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打开!”慕容品四下看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书房的机关所在,便催促道。
“书房的门关上, 机关才能打开。宝库的第一道门打开,书房的门就会被堵死。”石慧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道。
“你在玩什么花招?”慕容品为人颇为谨慎, 且畏死。
“公公他一贯谨慎,想来二叔也是知道的。这样的设计, 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进入书房的时候, 有人闯进书房,发现宝库的秘密。”
慕容品只得交代了外面的士兵几句, 让人将门关上, 守在门外。
将门关好, 石慧走到一旁的博物架旁,指点慕容品的一个警卫摸到博物架上的机关, 启动。博物架立时滑到一旁, 堵住了书房的门。石慧蹲下,按着其中一块地板,打来地板下面露出一个消息掣, 搬动消息掣, 书房一边墙角下露出了一个只容一人进入的入口。
慕容品目光一闪, 看着石慧道:“你在前面引路!”
石慧也不反抗,提起裙角, 拾级而下。下面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石慧才走了几步, 身影已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慕容品立即催促同行的警卫提着灯护在前后下去。
楼梯很狭窄,几乎不容两人并行,往下走了二十个台阶,拐过一个角,石慧已经打开了密室的灯。却见约莫三四十平的密室中整齐放着许多箱子。
慕容品令人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就见里面的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流光四射。慕容品激动的亲自上前又开了几个箱子,竟然全是黄金。
这些年,凭借着在军中的势力以及与日本人合作,他也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可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黄金,心中还是激动的难以自己。
慕容品摸着箱子,激动的无法自持,跟着他的警卫也因为这笔巨大的钱财,心情有些激荡。过了几分钟,慕容品慢慢冷静了下来,冷哼道:“你该不会告诉我,慕容家只有这批黄金吧?”
慕容家自然不是只有这些东西,不过一些古董古籍之类的文物已经被石慧分批送出去,隐匿在不同的地方。她希望这些珍贵的文物可以躲过这场浩劫,不应战争而损毁。
不过黄金白银以及不属于文物的珠宝玉器石慧却留了下来,准备做为军费。事实上,这么多箱子黄金看起来很吓人,实际上不过也就二十几万两。
二十几万两黄金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可是对于养一支二十几万人的军队,支援一场漫长的战争却不算什么。当然,慕容家也不止这二十几万两黄金。
除却这里的黄金,慕容家还储存了两三百万两的白银。事实上,这个宝库除却书房的入口,另外还有一个较大的出口,以便于运送这些东西。黄金贵重,离出口最远,再进去还有一个大仓库放着白银和一些大件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古董。
石慧的药厂的药厂虽然是日进斗金,不过她将所赚取的钱财都买了原材料。市场上消炎药虽然是供不应求,石慧却将半数产出都囤积了起来,作为战备物资,而兵工厂更是重要战备,根本不会轻易脱手。药厂和兵工厂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现银他们还真没有多少。这场战打下来,只怕积累数年的战备物资也会消耗殆尽。
“这里是小库房,二叔现在要立即去大库房吗?”
“前面带路!”慕容品冷哼了一声道。
石慧回到拐角处,挪动了一下灯罩,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进入暗门,依旧是往下的台阶。不过这出台阶却要宽多了,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暗室,整整齐齐放着许多木头架子,站在楼梯上就可以眺望整个空间。
慕容品看到这个巨大的密室,有些激动,一把推开警卫,自己冲到了前面。靠近里侧的许多架子已经空了,另一头却放着许多箱子。
“这些架子为什么是空的?”慕容品眺望了一会儿,高兴之余注意到空了大半的架子,忽然生气道。
“空不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它们都不属于你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慕容品脸色一变,猛地回头,就见他的四个警卫两个不知所踪,两个却倒在了身后。慕容品忙去拔腰间的配枪,一只细嫩小巧的手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慕容品已经摸到了枪柄,却没有抽出枪,另一只手刚要动,石慧右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慕容品甚至听到了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然后就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慕容品想过密室中可能有机关或者埋伏,可是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中,还是个走路都不稳的小脚女人。慕容品努力睁开眼睛向上面看去,却见身侧站着一个人,借着对方手上的灯,慕容品竟然看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慕容品瞪大了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换衣服吧!”石慧站在上方道。
站在下方,有着一张慕容品面孔的男人将灯放在地上,动手脱下慕容品尸体上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就连慕容品的物品也按照他的习惯一一归置了。
主楼,府上的姨太太和孩子们都被赶着聚在了这里。这会儿大家也顾不得平日好不好,相互靠在一起,想要汲取一点安全感。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慕容子淇也难得放下她的高傲,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望着看守她们的大兵□□上闪闪发光的刺刀,几个大人心中发寒。二姨太和三姨太无比后悔,没有早点提出离开盛京。要是早一点,哪怕早一天离开,都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反而孩子们坐在一处,还算淡定。几个年纪小的有些害怕,也被哥哥姐姐抱着小声安抚。
等待让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到慕容品和夫人从书房出来。夫人走到孩子们身边,将在哭的慕容子溪搂进怀里,柔声道:“傻孩子,哥哥姐姐都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大娘、他们好凶,溪儿害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慕容品出来以后,却一改之前的强硬,命令士兵都退到了屋子外,留下几个人守住大门,不让人随意走动,便带着亲信和卫队离开了。
“夫人,我们还能走吗?”六姨太大着胆子问道。
“晚两天再走吧,这两天城里不太平,出城的路也不好走。”石慧取了帕子擦手,“子淙、子渊带弟弟妹妹回东楼上课吧!”
