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又刚来大灏国,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她看了眼刚刚出声回话的侍女,觉得有点有趣。
“你怎么知道大君会很高兴?”
她现在只是个异国来的和亲公主而已,尽管这位大君对自己十分客气温柔,但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禾又想,即使过来和亲的不是自己,这位大君不也是一样的客气温柔吗?
她托着腮,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去了吧。”
就这样苟着就挺好,她还是不要去惹麻烦了。
侍女齐柳愣了下,没想到禾又会反悔这么快。
她小心斟酌着用词:“公主,大君待您很随和。”
那么一个冷淡又凌厉的少年皇帝,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和亲公主却异常温和,大君的态度,她们这些奴才看得足够清楚。
她现在是这位公主的婢女,自然是希望禾又能够讨大君喜欢。
只是现在看来,这位公主好似没什么这方面的想法。
倒也是稀奇。
禾又看着院子里唯一一棵树,淡淡点了头。
“是很随和。”
所以她才更要好好苟着,不要主动去讨人家的嫌。
禾又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安稳地待多久。
昨日算是两人的新婚夜,这位大君没有动她,今天一天也没有来过禾又这里,禾又觉得昨天估计就是走个过场,他应该短时间里不会过来了。
既然这样,禾又就放松了很多。
蛮荒之地空气干燥,阳光很烈,禾又在院子里坐了会儿,又回了寝殿,在软榻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她是后宫里不受宠的公主,没人会专门教她那些死板的宫廷礼仪,她活得也就一向很随意自在。
祝景过来时,禾又还在睡。
层层叠叠的裙摆散乱着,小姑娘侧躺着,怀里还抱了只枕头,脸颊被抬眼晒得有些泛红。
她不喜欢梳妆,长发只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着,这会儿摇摇欲坠地挂在发梢。
祝景静静站着一边看她,目光柔软而缱绻。
他没有靠近,怕惊扰了小姑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软榻上的小姑娘翻了个身,原本挂在发梢的碧玉簪就落了下来,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禾又被惊醒,先看到了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的祝景。
她刚睡醒,长发散乱着,思绪也很混乱。
禾又瞧了瞧地上被摔断的碧玉簪,又瞧瞧眉眼安静的祝景。
她缩了缩脚,有点心虚和忐忑。
“对不起。”
这是他的东西,不属于禾又。
哪怕这根簪子出现在这里的梳妆台上,可禾又知道,这不是她的。
祝景抿抿唇,因为女孩过于小心和谨慎的情绪而有些茫然。
她真的很怕自己。
少年轻轻摇头,把那断掉的玉簪捡起来。
他微微垂着漂亮的眉眼,长睫很密,声音清浅平静。
“没关系。”
少年半蹲在她身边,微微抬眼看她,一双略微狭长的凤眼柔软着轮廓,眸中水色潋滟,看上去就是个温柔的翩翩少年。
他声音很轻,看禾又的目光柔软。
“我吓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