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表哥能破掉我的十字拳,还能对我进行反击。
眼看表哥要对我施展卸骨术我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我的卸骨术还是表哥教的,他的卸骨术可算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真的被他卸掉我的胳膊,估计还没等我自己接起来,接下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就要让我彻底失去战斗力。
情急之下,我本能的进行变招,被他抓住一只手的同时,另一只手的十字拳立马换成了虎形拳,一招饿虎扑食直接往他脸上击去。
表哥反应迅速无比,立马松手往后急退两步,我这才摆脱被他卸掉胳膊的噩运。
只是还没等我松口气,表哥又重整旗鼓继续攻击。
我急忙后退,连躲了他好几招。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狂奔,体力早就大大下降,如果不是表哥的回头让我重新振作精神,恐怕我早就累的爬不起来了,又经过他这突然起来的一番猛攻,终于没能挡住他的招数,被表哥一拳打在胸口,仰面摔倒在雨水冲刷的泥泞中,只觉得胸口剧痛,像是被铁锤敲中一般,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表哥反而没再对我继续攻击了,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石子路,他就径直朝石子路走去。
眼见表哥又要走,我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的力气,一咬牙,朝他奋力扑了过去。
表哥没有防备,被我扑倒在地,然后他就拿脚踹我。
每一记都狠狠踹在我身上,我悲愤交加,再也忍不住,哭喊道:“哥,你踹死我好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有家不能回,连舅妈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拜祭舅妈还要偷偷摸摸,我是绝对不会松手的,除非你打死我!”
这一刻,表哥始终阴郁沉寂的刚毅脸庞上出现了两道泪痕,当然,也可能是低落在脸上雨水的缘故,他的脚终于不再踹我了,而是嘶哑着声音用力道:“松手!”
“不,我就是不松!”我奋力喊道,眼泪和着雨水,模糊了脸庞,“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越狱,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正在我说话的时候,远处开来一辆面包车,在倾盆大雨中风驰电掣,沿着那条石子路,朝我们这边开来。
看到这辆面包车,表哥面色骤变,突然一声暴喝:“艹你吗的,臭小子,快给我松手!”
表哥这一声暴喝把我吓到了,怔怔的看着他,然而双手却抓的更紧了。
表哥返身一击肘击,撞在我小腹。
这一击疼的我差点喘不过气,只觉得胃蕾一阵翻涌抽搐,忍不住吐出一口酸水。
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松手,我知道,今天如果放开表哥,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表哥又连续给了我几拳,直打的我眼冒金星,双眼发黑。
表哥似乎真的急了,大声喊道:“小子,再不松手,我打死你!”
“你打死我好了,我绝不松手!”我依旧是刚才那句话,直到此刻,还能紧紧抱住表哥,完全是凭自己的意志。
就在这时,那辆面包车已经开到我们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四个中年汉子,身上都穿着黑色的雨披,等走近之后,我看到他们的脸,各个眼神极为凌厉,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当然,这种杀气只是我凭借自己的感觉感受到的,我意识到这几个家伙似乎和我之前见到的一些江湖老混混完全不同,尤其是为首的一个汉子,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而且居然没有鼻子!
本该属于鼻子的位置,只有两个空洞以及周围的伤疤,加上那丑陋的面容,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吓得我不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我实在想不到,这几个家伙竟然好像是和表哥一伙的。
他看了一眼正抱着表哥扑在地上的我,嘴角不自主的勾起一丝弧度,笑着问道:“马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军?我愣了一下,表哥不是叫张景天吗,什么时候变成马军了?
就在我害怕诧异的时候,表哥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挣脱了我,然后起身狠狠踹了我几脚,怒骂道:“艹你吗,死要饭的,再缠着我老子打死你!”
我完全懵了,不明白表哥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还骂我死要饭的,不过真别说,此时的我无论身上脸上都糊了烂泥,衣服再刚才的打斗中也破了,眼泪鼻涕一把,还真像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听到表哥的话,那没鼻子的丑汉露出释然之色,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像是个黑疙瘩。
我原本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楚了,面色瞬间惨白,这家伙居然拿了一把手枪!
他把枪瞄准了我脑袋,毫不在意的说道:“马军,这乞丐居然敢缠着你,要不要我帮你打死他啊?”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惊恐万分的看向表哥,眼中充满了求助之色。
我现在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看他们淡定从容和脸上透出的杀气,就知道丑汉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悍匪!
