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蜀甄跟冯刚一行三人吃完烧烤回到家,已经接近午夜,她洗漱完了,要往卧室走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看着身后的那个房间,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她原以为门是上锁的,没想到轻轻一推竟然开了。
是冯刚走时忘记上锁了吗?还是这间屋子原本就没有锁过。只不过,冯刚说这个房间不外租,所以她也从没有想进来看看。
屋子黑漆漆的,她打开灯,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间简洁的书房。她环顾一周,目光锁住桌子上一个小镜框,她走过去,拿在手里,不由自主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是冯刚和两个老外的合影,两个老外膀大腰粗,一脸的赘肉,其中一个的胳膊还有刺青,看上去很凶,愈加衬托出冯刚的年轻和俊毅。
柏蜀甄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中的冯刚,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息。使她感觉躲在他强有力的臂膀下一定很安全、踏实和舒服。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她就被他挺拔俊毅所吸引,只不过,她从来没有证实过自己的内心,而这一切,却是从她知道他是一名航海人起,而唤起她对他强烈的好奇,甚至是一种吸引。
看着照片中的冯刚,困意不知不觉涌上来,她趴到桌上睡着了,手里的相框也随之倒在桌子上。
她又开始做恶梦,梦见敌机到处狂轰乱炸,村子里炮火连天,她穿着一身军装,带领着一群老百姓,爬山越岭,躲避敌人的追击,眼看身后的敌人就要追上她,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拽住他躲进路旁的土堆后,敌人纷纷地从他俩身旁掠过,她吓得不敢抬头,只感觉躲在男人宽大温暖的怀抱里踏实舒服地一动也不想动······
“柏蜀甄,你今天精神状态不佳,昨晚又熬夜了?”宋阳看到站在服务台前的柏蜀甄,一副要昏昏欲睡的样子。
“睡得是晚些,又做了一晚上的梦,嗯,没有睡好。”柏蜀甄说着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气。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的队伍中,单丹丹正用一种敌视的眼神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单总,请——”电梯来了,一旁的工作人员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单丹丹缓过神来,微笑地点点头,气质高傲地踏进电梯。
在宽敞明亮的工作间,单丹丹按下桌子上的电话免提:“凯儿,你过来一下。”随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病历,呆呆地注视着上面诊断肺癌晚期的字样。
近一年多来,她总感觉浑身没劲,而且关节也痛。出去逛个商场或者上一天班回到家,都疲劳的不行。而这种状况是以前所没有的,不得已,前两个月,她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当一系列检查都做完了,医生问她有没有家属陪护时,她敏感的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心顿时沉落到谷底。她对医生说,不需要家属知道,身体是自己的,她有权知道病情。所以当医生告诉她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淋巴结和脑部时,她感觉这个世界对她是那么地无情。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让自己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她见过癌症患者放疗和化疗的情景,个个都很痛苦,头发掉的光光的,整个人病恹恹的,简直生不如死。特别是有的人经历过了那痛苦的治疗,最后也没能挽留住生命,撒手而去。怎么都是死,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决定,不把自己仅有的那点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医院里,到时候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死。
“妈,您找我有事?”邵凯推门进来。
单丹丹慌忙把病历塞进抽屉里,然后,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儿子,不禁痛惜起来,她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上,唯有让她割舍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儿子,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成家,追他的女孩子倒不少,可是,他跟人家处几天就没有了下文。
“凯儿,过来坐。”单丹丹拉着邵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女朋友还没有搞定一个?”
“妈!你叫我过来就为这事,在家里不能说?”邵凯有些不耐烦。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单丹丹爱惜地拍拍邵凯的肩膀,想着去世后,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不由红了眼眶,她忙借着屋子太闷,起身去开窗户的功夫,悄悄用手抹了一把就要流下来的眼泪。在她去世之前,一定为儿子安排好一切,她眼前浮现出一个俏丽的女孩子倒在血泊之中,开的宝马车被撞了变了形状······想起女孩子死时没有瞑目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她突然浑身发冷,她用力甩掉那双眼睛,回到桌子前,手指哆嗦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方才安定下来。
“妈,你脸色怎么突然间这么难看?”邵凯长这么大,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很惊讶地问。
“没事儿子,妈只不过烟瘾上来了。”单丹丹猛吸了两口,又呛的一阵咳嗽。
“妈,您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邵凯担心地看着母亲。
“妈尽量少抽,一下子戒不了。”单丹丹微微地笑笑,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说,“那天在电梯里见过的女孩子叫柏蜀甄是吧?来咱们酒店多长时间了?”
