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小看你了！”
鬼王发出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可怕的力量，字字如同钻头一样钻入林灿耳中、脑海中，弄得他眼睛里都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来！
面对林灿的鲜血进一步溢出，怨气浪潮如同活物一样躁动着翻滚了一下，扑向林灿，可是在距离林灿两三米的地方，却又一下子翻卷回去，始终不敢靠近林灿。
作为鬼王，他的怨气已经修炼到了灵性自生的境界。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怨气才会在感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退缩。
那自然也是因为天雷的气息出现！
林灿身体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却始终坚持着绝不倒下。他脸上露出惨笑，露出来的牙齿已经一片鲜红，那是被口腔中的血液所染红的：“前辈，晚辈再说一遍，请三思！”
他的身体摇动着，眼神却是充满鉴定和毫无退缩的勇气：“前辈，晚辈既然敢主动召唤您出现，依仗的，可绝对不仅仅只是我天符宗祖师的先天修为！”
鬼王眼神一缩，死死盯着林灿指尖跳跃着的那一抹仿佛随时可能消失的紫色天雷，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小子，真有你的！”
没办法，天雷对于鬼王这样的灵体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正常的修士，虽然也畏惧天雷，但是弱小的天雷对他们来说，威胁并不算太大。
可是，没有肉身的灵体，却不一样。
灵体本身就是最被雷电克制。
而带有天威气息的天雷，则是加倍的克制灵体。
哪怕鬼王也不例外。
鬼王可以硬扛过普通的雷电，虽然会受创不轻，却并没有生命威胁。但是天雷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天劫的一部分，自然也是灵体必须度过，也最怕的鬼劫的重要组成部分！
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其杀伤力，而是天雷面对灵体的时候，无论多弱小，都可能引发天地气机感应，从而引来灵体的鬼劫，真正招来威力可怕的强大天雷轰击！
这才是鬼王最忌惮的地方。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算太大，可是，却也并不小。
至少，鬼王在没有足够准备之前，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眼下的形势，就有些两难了。
鬼王不敢冒险，林灿难道就敢冒险吗？
他丢出手中的天雷，的确可能对鬼王造成威胁，招来鬼王的鬼劫，但是也有可能招不来。
招来招不来都没什么，一下不行，多来几下应该可以。
但最关键的是，林灿仅仅只有一击之力啊！
要知道，他会的仅仅只是闪电符，可不是天雷符，释放出来的，其实仅仅只是普通的雷电。
这东西对鬼王来说，并不算什么。
之所以能够让这闪电变成天雷，其实是林灿强行逼出符种之中那一丝先天气息，然后和闪电符融合，勉强变成的。
这种情况，仅仅只能施展一次。
不，甚至可能一次机会都没有。
因为林灿自己都不敢保证，将这道闪电丢出去之后，还能够受到先天气息影响，保持天雷的状态，而不是直接蜕变成为普通的雷电。
如果蜕变的话，那就搞笑了。相信鬼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直接收拾掉林灿的！
到时候，林灿也就只有最后的逃生机会，强行动用符种之中隐藏的自保手段。
但那样的话，符种的完整性将会被破坏掉，损失绝对巨大。
因为这种自保手段的力量完全依赖于构建符种的先天力量。只需要用出来，就必然破坏符种完整性。
运气不好，说不定从此以后，林灿就再也没办法在符种之中找到任何新的符法传承了。
不到万不得已，林灿绝不愿意这样做。
甚至，因为得到疯老道的传承，他也就背负了对疯老道强大的因果，必须将疯老道的道统传承下去。到时候他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补全符种，而且还必须在有限的某段时间内完成。否则的话，他必然在这强大的因果下遭遇万劫不复的下场。
可这哪里是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林灿能做到的呢？哪怕同样的先天大能，如果没有疯老道这样气运不凡、天姿卓越、惊才绝艳以及非凡际遇，都是做不到的！
要不然，当代的先天大能，应该还是有些残留的，但为什么只有疯老道一人开创出来了用功德修炼的法门？
所以现在，林灿和鬼王的情况算得上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林灿也不敢逼迫太过，但同时更不能露出软弱，不然鬼王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他只是在鬼王的威压下艰难的让指头上的闪电跳跃，同时艰难的发出声音：“前辈，何必玉石俱焚呢？何不各退一步呢？”