慕容子淙和慕容子渊闻言,招呼弟弟妹妹走了。知道还要上课,孩子们倒是不怕了,既然还要上课,也就是没什么事了。
二姨太、三姨太和六姨太虽然郁闷于走不了,却也只能回房等时机了。如今府上的人宛如被囚禁了一眼,两天?两天后他们真的可以离开盛京吗?
这一天一夜非常难熬,七姨太失眠,站在窗下望着守在外面的大兵,心绪难安。然后,她就看到家里的女佣竟然朝着守在院中的大兵走了过去。
“一定是他们放在府上的内应!”七姨太有些气愤道。
然而下一瞬,七姨太却瞪圆了眼睛,那个瘦弱的女佣竟然用一把短刀,几息之间就杀了两个大兵。七姨太害怕地捂住了嘴巴,不敢大叫,跑到床上,蒙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地熬到了天亮。
早上,七姨太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简直无法相信这两夜是怎么过的。
“七姨太,五姨太回府了。”
“五姐回来了?”七姨太有些惊讶。
慕容府如今被慕容品监控,老五既然当时在外面,这个家中她又没有许多牵绊,怎么会跑回来自投罗网呢?
七姨太立时洗了脸,略施粉黛,就往五姨太的房间跑去。
五姨太正在收拾行李,看到七姨太笑了笑:“七妹这么早过来?我正让人收拾东西,打算稍候给大家分分呢!这次去沪上倒是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五姐,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自然回来了呗,难道还一直在外面啊!”五姨太轻笑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慕容家,我还是府上的姨太太,只要老爷和夫人容得下,怎么就不能回来了?”五姨太反问道。
七姨太忍不住道:“五姐,你知不知道夫人已经答应了二姨太、三姨太和六姐离开盛京了。夫人给了钱还给了房契,答应安排人护送他们走呢!”
“给了房契,三人不是住在一起,这是分家了?”五姨太挑眉道,“老二和老三也就罢了,一向是糊涂的。怎么老六竟然也这么糊涂?”
“五姐,你是说六姐她们这么走不好?”七姨太忙问道。
“如今司令还在前线奋战,战事胶着,也不是必败,她们如此匆忙逃命,走了以后还能回来吗?就算夫人允许,司令必然也是容不下的。”
“夫人大方,给了不少钱呢!倒是留下的,夫人说家里的钱要支援军队,只怕以后孩子们分不到什么了。”七姨太担忧道。
“这年头枪比钱重要,没有司令和夫人,他们带着许多钱财能去哪里?夫人只说护送他们离开,可没说以后也会护着。”五姨太道,“我这几年在外面吃得开凭借的是什么?是背后站着司令和夫人。”
“五姐是不愿走?”
“我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也就在夫人面前活的像个人,为什么要走?夫人素来教导有方,大少爷、三少爷和四少爷都是再好不过的,便是我无儿无女,也不怕将来没人管。”五姨太见七姨太容颜憔悴,不由劝了一句,“七妹,你还有汀儿,不管是为了汀儿还是自己,可不要和老二他们一样不灵清。这世道女人太难,离了慕容家,等着你们母女的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呢!”
听到五姨太的话,七姨太莫名平静了几分,心中隐隐还有些窃喜。她原本担心错过了离开的机会,如今听五姨太的话,这时候走还不如留下呢!
倒也是,夫人也有亲生骨肉,盛京真的危险到了无法呆下去的地方,夫人难道还会留下来等死不成?既然如此,何必急着走,还让夫人觉得他们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随便给了安家费就打发出门了。
夫人说将钱都捐出去,可难道真会连自己孩子都没有?这么一想,七姨太心中立时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