别的人不会给她找事。
就在石锦绣想找个角落静静地呆着的时候,瞧见她的鲁氏就有些不安分了。
“这不是咱们家攀了高枝就变得六亲不认的五姑娘么?您今日怎么也回了?”鲁氏就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石锦绣并不想理会她,便淡淡地说了一句:“三伯母近来可好?想必铺子里的钱都收回来了吧?别忘了您在我那可还有一张借条,要不咱们把它兑现了吧?”
鲁氏听得这话,脸色就大变。
当初她为了救她的父亲东平伯四处举债,将能借的人都给借到了。
如今大半年过去了,也到了她要还钱的时候。
可东平伯府也欠下了不少外债,根本无暇顾及她,她只得忍痛将名下的一些铺子盘了出去,以拆东墙补西墙。
因石珊瑚对石锦绣心生怨恨的鲁氏就故意压下了之前同石锦绣借下的八千两银子不还。
这些事石锦绣一早就有所听闻。
之前她没同鲁氏计较,一是因为腾不时间来长兴侯府,二是因为考虑到石珊瑚出事后,不想再来刺激鲁氏。
虽然这一切说起来都是鲁氏她们母女的咎由自取。
可鲁氏这些日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于她,好似石珊瑚全无过错,一切都是被她石锦绣所害的一样。
有些谎话,说得多了,就容易让人信以为真。
既然鲁氏一门心思地要将屎盆子往她的头上扣,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同她讲什么情面了。
“钱?什么钱?”陪鲁氏守在一处的石岩立即反应了过来,然后看向了鲁氏。
这些年,他们三房的钱都握在了鲁氏的手上,在外下馆子、买字画只管签单的石岩并不怎么过问。
谁知出了东平伯那档子事后,京城大大小小的铺子居然都不许他签单,必须现结。
这让平日里就不怎么带钱出门的石岩闹了个没脸,追问之下才知道,因为鲁氏没有帮他按月结账,那些铺子便不同意让他继续赊账。
虽然石岩在太仆寺拿了一份俸禄,府里每个月也有银子下来,可这些钱到底还是抵不住他的大手大脚,他也就全靠着鲁氏娘家的补贴才过得人模狗样。
这也是这么些年他一直敬着鲁氏的原因。
突然听闻鲁氏手里又有了钱,石岩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因为没钱,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同那些三五好友喝酒谈心了。
石岩的心思,鲁氏又岂会不懂?
因此她极不耐烦地皱眉:“哪里有钱?你刚没听见五丫头还管我要钱吗?”
石岩的神情就变得讪讪。
石锦绣听着这话也不乐意起来:“三伯母,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本就是我的钱,我手里可还有您当日打下的借条。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您若是想不认账,我可就把那借条给卖了,到时候来上门催债的还有没有我这么好说话,那就是两说了。”
“五丫头!”鲁氏听了这话,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京城里那些靠催债而生的闲帮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石锦绣真要是把自己的那张借条卖了出去,那些拿着借条的闲帮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一想到就这样将那八千两银子连本带利地还给石锦绣,她又有些不心甘,
这时,大夫人李氏却站了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争论这个?”
她一脸急色地瞅了眼内室。
石太夫人那还是吉凶难料。
倘若太夫人就这么去了,那她的柏哥儿就不得不守孝三年。
让人最后悔的是,她还不曾给石柏定下一门亲事!
等到三年后再议亲,石柏都要二十一了。
为此,李氏发愿愿吃一年的斋饭,只求石太夫人平安无事。
就在此时,派去请太医的人却来报:“今日太医院内只有几个药局里的人在值守,其余人都被叫进宫中去待命了。”
今日是大年三十,照以往的规矩,庆德帝会在宫中举办宫宴,不但长公主、大公主等人会回宫赴宴,还会给一些朝中的元老重臣赏下菜品以示天恩。
这种时候,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要守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样的荣耀,自石崇这一辈的石家人就不再有了。
“就算拿着侯爷的名帖去请都不行吗?”李氏犹有些不甘心。
照石太夫人这种情况,越拖那自然是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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