而表哥居然和他们同流合污,完全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瞬间,我心里沉到了谷底,一股绝望感席卷而来。
在这种疲惫、绝望、身体的伤痛,以及雨水的冰冷冲击之下,我再也承受不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翻,最终晕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的同时,我似乎听到表哥说了一句:“就一个小乞丐而已,别浪费一颗子弹。”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病床上,我爸妈正站在床边焦急的看着我,看到我醒了,我爸妈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我妈甚至语带哭腔的说道:“峰峰,你总算醒了,可吓死妈了!”
我感觉身上除了疼痛,没半点力气,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但更让我疑惑的是表哥和那几个悍匪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妈,表哥呢?”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表哥?峰峰,你是不是做梦了?你可别吓我!”我妈摸了摸我的额头,吓得面色骤变:“还是这么烫,高烧一点没退,老陆,你去叫护士。”
我爸二话不说,出去叫护士。
我知道我妈估计认为是我发烧出了幻觉,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就问我怎么到医院的,谁救得我。
“听说你昏迷在荒郊野外,身上还带着伤,辛亏一个好心的大爷路过,正好看到了你,就到村上叫了几个小伙子把你送到医院,还拿你的手机跟你爸和我打了电话。峰峰,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留在你舅妈坟前的吗,怎么会昏倒在荒郊野外,还受了伤?”我妈一番解释过后,又问我原因。
关于表哥的事,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警察为什么没抓他?他对鲁局说的话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和几个悍匪在一起?看见几个悍匪,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一切都像一个未知的谜团,让我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在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决定暂时不告诉爸妈,以免他们会告诉舅舅,使得舅舅担心。
能解开谜团的人,恐怕只有那两个警察了。
我在医院养了一星期的伤,等我出院回学校的时候,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星期了。
当然,受伤的事我不想让熏姐姐担心,就没告诉她。
到了学校之后,我第一时间找到杨洋,他之前就负责调查我表哥的行踪,他对我表哥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问他当初我表哥被抓的是哪个派出所,他有些纳闷,我突然出现就问这个什么意思,但还是立即告诉了我。
我点了点头,马上就到校门口叫了辆滴滴打车,直奔派出所。
等我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我不知道到了这里我能不能找到那个鲁局,但为了表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下了车,看着这庄严肃穆的执法机构,深吸一口气,就朝里面走去。
然而,还没走进去就被保安拦住了。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估计看出我是未成年,就问我干什么。
我赶紧说道:“警察叔叔,我想找鲁局长。”
“鲁局长?没这个人,不好意思,你到别处找找吗。”保安冷哼一声,没再搭理我。
我心里纳闷,如果杨洋给我的消息没错,当初表哥就是被鲁局抓到这个派出所的啊,怎么会没这个人?
我不信保安的话,可能他当我是小孩好骗,我想进去找,可保安不让我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得站在门口等。
保安轰了我几次,没把我轰走,索性不管我了。
我就在这一直等到下班,看到有警察陆续出来,目光立马注视着他们,搜寻鲁局的身影,然而并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人。
我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安慰自己,鲁局说不定出任务,又或者再值班,所以我并不气馁,依旧站在门口等。
等到晚上9点多,仍然没等我我等的人。
保安从值班室出来,打了个哈欠,看到我有些惊讶,说道:“还等啊,我说了,真没鲁局这个人,小伙子,你还是去别的派出所看看吧。”
我坚信杨洋给我的信息不会错,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只得先回学校,到明天再来。
到了第二天,我早上很早就来派出所门口等,一个来上班的女警察看到我,不由疑惑的问保安:“这小孩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他昨天下午一直站在门口,今天怎么又来了?”
这女警长得挺漂亮的,看样子三十岁左右,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制服,衬托出窈窕曼妙的身材,曲线丰满,英姿飒爽,声音也很清脆好听。
不过此时,我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我必须找到鲁局,问清楚事情真相。
女警说完话,就听保安说道:“他说他要找鲁局,余所,我们这哪里有鲁局这人啊,我说了她非不听。”
余所听了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转过来,微笑着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小弟弟,我们这新招的保安是编外人员,并没听过鲁局,你找鲁局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