说着，他主动的收回了那道闪电：“好了，为表诚意，晚辈先收回天雷，希望前辈能够暂时放过这些警察一马，毕竟，他们并不是直接伤害前辈的那些人啊！前辈的仇，不是已经抱了吗？”
“放过他们？”鬼王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好东西么？当年那些害过本座的人，是怎么拥有可以肆意加害无辜的能力的？还不是因为这个体制！只要这个体制不灭，这些警察就不会有什么改变！况且……”
或许是因为林灿主动收回闪电的动作减轻了鬼王的敌意，鬼王身上传来的气息变得弱了许多，让林灿轻松了许多。而且鬼王更拉长了声音，反而打算策反林灿了：
“况且，你难道不也是受害者吗？难道你不也是一个犯人吗？你本来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迟早要被他们残害，何必为他们这些人跟本座作对呢？你若放弃庇护他们，本座不介意给你一些好处。毕竟，本座算是你的前辈，手上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林灿苦笑摇摇头：“天下之事岂能一概而论？我们也不用一棒子打死。这些警察之中，的确有些混蛋，但是大多数人，在保护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上面还是有功的。前辈，请念在他们很多人也曾经有功的份上，饶过他们这一次冒犯之罪吧！”
鬼王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动心了。
林灿接着道：“前辈，之前您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把这些警察全部杀死，想必前辈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啊。最起码，希望您能给晚辈一个面子，饶过他们这一次。至于此后他们若再有冒犯，前辈要加惩戒，晚辈绝不多言！”
鬼王沉吟片刻，最后冷冷道：“要本座放过他们这一次，可以。可是你打算付出什么东西？”
“晚辈……”林灿苦笑：“晚辈身无长物，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前辈的？”
“你身为先天大能的晚辈，能没有什么好东西么？本座不信。”
“好东西当然有。可是，如今灵气衰竭，真正的好东西，也几乎没什么用处了。若是不那么好的，前辈只怕也看不上眼啊！”
“那好，就当你欠本座一个要求。日后你身上若有本座想要的东西，你必须无条件给本座，如何？”
林灿咬咬牙：“好！就如前辈所言。”
鬼王点点头，突然对准他一直点出，没等林灿反应过来，左手上臂已经多了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黑印：
“这是本座的独门印记，乃是我鬼道之中独有手段。除非同样的鬼道高手，并且是先天大能级别的鬼道高手出手，否则根本无法驱逐。就算你的长辈是先天大能，但他并非鬼修，也同样没有能力驱逐！”
“前辈，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记得你我的约定。放心，只要你不打算赖帐，这印记对你没什么害处。”
也就是说，一旦我们之间撕破脸，这印记就有害了是吗？
林灿心头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忍了，心想符种之中传承包罗万象，没准有什么东西能够抹除这印记，眼下还是权且隐忍吧。
“行了，这些人本座放过他们。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至于他们身上的后遗症，便算作本作略施薄惩。反正也不会有性命之危。就看他们运气了。”
说完，鬼王身形便消散在了林灿面前，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化作白雾的鬼气和滚滚怨气黑雾。
眼前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当然，如果不看被腐蚀的墙壁和被朽化的桌子，还有那些陷入了幻境之中被阴气、怨气深深影响的警察们的话。
林灿稍微查探了一下这些警察，发现他们到底却如同鬼王所言，没有性命之忧。
但除此之外，多多少少都会病上一场。若是品行正直、问心无愧，加上气血旺盛身体强壮的人，也就是小病。身体不好，或者心术不正的，难免就要被怨气和阴气影响较多，大病一场了。
这些林灿可懒得理会，他只是来到白凝冰面前，帮她驱逐了身上的怨气阴气。
恰好白凝冰为人问心无愧，身体也还不错，要不是身为女子，秉性属阴，更容易被怨气阴气影响，甚至可能会是受影响最轻的一个。林灿驱逐她身上影响，消耗也极低。
“刚刚发生了什么？”
很快，白凝冰的剪水双眸就睁开了，不禁有些迷糊的问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等林灿回答，马所长等人也都醒来，一个个茫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