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要容宴回答的意思。
“容大人瞧不上我一个阉人,本官自然也不能再去折辱大人,左右不过一个男人,犯不着死缠烂打。”
禾又弯弯唇:“大人尽管放心,本官一向公私分明,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大人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容宴有些慌张的摇头,眸中荡漾着泠泠波光。
指尖蜷了蜷,少年眉眼苍白。
他声音极轻:“我后悔了。”
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对他影响这么大,能左右他的情绪。
禾又站起来,拂了拂袖。
“大人还是莫要后悔了,不顶用的。”
少年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晃神的低了头。
指尖在光下隐隐透明,手背上青色的脉络血管若隐若现。
少年低垂着眉眼,良久,苦笑了一声。
没有用吗?
阳光下,少年眉眼颜色浅淡,唇色苍白,素白的手掌抚着胸口,闷闷的咳了几声。
喉咙干涩生疼,胸腔里的柔软像是被人重重敲击过,连骨血都浸在酸涩里。
小绿感受到主上异常的情绪波动,有些怔愣。
它十分忧虑:“又又,你干嘛这么冷漠?”
搞得主上都要崩溃了。
禾又慢悠悠的挑挑眉:“你有意见?”
小绿:……有是有,但是不敢说。
禾又叹口气,语气深沉:“你不懂。”
她又何尝不心疼容宴现在的模样,可是还不够,她要的不是现在容宴的服软与表白。
她要的是绝对的坦诚与交付。
禾又垂了眉眼。
她不清楚小美人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她该到哪里找他呢。
禾又叹了口气。
她眉眼重新沉静下来:“小绿,以后慢慢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吧。”
她有权利知道。
小绿沉默下来。
~
不过几天的功夫,殷治就已经跟琏清走的很近了。
小皇帝的生辰已过,琏清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她必须做个选择。
鸢瑾为她梳妆,浅浅叹息。
“公主也是时候做出个选择了。”
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到底要嫁给谁。
琏清摆弄着一根玉簪子,懒懒挑眉。
“姑姑你不必操心这个。”
她笑了下,眉眼隐隐倨傲。
“衡安王对我百般献殷勤,我要是不嫁他,会不会很不合理?”
鸢瑾也笑了笑:“公主做您的决定就好。”
从琏清主动过来和亲的时候,燕帝就不对这次出行报什么希望了。
只要她不闯出什么难以收尾的幺蛾子,也不会有人逼她嫁人。
琏清慢悠悠的笑了:“殷治似乎也是个挺好的夫君。”
对她殷勤,尊重她,也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这段时间殷治一直在跟琏清培养感情,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禾又都没有插手过。
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琏清任性惯了,一直享受着殷治对她的殷勤,却始终不明确的表态。
殷治有些着急了。
他向来深谋远虑,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任何差错。
所以这次,他打算加一把火。
殷治看着面前一身长袍的女子,叹息了声。
“乔儿,真是委屈你了。”
禾又垂着眼:“你要动手了?”
果然她是最了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