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铃铛的肺腑之言,风晓月却听的心酸无比。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谁的命不是命呢。她与铃铛相比起来,也没什么命更值钱。不过是因为她是王爷的女人,腹中还怀着王爷的骨肉,而铃铛只是一个杂役奴仆,死了就死了……
想到这里,风晓月摇了摇头,将那药喝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这个孩子,已经愿意就这样在王府过一辈子。王府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别说青鸟铃铛这些,即便是她,也只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奴仆。青鸟铃铛的主子是她,她的主子是王爷。替主子卖命,为主子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从今以后,她要习惯才是。
这天晚上,虽然众人神经无比紧张,不过汇阳居这边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辰时,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汇阳居的院门被推开,景霖王一身风尘仆仆,终于是得空过来。
彼时风晓月还睡着,景霖王便在中厅里,详细问了星竹和小雅以及铃铛三人,这三个月来,月夫人的起居饮食等一切详细情况。
“安妃娘娘每日都要过来照看,府中上下也处处以月夫人为先,无不周到。”星竹如实回禀。
景霖王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夫人情绪如何?”
“夫人的情绪也尚可,只是思念王爷,每每坐在院中,总要拿以前王爷让她看的书出来反复。除此以外,每日早晚都会抄写佛经,为王爷祈福平安。”
闻言景霖王微微蹙眉,“不是说了不要跟她讲战事么?为何还要让她担忧?”
星竹不说话。这时小雅道,“王爷因此责怪星竹姐姐好没道理。您是出去打仗,这个夫人是知晓的,我们也瞒不住。我们一个字也没再她跟前说,夫人知道规矩,也不会跟我们打听。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她替王爷您担心呀!谁都不告诉她什么,她自己成天瞎想,只能靠抄写佛经向菩萨祷告来减轻担忧。这事儿您真怪不得我们。”
小雅毕竟只有十三岁,又是在山上长大,古灵精怪,难免口没遮拦。她如此跟王爷讲话,星竹和铃铛都担心极了。
不过景霖王却反而笑了,“不怪星竹,不怪你们,那本王该责怪谁?”
“谁让夫人担心您就怪谁去。”小雅说道。
景霖王不与她贫嘴,冷哼了一声,便自己进屋去了。临进屋前,顿了顿,“对了,昨晚上后院走水,夫人可有受到惊扰?”
星竹道:“回爷,夫人早早的就睡下了,并没问什么。”
景霖王点了点头,“昨晚上发生的事儿,谁也别告诉夫人,明白了么?”
“小的明白。”
当时风晓月睡在里间,其实已经醒了。听见中厅里男人的声音,她一下就醒了。经过三个月的分离,风晓月发觉,这个男人的样貌和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还越发深刻。这导致她虽然仍在睡梦中,但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仿佛又一下子忘了他的声音,瞬间连样貌也记不起来。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听着他在中厅里与小雅她们说话,慢慢的她又觉得王爷熟悉起来。她听到王爷吩咐下人们不能将‘昨晚上的事情’告诉她,这让风晓月心中很是奇怪。昨晚上后院走火,难不成火没救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什么人受伤了么?
在风晓月心中胡乱猜疑的这功夫,里间的门帘已经被撩开。她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与空气中淡淡的,来自景霖王身上独有的冷香气息。
她立刻闭上双眼。由于身子是侧着朝里躺着,所以看不到外间的情形,也恰好装睡。她听见靴子摩擦在地毯上的柔软声音,衣服跟皮肤接触的声音,心里猜想着,王爷可能在自己脱衣服。紧接着便是茶杯磕碰的声音,他应该是喝了茶。风晓月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男人吞咽茶水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她的突然心中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了。风晓月等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她觉得有些奇怪,慢慢侧过身来,假装是翻身,眼睛眯着想要瞧一瞧动静。一睁眼却是眼前一张人脸,吓的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人脸瞬间退去,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男人的笑声。
风晓月这才看清原来王爷已经睡在她旁边了,故意吓她的。她不禁恼着推了他一把,“王爷,你真讨厌!吓死我了!”
景霖王却还在笑,或是觉得这样很有趣,竟是止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越发夸张。最后索性翻起身来,坐在床沿,背对着风晓月,肩膀一抖一抖的笑。
风晓月气的不轻,忽然她哎哟一声,倒吸两口气,叫起来。景霖王往后一看,就见风晓月表情难受,正捧着一个大肚子疼的不行。
“月儿怎么了?”见她如此,他立刻也不闹了,抬头喊道:“星竹,快传朱老先生!”
风晓月连忙揪住他衣服,“王爷。”
景霖王一低头,便瞅见她珠圆玉润的小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你骗我?”景霖王愣了愣,“你竟敢骗本王?”
“谁让王爷捉弄我。您方才那样,着实吓着我了。这还不说,还一直嘲笑我。”
“这么说,是本王的错了?”他似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眉头一挑,“到底是谁装睡在先?欺骗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