“不到一周。”邵凯很奇怪母亲为什么问这个,不由惊奇地看着她。
“你曾经和我说过新来个女孩子长得像菲儿,可是没有想到竟然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只是气质和个性不同。”单丹丹右手夹着香烟,左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说,“菲儿,活泼任性娇气,举手投足间一看便知是在优越的坏境里长大的女孩子。而那个叫柏蜀甄的女孩子,虽然看起来也很聪明,但朴实透着纯真······”
“妈,你说菲儿和她有没有可能是双胞姐妹?长得那么像,连出生的年月日都一样。”邵凯打断单丹丹的话语,把闷在心里的疑惑抛出。
“怎么可能?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出生年月日也一样那就是一种巧合。再说你父亲和他未婚妻分手时,不知她已经怀有身孕,当生下来通知你父亲抱菲儿回家时,菲儿已经半岁多,从来没听他说还有什么女儿。”单丹丹吸着烟,竭力掩饰着情绪。
邵凯对母亲说的话,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怎奈他那时候小,仅比邵菲儿大两岁,谙事无知,知道邵菲儿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是他四岁的时候。平时,俩人玩玩具,他这个哥哥总是让着妹妹,那天他心绪不佳没有让着她,宠惯了的妹妹哭了。奶奶见了,过来二话没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玩具给了妹妹,他当时委屈极了,不明白同是奶奶的孙子孙女,为什么奶奶总是偏爱妹妹,他撅着嘴,红着眼睛去找妈妈。妈妈教育他说,他是哥哥,里所应当地让着妹妹。他没有想到连母亲也偏向妹妹,觉得不公平,但又说不出来什么来。夜里,他去卫生间,路过父母的卧室时,听见妈妈的哭泣的说话声,心里很诧异,不由地站在那里偷听,这一听,非同小可,竟然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
“邵**,你妈也太过分了,对我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干嘛对我儿子也那么刻薄,白天两个孩子玩玩具,凯儿没让着菲儿,你妈上去一把夺过玩具就给了她宝贝孙女,凯儿不是她亲孙子,但也不能这样对待孩子吧,你知道,这要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好了,丹丹,这件事是妈做的不对,明天我去说说她去,再说,我不是对凯儿一直当亲生的吗?”
“算了吧!你当我没看出来,你喜欢菲儿总是多余凯儿。”
“菲儿不是小女孩嘛!”
“骗谁呢?当我是傻子是吧?这不是亲生的和亲生的就是不一样,邵**,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对我怎么说的,你还记得······”
小邵凯站在门外震惊极了,原来自己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那奶奶也不是亲奶奶······
“凯儿,你怎么站在这里?”邵**要去卫生间,推门看到小邵凯。
单丹丹闻声赶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小邵凯惊住了,然后又一下子醒悟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心疼地流下眼泪。
从那以后,小邵凯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仅懂事、听话,不在抢妹妹任何东西,反而上学时,在学校处处保护着妹妹,不让她在同学前受一点点欺负,致使邵菲儿也很喜欢他这个哥哥,甚至以有他这个哥哥为荣耀。当然,邵凯也喜欢这个有点任性娇气又可爱的妹妹。
俩人大学毕业以后,应邵**的要求,一同来酒店工作,毕竟这么大的酒店业,百年之后应有人来继承他的这份产业。因邵菲儿在大学时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所以她里所应当地去了酒店的营销部门;但他对酒店业却并不是十分感兴趣,但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恋起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妹妹。这是个秘密,连母亲单丹丹都不知道。更何况邵菲儿,她一直认为他就是她的亲哥哥,又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为了守护这份不为人知的情感,他去了人事部门,工作没多长时间,便被任命人事部总监。
如果邵菲儿那一天下班不出车祸,也许日子在他眼里依然色彩斑斓,可是老天就是那么地不开眼,邵菲儿宝马车刹车失灵,直接撞上一辆急去救火的消防车,当场车毁人亡。
白发送黑发人,邵**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八十岁的老奶奶,因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市里的一家医院,至今不知亲生孙女已经与她阴阳两隔。
邵**失去爱女,深受打击,一直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所以酒店日常的一切都有单丹丹和几个副总打理。
“凯儿,你把柏蜀甄的简历发过来!”单丹丹看着一旁发呆的邵凯说。
“妈,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堂副理,您要她的简历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单丹丹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邵凯疑惑地看着母亲,心里想既然和邵菲儿不是姐妹,了解这个柏蜀甄有这个必要吗?看来事情绝对没有母亲说的那么简单,他疑心重重地走出单丹丹的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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