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学校附近的这座小洋楼占地很广,离得近了,穆双他们才发现这栋洋楼的不同寻常来。
洋楼门口竟然有两个警卫在门口站着,腰间还别着枪。
女老师步子停住,突然就有点慌了。
没听说祥水镇最近有大人物过来啊。
她一时间有点心慌,不敢贸然过去。
穆双却兴奋起来,挽着女老师胳膊就要过去。
“老师,怎么不走了?”
这座小洋楼里住着的人物一定不简单。
前世的穆双就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深闺小姐,又早早地嫁了人,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关心,所以她对现在的世道也不甚了解。
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跟大人物多接触接触,为自己谋个好前途。
葛书言也催促着:“老师,我们快过去吧。”
这两人都还是没进入社会的学生,什么也不懂,哪里明白女老师心里的忐忑,但这事是女老师主动提出来的,现在临阵脱逃也太丢脸了。
女老师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跟着他们过去。
到了小洋楼门口,穆双率先上前,五官明艳。
“劳烦你们通报一声,教育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过来拜访你们家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门口的警卫是刚从镇上的警所调过来的,见有人拜访,这几个人装着打扮又十分时髦,便也没多想,过去通报了。
只是他还没走多远,就遇见了方儒伯。
警卫行了个军礼:“副官,教育学校的人现在在门口,要见少帅。”
方儒伯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个教育学校还这么执着。
但季筠已经说了不见。
他摆摆手:“不见。”
哨兵便过去通报了一声,女老师刚想就此作罢,穆双却不愿意了。
她现在可以肯定这栋小洋楼离住着的不是一般人了。
这可是她唯一一次有正当理由的跟这位接触,她怎么可能愿意就此放弃。
穆双看着门里要转身离开的方儒伯,抬高了声音。
“这位先生,我们是教育学校的学生,也是咱们祖国的未来,这次过来也是要谈正经事情,为什么不见我们?!”
女孩子穿着时髦,一头长发烫了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倒是有胆量。
方儒伯挑眉,觉得这女孩子有点意思。
他开了口:“女学生?”
略有些轻佻的视线在她身上绕了圈,点了点头。
“模样不错。”
看着也挺有性格的,还是有文化的。
明显是有些调笑轻佻的视线和话语,穆双却有些沾沾自喜。
方儒伯点了头:“进来吧。”
搞不好他家少帅会对这种女孩感兴趣呢。
穆双一喜,在葛书言有些敬佩的目光中挺了挺胸,偏头去看穆宁的神情。她可算是出了一次风头。
只是她那位大家闺秀的姐姐却根本没看向这里,眉眼浅淡平静。
她极轻的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去。
禾又其实是不太想跟着进去的,她总觉得穆双要闯祸。
她现在可是个不受家里疼爱的旧式小姐,除了没裹脚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真出了事,估计都没人帮她。
进了小洋楼,绕了点路,进入了空旷的后花园。
这里就是原本教育学校打算买来给学生做篮球场的地方,现在被铺上了青石板,周围种上了花。
穆双紧紧跟在方儒伯后面,在一个拐弯后,看到了那道人影。
宽大的太师椅立在中间,那人姿态有些闲适的懒散,肩上松松搭着军装外套,颜色是浓重的暗绿,像沉淀了墨色,有风扬起那人衣角,胸口缀下的金色流苏便轻轻荡了荡。
那人抬起了手,袖口缀着漂亮的琥珀色纽扣,手指纤细而修长,指尖映着一弯莹白的月牙儿,漂亮的像是让人想收藏的艺术品。
穆双呆愣愣地往前走了几步,想去看那人军帽下的眉眼,却被方儒伯拦住。
方儒伯虽然冒险带她们进来,却不敢让她随意接近。
穆双咬了咬唇,声音轻下来。
“这位先生是?”
果然是个大人物。
方儒伯看她一眼,就大概猜到这女孩的心思,一时间还有点失望。
亏他还指望这女孩能讨那人欢心,真是白费功夫了。
他吊儿郎当的:“阎王爷。”
穆双有点疑惑,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人身上。
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人面前站了一排人,左右两侧是穿着警服的警卫,中间却是套着麻袋的囚犯,警卫们头上顶着个苹果,战战兢兢的等那人开枪。
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枪,那人懒懒散散的坐着,枪口在掌心轻轻拍了拍,那人漫不经心的,似乎在考虑要射哪一个靶子。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那人骤然抬起了枪,连瞄准的时间都不用就扣动了扳机,最左边的那个警卫头顶的苹果炸裂开,他还死死握着拳头不敢动。
穆双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慌张的捂住嘴,压下险些出口的惊呼。
若是偏一点,那人就没命了。
方儒伯见怪不怪,十分谄媚的鼓起了掌。
“爷的枪法一如既往的好。”
那人随手把枪放下,漂亮的手指抬了抬帽檐,向这边望过来。
穆双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极其漂亮而秾丽的眉眼,眼睛微微狭长,眼尾上挑,显出几分浓重的攻击性,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纤薄殷红的唇瓣如瑰丽的花瓣一般。
这样极具攻击性的美丽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的心思。
季筠看到了这几个陌生人,冷冷抬了眼,声线微沉。
“谁准你带过来的?”
方儒伯知道自己这是坏了季筠的规矩,连忙殷勤又谄媚的求饶。
“爷,这位女学生有话要跟您说呢。”
季筠淡淡垂眼,指尖把玩着枪。
他声音冷淡,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上去。”
话是对方儒伯说的。
方儒伯求饶:“爷,不缺我这一个。”
那一排人还整整齐齐的站着呢。
他话音刚落,季筠就迅速的抬手扣动了扳机,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中间那个套着麻袋的囚犯就倒下了,猩红的血液转瞬就浸湿了浅色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