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哼了一声,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吊钱,“记着呢,没少你的。你这婆娘,就会从我这里诓钱,有本事让你男人多拿点钱给你啊。”
“他那个死鬼哪里敢跟王哥您比呢!”妇人又跟王师傅挤眉弄眼,身子黏上去,恨不得当场来一发,简直看的风晓月目瞪口呆。
“好了快走吧,再过会儿巡逻侍卫就要换班了,你赶紧出去。”王师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催促着妇人离开。
那妇人转过身来,扭扭捏捏的走了。王师傅见她走出了拱门,便转身去了厨房。
风晓月慢慢走出来,悄悄走到拱门那里去看。她知道拱门后就是后门,从那里可以离开王府,门房有专门的人守着。这妇人一定是某个菜农的妻子,勾搭上了景霖王府里负责买菜的王师傅,两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想起那妇人方才走时连纽扣都没扣,白花花的胸漏着一大片。风晓月心里一阵翻滚,她看了一眼柴房,想起王师傅和这菜农妻子在里面干过的事情,顿时觉得这王府里没有任何地方是干净的。
这更加坚定了风晓月要离开王府的决心。这时她眼睛一花,恍然看到拱门处荆棘花上挂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一个金簪子。样式比较老土,但却足金够重,看起来不像是王府里的年轻夫人或侍妾甚至丫鬟用的东西。但是婆子们也很少戴这么一坨金晃晃地东西,更何况这里是厨房……
这时听到后院一阵嘈杂声,她听到守后门的人说:“不行,现在不能进去了,侍卫开始巡逻了。若是看见你,禀报到安妃娘娘那里,我就别想活命了!……行了行了,你掉的东西我会帮你找的,你赶紧走吧!……”
躲在拱门后的风晓月心中一动,她知道了,这是刚才那个菜农妇人的。
“月夫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风晓月吓的差点昏过去。她脸色惨白的转过身,看到王府的侍卫队长正带着一对侍卫站在她身后。
“夫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侍卫队长身高七尺二,跟王爷的体型很像,面无表情的严肃神情也很像。
风晓月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我,我……”
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夫人是去厨房学手艺的吧?安妃娘娘已经吩咐过来,厨房在那边,您下次别走错了。”侍卫队长好像也觉得自己吓到她了,微微侧过身,示意风晓月该回去了。
“嗯,嗯。”
风晓月腿软脚软地从个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队列里穿过,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
这是她进王府半年以来,离王府后门最近的一次。只要那么几步,她就可以离开王府……
后来听说王师傅到处找东西,旁人问他找什么,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说;
又听说,有一个妇人,三天两头在王府后门闹事,风言风语的,已经传到了安妃耳朵里。安妃不大高兴,不过她最近老毛病头疼又犯了,就没太追究这件事,只让侍卫把人轰走,免得过几日王爷回来怪罪。
这天下午,厨房没什么人,大家都去休息了。风晓月照例到厨房学艺,做了半个时辰的点心,正看到王师傅从外面进来。
“月夫人,您又忙着呢。”王师傅匆匆地朝风晓月问了安,便开始清点菜品。
风晓月不动声色,闲聊一般,道:“听说王师傅您这几天在找一个金簪子?”
正拿小本子记账的王师傅一顿,回头看向风晓月,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犀利警惕的光。半晌,道:“月夫人,您怎么知道小人在找在金簪子?”
风晓月笑嘻嘻地转过身来,擦干了手上的面粉,从袖子里取出用手帕包着的物件。
“巧的很,因为我前几日刚好捡到了这东西。”
看到风晓月拿出金簪子时,王师傅已经开始冒汗了。他看着风晓月,嘴哆嗦了半天,道:“既然,既然夫人捡到了,就还给小人吧。”
“你承认这是你的东西?”风晓月眸子一冷,沉声问道,“是你的还是那个菜农妇人的?”
王师傅明白自己上当了,脸色惨白地不说话。
风晓月道:“这几日后门总有个菜农妇人,老说有东西掉在咱们王府里。娘娘当她是小妇人想陷害咱们王府,派人将她赶走了。你说,我若是把这东西交给娘娘,娘娘会不会派人去把那妇人找来,问她话呢?”
王师傅一吓,噗通跪在地上,“姑奶奶,求求你了,你把它给我吧!”
风晓月又道:“再过几日王爷就回来了,听说那妇人现在还整天在跟景霖城里的人说什么王府的人不干净,你说若是王爷听见这些话,会怎么样呢?”
“姑奶奶,您要什么都跟我说,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狗。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安妃娘娘,更别告诉王爷啊!若是王爷知道了此事,奴才十个头也不够砍啊!奴才上有老下有小,求姑奶奶开恩啊!”
王师傅连磕了两个头,求饶道。
其实若放在平时,王师傅是不会惧怕一个初入王府不超过一年的侍妾的。他入王府快十年,资历深厚,人脉盘根错节,连安妃都对他这个老人客气三分。不说别的,普通侍妾见了他都得尊称他一声王师傅。
但王师傅在王府这么多年,深知王府的规则。在王府里,有两种女人千万惹不得:一种是非常有心计、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反败为胜的女人;一种是得王爷宠爱的女人。
而这个月夫人,恰恰是王师傅进王府这么多年,见到的唯一一个兼具两者的女人。
虽然只是一个乐坊舞姬,刚进来的时候还被当做贱妾的身份对待,吃了不少苦头,下人们都认定她在王府活不过半年,更别说得宠。但是现在,不过一年时间过去,她现在不仅深得安妃娘娘信任,更是荣获王爷专宠。<>