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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昂,去把疾风给欧阳牵走。”战亦霆下了命令。
吴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毕竟人家是饭点儿来的,又是朋友和同事,这么做不是直接谢客吗?
但是她也不能出面阻拦,那样会让欧阳飒更没面子。
这时,念羽听到疾风要被带走,一下子急了。
“叔叔,为什么要把疾风送走啊?”他憋着小嘴可怜兮兮地问。
战亦霆解释说:“因为疾风是阿姨的,不是我们的。”
“可是……”念羽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欧阳飒已经走进玄关,站在客厅里。
如果没人和她客气一下,会很尴尬。
以前她来都是借着公事为由,战亦霆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可以没话找话说。
但是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况且吴蔚也在,还带着她的儿子,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战亦霆。
这是在战亦霆的家里,战卿辰和龙婷也不能反客为主,谁都知道这其中微妙的关系。
没想到欧阳飒非常大方地打起了招呼。
“战卿辰,龙婷,你们回来了!”她把重点放在了两位客人的身上。
既然如此,战卿辰和龙婷就可以缓解氛围了。
两人主动站起来,笑着说是今天刚回来,问她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正巧路过这儿,就想着看看亦霆把我的狗驯得怎么样了。”欧阳飒回答。
念羽感觉疾风真的要被带走,于是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欧阳飒面前。
“阿姨,让叔叔再帮你训练一下吧,疾风还不是很听话哦。”
欧阳飒笑着蹲下身,摸摸念羽的脸蛋儿。
她还记得那次来这儿找战亦霆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小男孩儿。
后来在星芒的开业酒会上,她才知道这是吴蔚的儿子,而且和其他人一样想当然的以为是吴蔚和三爷的儿子。
呵呵,吴蔚,你本事真得够大的。
“念羽,你喜欢疾风?”欧阳飒笑着问。
念羽点头,一脸不舍的模样,全然忘记了要让人叫大名的事儿。
吴蔚的心咯噔一下,去看战卿辰和龙婷的表情。
可是两人背对她,面朝欧阳飒,她看不到。
这时,战亦霆握住了吴蔚的手,吴蔚想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他拉着她站起来,十指紧扣的手放在餐桌上,对念羽说:“明天叔叔带你去基地挑一只更好的,妈妈没教过你不能夺人所爱吗?”
吴蔚看到战亦霆这样明确的表态,也不再扭捏。
她接着说:“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要的,对不对?”
念羽虽然不舍得,但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小朋友的玩具只能分享不能抢是一样的。他已经玩了这么久了,主人要收回去,他如果不给,就是没有礼貌的孩子。
欧阳飒眼里的笑容稍纵即逝,她起身,正好看到站在一起的战亦霆和吴蔚,还有那刺眼的双手。
她刚才一进门,就从餐桌的座次感觉到了不对劲。
长方形的餐桌,战亦霆作为房子的主人坐在主人位,而吴蔚坐在他右手边的那一侧,是女主人的位置。
可是,念羽有爸爸啊,刚才不是也叫战亦霆叔叔吗?
难道战亦霆真的对这个女人爱到连尊严都不顾了?
违背人伦?插足别人的家庭?
尽管心中千回百转,但表面依然镇定自若:“如果实在喜欢,阿姨就把疾风送给你。”
念羽的脸上释放出欣喜的笑。
“雷昂,还不快去?”战亦霆置若罔闻,不悦地望向雷昂。
念羽知道叔叔不高兴了,只好收起刚才的喜悦,撅着下嘴唇对欧阳飒说:“阿姨,不用了,疾风爱吃鸡腿儿,您别忘了。”
欧阳飒不再坚持,她笑着点头说好。
红红看到念羽难过,就跑过来推着他去客厅玩儿,不让他看到疾风被带走。
两个孩子离开后,战亦霆便牵着吴蔚的手从餐厅走过来,吴蔚没有躲,任由他牵着。
“以后不要再不请自来了。”战亦霆做出送客的架势。
欧阳飒微笑着问他:“怎么?不方便了?”
“对,女主人回来了,这里以后她说了算。”战亦霆柔情地看了看吴蔚,仿佛在给欧阳飒做介绍。
“那就恭喜战少了!吴蔚,也恭喜你啊!”欧阳飒没有任何异样,平静如常。
“谢谢。”吴蔚知道这意味着欧阳飒和她之间彻底摊牌了,以后会不会多一个敌人不得而知,但欧阳飒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越是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应该越是暗流汹涌。
既然决定回到他身边,这一切都是需要承受的呀,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这些未知的凶险又怎能比得上生离死别的痛苦?!
送走欧阳飒之后,龙婷说自己要回龙家,不能久留。
吴蔚知道,一定是因为念羽的名字。
她也知道战卿辰和龙婷结婚五年却无子,是因为什么。
只是她给念羽起名字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是她的错。
想起五年前那场大战后,龙婷对她说的话,再看看刚才两人相敬如宾的模样,就知道这份爱有多么的疏离。
相敬如宾固然是没错的,但他们的年纪还不到相敬如宾的时候。
“龙婷,抱歉,照顾不周。”挽留不住,吴蔚也不强求。
龙婷笑着说她太客气,改天再聚。
看着两人的车绝尘而去,吴蔚愧疚地对战亦霆说:“我又做了件坏事。”
战亦霆则说:“他们自己的心魔不除,和你和念羽都没关系。”
这话说的在理,念羽的名字一叫出时,两人的神色都微微变了一变。
战卿辰把龙婷送回龙家,和岳父母聊了些家常,就借口兄弟接风独自驱车离开了。
他如果不走,很快就会被旁敲侧击问起生孩子的话题。
他很烦被问及这件事。
车子停在了白灵山下,战卿辰翻过围墙,一步步拾阶而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傻丫头,还记得我吗?”
声音里是无尽的悲凉,还有深深的无助。
他的右手拇指在祁羽微的遗照上揩过,然后靠坐在墓碑上。
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寂静的陵园里,听北风发出呜咽,偶尔还有像低泣的风声。
心中已经诉说了万语千言。
“这一次,一定把害你的人碎尸万段。我活着,也就是为了这一天。”
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心里话,战卿辰忍受着双腿的酸麻站起来,和沉睡的人告别。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生者陷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